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周延本就不稀罕陸彥廷的道歉。
本來剛才那場爭執裡頭,陸彥廷就沒占上風,雖然後來被他大了一拳,但是周延也沒覺得自己吃虧。
藍溪這麼強地要求陸彥廷和他道歉,他也沒想到。
不過,更沒想到的是,陸彥廷竟然真的道歉了。
聽到陸彥廷說出“對不起”三個字之後,周延先是一愣,之後勾起來笑了笑。
他的笑容落在了陸彥廷眼底,陸彥廷明顯能看出來周延的意思。
他是在嘲笑他——原來你也有今天。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陸彥廷狠狠咬牙。
“好了,他道歉了,我們先回去吧。”周延拽了拽藍溪,“我還著呢。”
周延這麼一說,藍溪終於回過神了。
朝周延點了點頭,轉過,準備跟周延一起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陸彥廷再次開口:“我想和你談孩子的事。”
這話是跟藍溪說的。
聽到陸彥廷說出“孩子”一詞的時候,藍溪的明顯僵了一下。
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也是打算和陸彥廷談這件事的。
“可以。”藍溪沒回頭,但是給了陸彥廷回答:“我會給你電話,我們電話談。”
說完這句,沒再給陸彥廷繼續說話的機會,進門了。
陸彥廷站在原地,看著和周延進門,心口像是被一雙手狠狠攥著,呼吸都困難了。
和周延實在太默契,默契到讓他嫉妒。
明明跟有多一年多婚姻的人是他,肚子裡也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們之間卻沒有這樣默契過。
………
藍溪和周延進門之後,眀煙也跟著進去了。
剛剛進來,藍溪就問周延:“你臉上的傷疼不疼?找張阿姨給你上藥吧,還是直接去看醫生?”
周延沒回答,就這樣盯著藍溪看。
他的目有些熾熱,藍溪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問你問題呢,趕回答。”藍溪撞了撞周延的胳膊。
周延回過神來,笑了笑:“不用,沒事。”
藍溪:“都流了還沒事?”
周延繼續笑:“真的沒事,其實剛纔是我打他比較多,他打我的那一下,隻是正好被你給看到了。”
周延這麼一說,藍溪有些無語:“……”
周延:“他應該還沒好,會影響發揮。”
他說得很輕鬆,說到這裡停下來,聳了聳肩膀,有些稚地說:“不過就算他好了,也打不過我。”
藍溪難得見周延出這麼稚的神態,原本很擔心的,結果愣是被他給逗笑了。
藍溪:“你好像還很驕傲。”
“當然,這說明我的力比他好。”周延很認真地點頭。
藍溪:“……”
行吧,看來真是想太多了。
早知道周延這麼的樂觀,剛才也不會那麼強地讓陸彥廷給他道歉了。
“哎,那位先生還沒走哎。”眀煙走到窗戶邊上看了一眼,裝作不經意地開口,“要不要我找人理一下?”
藍溪搖了搖頭,“不用,等會兒他會走的。”
眀煙“嗯”了一聲,沒再繼續。
果不其然,就像藍溪說的那樣,過了幾分鐘,陸彥廷走了。
雖然周延一再強調沒什麼事兒,但是剛才被陸彥廷打過的地方還是掛彩了。
藍溪著他上了藥。本來是想讓張阿姨給他上藥的,但是周延不肯,非得親自來。
周延稚起來的時候也跟個孩子似的,考慮到他傷口的況,藍溪還是答應了,親自給他上了藥。
周延吃早飯的時候,藍溪坐在對麵喝牛,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周延:“孩子的事兒,打算怎麼跟他說?”
藍溪想了想,開口:“讓他澄清一下吧,隻要他說孩子是他的,江城那些就不會寫了。”
周延:“嗯,那孩子的養權呢?”
周延了一張紙巾,提醒藍溪:“孩子出生之後,陸彥廷很有可能會搶孩子的養權。這一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周延想事比較全麵。
他會這麼提醒藍溪,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讓藍溪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或者他們兩個人一起想好解決辦法。
未雨綢繆,總比到時候手忙腳強。
藍溪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
之前想到的時候,沒深想,主要也是有逃避的心態在。
雖然現在有周延幫,陸彥廷威脅不了什麼,但藍溪還是覺得,孩子這件事兒上,如果跟陸彥廷,可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想到這裡,藍溪的麵有些凝重。
周延看到藍溪表的變化之後,主安藍溪:“不過沒事,有我在,放心。”
藍溪抿著沒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這種事,真的不好再麻煩周延的。
不過,怎麼樣,還是要等和陸彥廷打過電話之後再說。
周延並沒有在厘島逗留太長時間,畢竟他現在一個人管著兩家公司,不可能在這邊呆很久。
呆了三天兩晚之後,就離開了。
自從查了周延在厘島的房產住址之後,潘楊就一直在觀察著周延的態。
查到周延要從厘島回江城之後,他馬上把這個訊息告訴了陸彥廷。
陸彥廷這一兩天一直沒行,就是在等周延回江城。
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隻要周延不走,他和藍溪就沒辦法單獨通。
周延是一早出發的,藍溪沒有送他去機場。
走的時候周延囑咐藍溪自己多注意,雖然他沒有明說注意什麼,但藍溪心裡頭是清楚的。
無非就是注意陸彥廷——
周延走後,藍溪的生活節奏還是跟之前一樣。
晚飯過後,一個人去到了沙灘散步。
時值九月,厘島仍然是每天三十幾度的高溫。
不過,海邊的風真的吹得人格外地舒服。
藍溪站在海灘上,下意識地開始四張。
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些期在這裡見陸彥廷——?
這個想法簡直恐怖,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藍溪抬起手來拍了拍額頭。
覺得自己有些不清醒了。
難不是因為懷孕了,智商下跌了?
距離那天陸彥廷和周延打架,其實也就過去了兩天。
但是,藍溪總覺得好像過了很久。
之前想著跟陸彥廷打電話商量孩子的事,但這兩天也沒打。
一陣風睡過,藍溪的頭發被吹了。抬起手來整理了一下頭發,準備繼續往前走。
剛一邁步,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藍溪以為自己是不小心跟人撞上了,於是挪了挪準備躲開。
結果,卻被對方握住了手腕。悉的,悉的氣息。
人的很神奇,曾經親過無數次的人,一便能認出來。
藍溪抬起頭來——
果不其然,麵前出現的,是那張悉得不能再悉的臉。
藍溪原本以為,他已經離開厘島了。
盯著陸彥廷看了幾秒鐘,藍溪下意識地要手出來,但是陸彥廷不肯鬆開,反而將握得更了。
他臉上約還有那天跟周延打架時留下來的痕跡,下上也有胡茬,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
不對,其實也不狼狽。
畢竟他有一張好看的臉,有了這樣的資本,隨便怎麼打扮都是好看的。
藍溪之所以會覺得他狼狽,隻是見慣了他西裝革履的樣子。
陸彥廷不肯鬆手,藍溪索就放棄了掙紮。
這裡是公共場所,他應該也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
剛才掙了一下,陸彥廷反而你得更了。
這樣的反抗,沒什麼意義,萬一再像那天一樣摔倒,把孩子弄出個三長兩短,就得不償失了。
藍溪本就想跟陸彥廷聊孩子的事兒,既然今天上了,不如就直接說。
醞釀了一下措辭之後,藍溪對陸彥廷說:“孩子出生之後,我會帶ta回江城。”
陸彥廷之前想過這個可能,但真的從藍溪口中聽到這句話,還是有些興。
他了,還沒來得及表態,就聽藍溪繼續道:“但是你也知道我名聲有多差,消失了這幾個月,突然帶個孩子回去,那些指不定會怎麼寫。”
“他們怎麼評價我,無所謂但是我不希我的孩子在一出生之後就麵對這些流言蜚語。”藍溪這番話說得很平靜,很理智。
可是,陸彥廷卻是聽得心口憋悶。
尤其是聽親口說出那句“他們怎麼評價我,無所謂”的時候。
沒錯——
一直以來,都是被針對的那個。
他們還沒結婚的時候,江城的上就時不時會有關於藍溪的傳聞。
但是那個時候還沒有很多人知道是誰,的名聲也隻是在那個圈子裡比較不好。
後來被所有人知曉,就是因為跟他的那段婚姻。
再後來被抨擊,其實也是因為他——尤其是在他出車禍之後,輿論都在針對。
可是那個時候,他做了什麼呢?
他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狠狠地推了一把。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出軌了,他非但沒有站出來替解釋,反而在被誤解的時候發了離婚宣告。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極。越想越難。
再看看藍溪雲淡風輕的表,陸彥廷就更加自責。
這種時候,他竟然開始懷念的“無理取鬧”。
記得之前,藍溪生氣的時候,會跟他撒潑打滾,甚至手打他。
那個時候他覺得不講道理,可是現在,他竟然無比懷念那個放肆張揚的。
想到這裡,陸彥廷幾乎要被自責淹沒。
他盯著藍溪看了很久,最後,突然張開手臂,一把將摟到了懷裡,地抱住。
他用的力氣很大,再加上這個作毫無征兆,藍溪被他抱得幾乎不過氣來。
他彎腰,頭埋在的脖頸間,鼻尖抵著的麵板,輕輕地蹭著。
人懷孕的時候敏,陸彥廷這樣一個作,功將藍溪弄得起了一皮疙瘩。
抬起手來,抵住陸彥廷的肩膀,試圖將他推開。
“可以好好說話嗎。”藍溪的聲音聽不出來什麼緒。
陸彥廷沒有回復,手臂持續收,上了的脖頸,一點一點向上吻著。
“夠了。”這一次,藍溪終於忍無可忍。
抬起來,朝著陸彥廷膝蓋的方向狠狠地踢了一腳。
這一下,直接踢到了陸彥廷傷的地方。
他現在雖然可以正常走路,但是還沒有百分之百康復,加上藍溪那一腳用了很大的力氣,陸彥廷被踢得生疼,差點兒就這樣跪下來。
疼痛襲來,手上的作自然而然地鬆開了。
趁著這個機會,藍溪從陸彥廷懷裡退出來,抬起手來了剛才被他過的地方。
陸彥廷的表很痛苦,彎腰,一隻手摁著膝蓋。
藍溪從來沒見他出過這種表,印象中他好像很喊疼。
看到他這樣子,藍溪不免有些張。
下意識地低頭,目移到了陸彥廷的膝蓋——
這條,好像是他車禍手上的那條。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藍溪的表有些的難看。
剛才隻是想推開他,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
藍溪猶豫了幾秒鐘,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被陸彥廷打斷了。
很快,陸彥廷直起了腰板,和談論的還是剛才的話題。
“孩子的事你不用擔心,你帶孩子回去之後我會公開承認孩子的份,如果有寫針對你或者孩子的新聞,我不會放過他們。”
這是他給的保證。
之前的那些事,他沒能保護好。
這樣的況,以後都不會再出現。
聽到陸彥廷這麼承諾之後,藍溪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但是並沒有和陸彥廷道謝。
“嗯,那就好。”
覺得這事兒沒必要跟陸彥廷道謝。
畢竟孩子也是他的,作為孩子的父親,他也有保護孩子的義務。
“你和周延在一起了?”陸彥廷冷不丁地將話題轉移到了別。
藍溪沒想到他思路轉換得這麼快,愣了幾秒鐘之後,無所謂地笑笑,然後提醒他:“這跟你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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