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大小姐。」

薄夜白嗓音溫和，帶著獨特的暖意，安這麼一句。

儘管知道，不應該的，遲薇在這一刻，還是產生慶幸……慶幸相比肖白，到了生命盡頭，最起碼薄夜白，可能重獲新生、

這麼一想，再一聽著夏翩翩，哭聲悲痛絕，一時無從開口。

臨末，遲薇低聲的問，聲音輕輕發：「薄夜白，你會活著的，是不是？」

關於這一問題，早已不是第一次訊問，這幾天陪在醫院，幾乎每日必問，還不止一問。

每天晚上睡，或者早上醒來，總要趴在男人上，對著男人咬耳朵：【不準死，永遠陪著我，知道嗎？】

此刻，手床上的男人，剛一頷首點頭。

再次聽著，認真重複：「不準死，永遠陪著我，知道嗎？」

終究，薄夜白黑睫一垂，眸心氤氳著點點複雜，再次點一點頭。

邊上的夏翩翩，依稀聽著對話，偏頭看過來一眼，裡麵蘊含著怨憎，令人膽戰心驚：「非要搶走小白的心臟嗎？為什麼非他的心臟不可……」

的話語顛三倒四，毫無邏輯可言。

同時，和對視一眼，遲薇心底一，明知道換心手，這是勢在必行的。

就算不換心，憑著肖白狀況，也是改變不了任何。

隻不過將心比心，能夠多理解夏翩翩，放手心之人死去，總是極致的痛徹心扉。

現在產生一些遷怒，也在正產範圍。

思及此，遲薇沒有回應，僅是最後時間，多看一看薄夜白。

很快，又一次響起夏翩翩，重複一聲一聲哀傷：「小白……你不要死……留我在這世上……孤零零一個人……」

「小白……你知道的……我隻有你……我隻有你啊……」

「小白……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我好恨……」

……

一字一句，就在耳畔，不斷回著。

待著最後，夏翩翩聲音沙啞，逐漸發不出聲，期間還曾咳嗽，令人深心碎：「小白……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

遲薇聽著，眼眶亦是一紅，注視著下薄夜白。

和夏翩翩不同，遲薇星眸一眨不眨，深深地看著，再看著……直至這一刻，才後知後覺，想著同樣的問題。

是啊，沒有薄夜白，該怎麼辦呢？

「翩翩……無論生死……我總會守著你的……」

這是肖白深的回應，也是最後一句。

隻因說出這一句，肖白合上眼睛，已是支撐不住。

立刻，莫醫生上前開啟手室，命人推進去肖白。

「小白……小白……小白……」

夏翩翩撕心裂肺，卻是阻止不了，被人攔在手室外，跌坐在冰涼的地麵，哭得不能自已。

「大小姐，我希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

跟著則是薄夜白，落下最後一語，繾綣而又溫。

隨後，他探起，先是蜻蜓點水，親了親的瓣。

察覺整個人不安，他低聲清淺一嘆：「遲薇。」

再然後，就在回神，胡點頭之中：「會的……一定會的……」

隻是此刻，手室已然隨著肖白，一起推手室。

淚水漣漣，模糊著視線，連著男人最後的神，都不曾看清。

就知道，手室房門關上，完全阻隔兩人，上方跟著亮起了紅燈。

換心手，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