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出所料，三小時後陳漢昇接到趙春明電話，張衛雨和張衛雷兩人工作已經安排好了。

一個是後勤，一個是保安。

陳漢昇看了下時間，差不多5點半左右，正好在工廠下班前把事辦妥，看來趙春明是真的擔心錄音流出去，都不敢拖到第二天。

在送他們職的路上，陳漢昇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其實給你們找份工作並不難，101創業基地的上級門店就在招人，不過專門費功夫強迫趙春明安排你們進廠，知道原因不？”

張衛雷本來想開口，不過看到親哥張衛雨一直不吭聲，也乖巧的閉上。

“因爲我觀察了一下，這個廠生產的是手機電腦這些電子產品的芯片配件，說白了其實就是個加工廠。”

陳漢昇自問自答：“雖然只是加工廠，但是鄭觀媞這個大老闆好像正在積極改革，如果路子正確了市場會很大，所以先把你們送進去真實況，沒準兩年後是座金礦也說不定。”

講完後，看到一臉茫然的張衛雷和張衛雨，陳漢昇笑了笑不再多說。

哥倆下車後，張衛雷愣愣的問道：“哥，剛纔你聽懂了嗎？”

“沒有。”

張衛雨平靜的搖搖頭：“其實他也不是說給我們聽的，自己明確一下目標而已。”

······

鄭觀媞有個習慣，下班後再次返回辦公室理公務，可能安靜的辦公環境更有思緒。

這個況還是聶小雨偶爾發現的，後來經過驗證屬實，既然張衛雨兩兄弟工作落實了，陳漢昇馬上就去檢舉揭發。

趙春明這種人得罪了那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必須一套快速組合拳直接幹倒，留給他一機會就是對自己殘忍。

與此同時，趙春明也在辦公室裡迫切的思考解決辦法。

他沒想到陳漢昇居然會錄音，倒是小瞧了這個看似懂規矩的年輕老實人。

現在擺在他面前只有兩條路。

一是趕快和廠長李必鬆認錯，並且把所有責任全部推倒陳漢昇上，那樣結果也不好說，一樣可能失去李必鬆的信任。

另一種就是繼續假裝不知道，希陳漢昇能夠遵守諾言，在換條件後把原版錄音還回來。

不過按照陳漢昇中午表現出來的縝和狠勁，估著還回來不太靠譜。

趙春明一支一支點著煙，仍然在猶豫的時候，有個同事經過辦公室門口：“老趙，你手下那個收快遞小夥子怎麼還在廠裡轉悠。”

趙春明嚇了一跳，馬上問道：“他在哪裡？”

他同事說道：“行政樓門口啊，不過那裡除了鄭老闆，其他人都去吃飯或者下班了，這麼晚還有快遞收嗎？”

趙春明心裡一慌，來不及解釋馬上向行政樓跑去，裡罵道狗日的陳漢昇居然耍我，早知道他這種人說話不會算數。

其實他也沒準備遵守諾言，只是陳漢昇做在了前面。

趙春明一路跑的氣吁吁，可最終還是晚了一步，趕到行政樓時正好看到陳漢昇走進去的背影。

站在原地盯著寬闊大氣的行政樓大門，趙春明突然覺得這裡好像一個噬人的怪，下一個要吞掉的就是自己。

一旦鄭觀媞知道這些事，說不定就要來個大清洗和財務審覈，自己在後勤部這麼多年，大小回扣沒拿，說不定還要去坐牢。

“不能坐以待斃，至還可以跑。”

趙春明心裡升起一個念頭，可跑路需要時間來準備，沒準陳漢昇這邊說完，姓鄭的那個人馬上就要召開會議，到時自己想走都來不及了。

“需要一個突發況，或者說耽誤他們一段時間。”

趙春明有了這個意識後，就開始往這個方向琢磨，結果還真想到一個主意。

中午吃飯時有人提過這樣一個事，鄭觀媞的香港保姆好像冒了，當時還說不知道發燒沒，別被當呼吸道疾病給隔離了。

“香港，發燒，呼吸道疾病，隔離。”

這幾個字眼在趙春明腦袋裡晃來晃去，最終一個大膽的念頭萌生出來。

趙春明來到工廠外面的電話亭，按下一個號碼後，但是沒等接通又掛掉了，連續重複幾次這個作。

看得出非常的猶豫，不過最終他還是一咬牙撥通了。

“喂，請問是江陵區疾控中心嗎，我這裡是東山工業大道157號的新世紀電子設備廠，我想舉報廠裡可能有呼吸道疾病的染者，是香港人，對，香港人······”

在這個“疫大於火”的特殊時間段，沒到三分鐘，各種拉著警報的車輛馬上包圍了行政樓。

廠裡的員工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看見幾個穿著隔離服的醫生衝進行政樓，接著外面就拉起了警戒線。

陳漢昇其實都剛進去沒多久，剛剛爬到鄭觀媞所在的那一層辦公樓。

他還覺得接這種大人，應該注意一下儀表，所以就去洗手間整理，小便一下放鬆心什麼的。

不過就這一會功夫，陳漢昇出來時看見一隊人如臨大敵的看著自己。

“我就撒泡尿而已，不用這樣誇張吧。”

陳漢昇有些發愣。

這時走出一個醫生，說話聲音在隔離服下“嗡嗡”的。

“你好，接到舉報這一層可能有呼吸道疾病的潛伏者，據相關規定和要求，我們要對往來人員採取強制隔離措施，確保他們沒有被染。”

陳漢昇一聽這不是狗扯的嗎，蘇東省在整場疫中都很安全，我他媽被外星人染的啊？

“醫生，這肯定有個誤會。”

陳漢昇就想爲自己辯解，但他們本不聽，而且很快得到了確認。

“今天的確有個香港人發燒了，不過只來過這一層，所以只要隔離出本層的人就行，其他員工沒人上來過。”

醫生還很的安陳漢昇：“沒事，你看起來很年輕，素質好的一般不會被染，但還是要隔離檢查，我們不會拋下你，每天都會來記錄溫。”

陳漢昇覺和做夢一樣，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捲進這種事。

“我要被隔離多久？”陳漢昇問道。

醫生想了想：“如果香港疑似病例只是普通發燒後，你們的溫也沒升高，那就可以解除隔離，最快也要三天時間吧。”

陳漢昇馬上就搖頭：“三個小時我都嫌多，晚上我約了人吃飯了。”

今晚，他說好和小魚兒吃飯聊天的。

醫生聽了都在笑：“約了朋友吃飯嗎，你命重要還是和朋友吃飯重要？”

“朋友吃飯重要。”

陳漢昇認真的說道。

“喲，還是個人不江山的種呢。”

護士開玩笑道：“你就保持這樣放鬆的心態，如果真沒事，三天很快過來了。”

就在說話的空，陳漢昇發現樓下拉了兩道警戒線，警戒線中間夾著一條白隔離線，甚至還有警察在站崗。

“臥槽，玩真的啊？”

陳漢昇都有一點張了。

“這一層還有其他人嗎，不是說還有個姓鄭的士？”

陳漢昇還沒回答，從最裡側辦公室突然走出一個修長影。

傍晚6點，樓道沒開燈，只能從廓看出是一個穿著長款單薄風的人，材很好，一腰帶就勒出該有的曲線。

四月中旬的建鄴已經吹起了暖風，頭髮在走廊風的吹下，遮住了臉龐。

接著“啪”的一聲，燈被打開了。

輕輕攏開散的頭髮，一張不出意外好看的臉龐，不過最關鍵是，氣質很好，沉著隨和，穩重嫺靜。

“各位好，我是新世紀電子廠的法人代表鄭觀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