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瞳孔微。
“可我冇見過你, ”聞朝說,“扶雲派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也遠遠冇到時候——所以你到底是誰?”
青終於緩慢地扭過頭來, 視線與他相:“扶雲派弟子眾多,風鳴師兄不認得我,也很正常。”
聞朝仔細咂了一下這個“風鳴師兄”, 覺得實在很有意思, 正要繼續追問下去, 忽然聽到承衍喊他:“哎, 你倆在那聊什麼呢?我提醒你你現在可是掌門的人, 不要跟那些來路不明的人走得那麼近, 你回去以後, 掌門會削你的。”
聞朝回頭看他一眼, 心說削不削我不一定, 削你是肯定的。
他隻好暫時放棄繼續這位眉清目秀的散修的馬甲,重新回到剛纔坐的地方,用樹枝敲了敲鋪在地上的羊皮地圖:“太虛境的穩定期隻有一個月, 一個月中我們若不離開, 就會被困在這裡直到下一次穩定期的到來。加上七之毒會不斷加深, 我們必須得快一點, 越快越好,所以我們兵分兩路,我、玄境、青前往南方的朱雀神殿,承衍、風樞去東邊的青龍神殿, 拿到鑰匙以後, 我們在白虎神殿彙合。”
“等等, 你說什麼?”承衍倏地瞪大了眼, 滿眼都是驚恐之,說話也開始結,“你你你讓我跟你師弟兩個人去闖闖闖一座神殿?你瘋了嗎?我們會死無全的我跟你講!”
聞朝神不變:“神殿的規則是需要對應的靈才能拿走鑰匙,東方青龍屬木,正好風樞是木靈,你的雷靈也屬木,你們兩個配合,隻要有一個人能夠闖到神殿儘頭,拿走鑰匙,就可以了。”
“可以什麼呀,不可以!”承衍站起來,急得直在原地轉圈,“你懂不懂我的意思,我是說我……我不……就是我不行!”
坐在他對麵的玄境抬頭看他:“鬼修……不行,你也……不行?”
承衍一愣:“什麼?”
玄境衝他遞去一個同的眼神:“同病……相憐,你不……討厭。”
承衍完全聽不懂他這稀碎的句子是想表達什麼,搞不明白自己怎麼莫名其妙獲得了一個鬼修的好,也冇心思搞明白,他幾乎是懇求道:“風鳴師弟,我真的不行啊,就我們兩個……要不,你再劃一個人過來?”
“我要進朱雀神殿,肯定是不能陪你去的,玄境是土靈,被木剋製,去了也幫不上你。”聞朝說著看向僅剩的最後一個人,“不如,你問問他?”
青抱劍倚在樹旁,冷冷道:“元嬰後期不敢獨闖神殿,你這種窩囊廢,不嫌給你師父丟臉?”
“你……”承衍差點被他氣到心梗,“不是你到底是誰啊?算了不管你是誰,我警告你離我們風鳴遠一點,我們風鳴上麵可是有人的,那個人是誰,說出來嚇死你!所以你要是不想死的話,來勾引我們風鳴。”
青聽完這番話,非但不為所,反而冷笑了一聲,完全不興趣地彆開臉。
“算了,”承衍被青這麼一激,終於克服了心的恐懼,雖然他小肚子還在發抖,“風鳴,你這兩個新朋友都不靠譜,青龍神殿我和風樞負責搞定——有更詳細的地圖冇有,你給我一張。”
玄境在地上寫道:【東邊是一片原野,不需要地圖也能找到神殿。因為好找,所以去的人應該也多,你們多加小心。】
“你們放心吧,”風樞接過聞朝遞來的羊皮地圖,“風樞冇有師兄的幫助也可以搞定,一定會拿到鑰匙的。”
“好,”聞朝欣地了年的頭髮,“風樞最厲害了,不像承衍那個慫貨。”
承衍:“你們兩個,合起夥來欺負我?”
“今天天已晚,夜間危機四伏,還是等到天亮以後再行吧,”聞朝說著撿了些枯枝,點起柴火來,“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晚。”
“在這兒過夜?!”承衍又大呼小起來,“你知不知道這樹林裡有妖啊,那妖我跟你說,跑得賊快,我跟風樞被它攆來攆去,連它長什麼樣子都冇看清楚。”
“這裡的環境對你們不利,落下風也是正常的。”聞朝湊在火堆邊烤起了火,抬頭看一眼天空,最後一縷行將沉落,迎接他們的將是境中漫長的黑夜。
青忽然抬腳往林深走去。
承衍低聲問:“他要去哪兒?”
聞朝:“彆管他,他的實力遠比看上去強,不會有事的。”
天完全暗下來以後,整片楓林頓失,變得鬼影幢幢起來,時不時有風颳過,樹葉,簡直像什麼食人的妖正在磨牙。
承衍早就嚇得到了聞朝旁邊,看到他拿出一冊話本,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他整張臉都映在火裡,臉上的魔紋在火中不那麼清晰了,雪白的髮也被染暖,整個人看上去暖烘烘的,格外乖順,也格外溫和。
承衍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依依不捨地挪開視線,彎腰看書脊上的字:“‘師尊……太我了怎麼辦’?”
正在接近的腳步聲突然一頓,青垂下眼,裝作什麼都冇聽見,若無其事地走到聞朝麵前,遞給他一兜剛剛摘下來的新鮮果子。
聞朝抬頭看他:“這裡的東西……”
“試過了,冇毒,”青平鋪直敘地說,“境本就是由靈力波形的,因此裡麵的東西都蘊含富的靈氣,隻要是能吃的東西,都有益無害。”
聞朝想了想,覺得也是,遂接過果子:“多謝。”
他把果子跟邊的人分了,承衍咬上一口,登時五都扭曲在了一起:“好酸!不過……靈氣確實富的。”
兩人坐在一棵倒伏的枯木上,青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坐到了枯木另一端。
承衍湊在聞朝旁邊跟他一起看書:“你這話本是小師叔給你的吧?我看這個書名,這個容,絕對是他喜歡的那一類。”
聞朝輕輕地“嗯”了一聲。
藉著火,承衍一目十行地把那兩頁看完,書裡的容正進行到子都了的關鍵地方,聞朝卻拿著書一不,好像走了神。
承衍這個百爪撓心,催促他道:“快翻頁啊,想什麼呢?”
聞朝還在走神,下意識道:“在想我師尊。”
旁邊的青豎起了耳朵。
“……你想他乾嘛,這書裡的師尊還不夠你想嗎?”承衍實在著急,直接把書搶過來,“你不看我自己看。”
“我們走得太急了,都冇來得及跟師尊告彆,這兩個月我也冇怎麼跟他說話,又突然去了境……我怕他擔心我。”聞朝說著,餘落在了抱著劍的某人上。
承衍捧著話本看得津津有味,隨口敷衍他道:“你知道你這什麼,你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過你彆急啊,小彆勝新婚,等你回去了,你們的就如火如荼,愈演愈烈。”
“……什麼?”聞朝皺眉,“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啊?”承衍愣了一下,“你們神都過了,就差舉辦個合契大典結為道昭告天下,你居然跟我說不是?咱不至於這麼害,不至於。”
“神過又怎麼了?”聞朝不明白了,“神就意味是?”
“那不然呢?”承衍終於把注意力從話本中拔出,“你難道不知道,一般況下,隻有道之間纔會雙修、神?對我們修道之人來說,神魂的契合比的契合更重要,隻有神魂契合了,才說明你們是真的般配。”
聞朝沉默。
他跟師尊的神魂,倒確實是契合的,他到現在還對那種“被進”的覺印象深刻。
“我說,”承衍低聲音,“風鳴師弟,你這腦子也聰明的,該不會偏偏對遲鈍吧?你跟掌門的關係整個扶雲派都知道了,結果你自己居然不承認,這不合適。”
聞朝咬了一口果子,差點被酸出眼淚,嗆咳著說:“那你懂,你知道我對他什麼?”
“你喜歡他呀。”
“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還用看嗎?”承衍一攤手,“你要是不喜歡他,你乾嘛要跟他神,是吧?”
“喜歡……”聞朝陷沉思,“我喜歡的東西好像隻有模型和解剖刀。”
“什麼東西?”
“冇什麼。”
“這樣吧,”承衍略掃了一眼書裡的容,開始現學現賣起來,“你回憶一下,你跟他相時,有冇有心跳加速的覺?”
“冇有。”
“那有冇有春心盪漾的覺?”
“也冇有。”
“……怎麼能冇有呢?”承衍簡直急得抓耳撓腮,“你到底是怎麼長的……那你,你有冇有那種,‘能跟他在一起我這輩子都值了’的覺?”
聞朝正在咀嚼的作一頓:“這個有。”
承衍抓到了方向,繼續追問:“那,他不在邊就患得患失的覺?”
“這個也有。”
“總是不由自主地擔心他,想為他做點什麼,他要是對你好你就特彆,他要是不聽你的,不護自己,拋下你一個人行,你就特彆生氣?”
“有。”
“那不就結了嗎,”承衍一拍大,“你這就是喜歡啊,我跟你說,下次你再見到他,不要把他當師尊,而是把他當道,你就能會到那種……臉紅心跳、春心盪漾,還想跟他發生點什麼的覺了。”
“真的假的?”聞朝將信將疑,“你也冇有道,你不是在唬我吧?”
“我怎麼會唬你呢?”承衍把話本藏到後,“真的,相信師兄,你仔細會一下,用心會,師兄絕對不會騙你的。”
聞朝坐在原地,一邊思考一邊慢吞吞地吃果子,果子的將他都染了鮮豔的紅,結隨著吞嚥的作而上下。
並冇留意到旁邊的青一直在看自己,那道視線細細勾勒著他的廓,幾乎有些灼人。
忽然,承衍也不知在青上看到了什麼,竟嚇得直接跳了起來:“我去,好厲害的傢夥,怎麼能這麼大?”
青瞬間臉一變,連忙將腰間紮著的服又往下拉了拉。
承衍把聞朝趕到自己坐的位置,擋在他前,一邊抖一邊指著青:“你你你你要乾什麼?這大半夜的,你彆想對風鳴師弟圖謀不軌,我警告過你了,他後可是有你惹不起的人。”
青了自己眉心:“我冇有。”
“你冇有什麼?你難道想說你平常就這個尺寸?”承衍臉都扭曲了,“那你還是人嗎,想把人捅穿?”
玄境突然話進來:“他……一天……都是……這樣,不……正常。”
青起,冷著一張臉,走到了離他們十步開外的地方。
聞朝正在認真思考“”的問題,本冇留意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一天都這樣……”承衍簡直歎爲觀止,腦子一,跟上了青,低聲道,“你怎麼做到的,怎麼能夠這麼持久?你是天賦異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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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玄境單方麵和承衍結“不行者聯盟”。
青:這個承衍……到底殺還是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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