第55章景禹出征淑貴妃被足的一個月裡,茶飯不思,整日躺在床上,宮裡的婢實在看不下去,多次遣人去了陵王府,這才請來了李長煊。
淑貴妃折了老嬤,又與陵王殿下生了嫌隙,如今是腹背敵,但心病還需要心藥醫,見到李長煊過來,灰暗的眸子,亮了下,片刻又暗下去。
多日不見,李長煊的氣已經恢復如常,臉也比之前紅潤了很多。
對於這個兒子,不是沒有愧疚的,尤其在發生那樣的事後,他還願意來這月華宮,在李長煊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喝完先前的粥。
絕食不是一日兩日了,唯一來看自己還是隻是李長煊,陛下不會不知道,知道這些苦計是換不來不人的憐惜的,但還是癡癡抱有一幻想。
握住李長煊的手,眼眶泛紅,「是母妃對不起你,如今這個下場,也是母妃咎由自取。」
李長煊抿了抿,他先前是恨的,可是現下,他看著人虛弱的麵容,以及額間幾花白的發,頓時就釋懷了,「兒臣不怪您。」
握著他的手更了一分,「你當真不怪母妃?」
等到肯定回答的淑貴妃鬆了一口氣,原本以為以李長煊的子此事是不會輕易翻篇的。
「如此便好,但是母妃這些日子被困宮中,一直有一事不明。」
李長煊問,「何事?」
「李長樂怎麼會知那葯藏在嬤嬤上,又是怎麼懷疑我的?」
自問行事謹慎,除了那日與李長煊發生爭執時說過下毒一事,後來並不曾跟任何講過,撇得乾乾淨淨,就算李長樂要懷疑,要翻案,那也不會那麼快到自己。
知道李長煊不願意提到此事,這是這裡麵關係重大,不得不理清楚,「煊兒,我們邊必定有東宮的細作。」
李長煊已經皺起眉,並不願多說,「母妃安心靜息,此事兒臣自有分寸。」
淑貴妃見李長煊要走,頓時有些焦急,再次重複道,「你可別大意,小心邊的人,尤其是近護衛!」
李長煊敷衍地點點頭,便離開了。
開春之後,北齊有兩件大事。
第一則是北齊與南楚的開戰,由穆景禹掛帥,攻破敵軍,奪回城池。
啟程的那天,大軍整裝待發,陛下和太子親自斟酒相送,承天門下,大軍齊聲大喊「揚我國威,此仗必勝!」
說完將碗中酒一飲而盡,重重的摔在地上,士氣豪邁。
長樂知道這將是自己最後一次見穆景禹,難免生出傷之,前線危機四伏,畢竟一介子,空有些權謀之,但也無用。
穆川也在,他素來沉默寡言,就像是這種送別的場合,他的神也是與以往無異,隻是親自為穆景禹倒了碗酒,說了聲,「兄長珍重。」
穆景禹瞭然於心,重重地拍了下穆川的肩膀,又看了眼長樂,「你也是。」
長樂道,「穆將軍此行萬萬小心,長樂在這等著將軍得勝還朝。」
難得見舞公主說出如此話,穆景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穆川,咧牙一笑,「我備了禮就放在我屋子裡,你若得了空就去取。」
這話雖然是對著穆川講的,但長樂也聽出個味來,禮,什麼禮,那不就是準備的新婚賀禮嗎?
也不知這穆景禹哪裡來的信心,居然會認為穆川喜歡自己。
穆川沒有理會,軍隊已經開始出發了,他站在城門上,目送穆景禹駕上車,一銀白的盔甲,腰間懸著長劍。
就那樣,一點點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穆景禹不愧為北齊驃騎大將軍,不過半月,傳回來的捷報,都是穆景禹的勇猛戰功。
這第一件大事,在穆景禹的平定下,安了北齊子民的心。
另外一件事,是關於李長琰的婚事,這是陛下的心病。
北齊太子李長琰,已經十九歲,很多同齡的男人在這個年紀,孩子都好幾個了,但李長琰卻是獨守東宮,連妾室都未曾納過。
於是春招後,經過層層選拔的秀陸續進宮了,皇宮裡因為新添一批姑娘,變得熱鬧起來,更有幾個膽大的,路過東宮殿外,探頭探耳。
若是得太子青睞,榮華富貴,錦玉食。
長樂倚在樓閣邊,手裡拿著扇,一下沒一下搖著,那樓閣下,廷司姑姑正手把手教著那些秀禮儀。
過兩日便是上元節,是春節之後的第一個重要節日。
而李長琰必須要在這天,在樓閣下的秀選出其中一位冊封太子妃。
李長琰可不像長樂這樣,不喜歡就可以不娶,他是太子,未來就是天子,他的妻子以後就會是皇後。
就算不說,長樂也知道,這些宮的秀,雖說穿著一樣的秀,但各個都大有來頭,隻不過比起謝媯稍遜一點。
提起謝媯,並沒有參加此次選秀,但長樂明白,心底是經歷過一番掙紮的,李長琰本就對謝媯無心,在不在,沒有區別。
不過長樂是想搞清楚,皇兄一向寬仁,為何獨獨對謝媯這般討厭。
但是回回長樂找藉口刨問底時,李長琰就會巧妙的迂迴,似乎不願提起當年之事。
樓閣之下,秀們鶯鶯燕燕,各自紮堆,有人瞧著長樂了,先是「呀」一聲,然後就被教規矩的嬤嬤瞪了下,耳提麵命道,「上頭那位可是舞公主,衝撞太子都不要衝撞!」
秀們立馬點點頭,但還是經不住好奇抬頭看去。
長樂搖著扇子,角微微勾起,「今年的春天真是格外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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