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音輕咬上瓣，沉默不語。

但是，心中的那一點點委屈和鬱結，卻在慢慢消散。

「當年你父親的事，你也不要怨恨老祖。」隨清風緩步朝沐天音走去，口氣之中帶著濃濃的低沉，「他是我們三位老祖最為疼看中的繼承人，我們又如何不心痛？」

沐天音袖中的手輕輕拽起，低低迴，「我知道。」

說了，理解，但不代表可以接，可以不憤怒，怨懟，自己被如何對待都可以不重要，但父親的事始終無法釋懷。

不過還是一事歸一事，對於三位老祖本來說，是沒有理由怨恨，畢竟他們不是一個人，得為整個沐家考慮，責無旁貸。

「你父親當時的況，你並不知道。」隨清風哎一聲。

沐天音對上老者沉重的眼神，眸中微微泛出一點疑來。

隨清風雙手背負在後，嗓音有點嘶啞，徐徐道，「當時，你父親不僅僅是失去了理智，瘋癲了，更嚴重的是他心神到了過重的刺激，走火魔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沐天音眸子豁的瞪大。

走火魔！？

「是的——」隨清風緩緩點頭，一句句，道出其中，「若不將他及時製下來，他不但會傷到其他無辜的族人，更會毀了自己，一功力盡廢，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們是不得不將他鎮封印起來，水天一澗雖是幽之地，但對於他來說，卻也是最合適的靜養之地。」

沐天音無聲的張張，沒想到，當年還有這樣的。

隨清風側眸回幽靜空間，「沐奕的況，我們三位也是無能為力，隻能等他自己慢慢戰勝心魔，心魔一日不解，他的況就一日於崩潰的危險中。」

他們那樣做，也是為了救他。

沐天音震驚的同時，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心疼，麻麻，似千針尖在心上紮著，朦朧水霧一下便覆住了那雙漆黑的眸。

「爹爹……」咬，嗓音飄渺幾不可聞，「你到底在哪裡。」

怎麼會這樣？

不僅僅瘋了，還走火魔！

小時候，那個高大英俊，隻需揚聲一笑，整片天空都彷彿清萬裡的爹爹，那個最喜歡騎在他肩頭玩鬧的男人，現在會是什麼況，簡直不敢去想。

娘親沒了，而自己，失去了記憶十幾年，也平順安穩的渡過了十幾年，還有同樣疼的養父養母。

但是爹爹，卻一個人，煎熬了這麼多年。

爹爹，你到底在哪裡？

花重錦蹙眉，幾步走過去，勾手輕輕將沐天音摟懷中，眸沉然，什麼也沒說，隻收了攬在腰間的手，無聲的陪著。

「大概在五百年前，沐奕就離開了地。」隨清風瞧著子那黯淡的表，沉然開口。

沐天音愣了下，從回憶中離出來，抬眸清風老祖雙眸深。

隨清風嗬嗬須，輕聲慨，「那製是我等親手佈下的，他衝出來，我們怎麼會察覺不到，既然能衝出來，就說明他的實力增進了，也說明他至恢復了些心智，沒到走火魔的最壞境地，既然是這樣，他要出來便出來罷，沐家也留不住他。」

沐天音蠕蠕瓣，隻一下子，便真的諒解了這幾位老人。

他們知道父親衝出了地，卻並未阻止，這麼多年，更未告知沐家眾人。

「那爹爹現在在哪裡，老祖宗你知道嗎！」沐天音回過神來後，又迅速開口詢問，眼神也急切的向清風老祖，染著明顯的期盼。

隨清風眸由殿闕，向寂夜長空，嘶啞的嗓音緩緩出口，「那夜他衝出製，了星河去，那之後，便再無訊息。」

那時，他就站在天祁山巔目送，也不忍阻止。

或許沐奕始終不接，或者相信妻已死的事實吧，不過現在看來，也的確，連自己都沒想到，在那樣的況下，天音竟還能活著回來。

不知不覺，竟五百年過去了，現在天音回來了，沐奕卻又不知所蹤。

沐天音腔一陣窒悶，「爹爹星河，肯定是為了找我和娘親！」

花重錦握著懷中子的手，讓靠在自己懷中，無聲輕嘆。

隨清風的眼神也不自覺落到了花重錦上去，老眼之中彩深沉，這個男人上的氣息很是詭異，深不可測，甚至於連歲月痕跡他都看不。

不簡單，他隻能用這三個字來形容。

想了想後，隨清風話音一轉，淡淡的口氣，帶著一點有些糾結的意味，「天音，我聽奇風說，你已經回了仙宗，見了外公？」

沐天音沒聽出其中有什麼不對來，隻是點頭回，「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