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章可回來了？獨孤桀盯著他看了很久，才點了點頭，對陳德生說：「時候不早了，莫先生也該上路了，德生，我們也該回宮了。」

「陛下說的是。」

莫蓮生牽著馬站在路邊上，垂首恭送天子的馬車離開後，這才靠著後一顆白樺樹，雙發地坐在了地上。

他了額頭，到了一頭冷汗。天子就是天子，一個眼神就能嚇得人雙發。

待激烈跳的心臟慢慢恢復了正常的頻率，莫蓮生這才覺得自己舌頭髮麻，特別難，已是中毒的徵兆。

莫蓮生以為天子欽賜的那碗酒裡麵被下了毒藥，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一天一夜過去，他並沒有中毒離世。

但他的味蕾跟嗅覺全都喪失了！

天子並沒打算要他的命，卻奪走了莫蓮生最引以為豪的嗅覺天賦！天子是想要給莫蓮生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膽敢肖想南宮仙的下場！

奪走了莫蓮生的嗅覺，等於是要他的命！

天子雖未取莫蓮生的命，卻功地莫蓮生的心裡卻被種下了一顆仇恨不甘的種子。

莫蓮生用了近十天的時間才趕到蜀地，又一個多月的時間，幾番打聽才找到了那片傳說中的神葯穀。

那片葯穀是有主之地，穀主是個老巫醫，老巫醫年數已高，卻有一名二十歲的兒。在這個年代，子二十歲仍未娶妻，都是老姑娘了。

老巫醫見莫蓮生長得清秀端正，又通醫，便有意將兒許配給他。而莫蓮生想要在川蜀這片地站穩腳跟，取了老巫醫的兒是最快的捷徑。

可一想到南宮仙，莫蓮生又有些不甘心。

娶不到心的人，那娶天下任何一個人，都差不多。一番權衡下，莫蓮生與老巫醫的兒結了婚。

婚後不久，莫蓮生的妻子便懷了孕。

看到兒肚子日漸鼓起，老巫醫徹底信任了莫蓮生，便帶著莫蓮生去了他的藏書閣。

進藏書閣，老巫醫告訴莫蓮生：「這藏書閣裡，收藏著我畢生積累和創作的所有巫聖經。我知道你們學醫的不信巫，但巫既然存在，就有它的道理。」

「你既然了我穀，娶了我兒，那以後，這藏書閣也就歸你了。這裡，你可以隨意進出閱覽。」

「嶽父大人此言說的極是。」

老巫醫是有真本事的，莫蓮生已經把周神醫的一本盡數學來，他如今又失去了嗅覺，便也真心想要學習下老巫醫的本領。

莫蓮生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廢寢忘食地將藏書閣的書都閱覽了一遍。當翻到一本黑紙皮書時，莫蓮生被書本上兩個驚悚的紅的字吸引住了目——

葯人。

葯人？

莫蓮生疑地開啟那本書，看到了書中的容，越看，那雙眼睛就瞪得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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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五年冬，太平帝獨孤桀病危，差點撒手人寰，被周神醫施針灸救回一命。

獨孤桀一條命雖救了回來，但確實大不如從前，走路都隻能靠椅行。

這日，獨孤桀坐在椅上親自考察太子獨孤勝的學識跟治國之道。剛考完，就聽到陳德生略顯匆忙的腳步聲。

近來，因為太子要養病，宮裡人走路都靜悄悄，生怕打擾了天子的休息。陳德生今日腳步這樣急切，顯然是出了什麼事。

獨孤桀看了太子一眼，他說：「等會兒再繼續。」

「好。」

「陛下，殿下。」陳德生走到獨孤桀旁，彎腰說道：「陛下，丞相求見。」

「何事？」獨孤桀有些睏乏了，想睡。

太子獨孤勝見父皇麵疲，他忙站起來，彎腰恭順地說道：「父皇，既然丞相有事要與父皇相商，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見父皇麵虛弱，孤獨勝有些心疼他，又說：「父皇，您也別太勞累了，早些休息，兒臣明日再來與父皇請安。」

「嗯。」想到一事，獨孤桀又說：「皇兒，你師父等會兒會去找你，你別貪睡。」

「好！」

獨孤勝已經拜了南宮仙做老師，跟著南宮仙學習武跟練箭。

獨孤勝離開後，陳德生這才急不可耐地告訴獨孤桀：「陛下，丞相帶來了一個好訊息，要親口稟報給您聽。」

獨孤桀乏力地招了招手，「宣。」

丞相很快走進來，他作勢要給獨孤桀下跪，就聽到獨孤桀說：「丞相不必多禮。」

丞相便站著福了福，沒下跪。

「陳德生，給丞相賜座。」

陳德生一個眼神，就有公公給丞相搬來了椅子。丞相坐下後，便迫不及待地告訴獨孤桀：「陛下，臣最近聽說了一個好訊息。」

「說。」

「臣聽聞川蜀邊境，出現了一種奇。這奇，其可凈化藥提高藥效，其可以令癆病纏之人恢復健康，其心臟更能活死人白骨！」

聞言，獨孤桀目亮了一些，「活死人白骨...」獨孤桀眉頭輕蹙，問道：「何種神？」

「無名，隻聽說奇很稀罕，曾在川蜀一帶出現過。陛下，依臣拙見，陛下可派人去川蜀尋找奇！陛下洪福齊天，定能尋到奇！」

獨孤桀略做沉思，才說：「容我想想。」

獨孤桀並沒有輕信丞相的言詞，他暗自派人去川蜀等地打聽了數日，得知川蜀那帶廣泛流傳著奇的傳說，這纔信了這事。

那年冬天，獨孤桀派出四支隊伍前去蜀地尋找奇，卻始終沒有找到奇的下落。

春後，百花齊放，獨孤桀卻病得更重了。

這日，南宮仙教完獨孤勝武課程，便進宮去麵聖。看到獨孤桀避著自己躲在寢宮裡咳嗽吐，心如刀絞。

暗自離開皇宮後，南宮仙直奔丞相府，見到了當朝丞相，與他問起川蜀奇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丞相說：「這事，十有**是真的，據我所知，陛下已經派人暗自去調查過。若是假的，陛下也不會派人去尋找了。」

南宮仙也覺得丞相的分析是對的。

離開丞相府後，南宮仙沒跟任何人打招呼，獨自帶著的逐日箭跟最信任的下屬靈霄，便孤獨往蜀地。

幾乎是在南宮仙和靈霄離開京都的當天上午，丞相便知道了這個訊息。得知南宮仙當真去了蜀地，丞相詭譎的笑了起來。

「大將軍啊大將軍，你對咱們陛下，還真是深義重啊！」可惜了，為鎮國大將軍，不該既要保護國家，又想要霸佔陛下！

一個人把陛下佔了，置偌大的後宮於何地？置皇後娘娘於何地！

南宮仙渾然不知，已踏進了一個沒有回頭路的陷阱之中。

與靈霄風雨兼程，隻花了五天時間便抵達了蜀地。靈霄早就命下屬調查過莫蓮生的住，抵達蜀地後，靈霄便領著南宮仙去了藥王穀。

他們抵達葯穀時，莫蓮生正在葯田裡採藥。葯穀海拔高，早已開春，穀中仍可看見薄薄的一層積雪。

莫蓮生穿著一青灰長衫，脖子上係著一條寒的皮草圍巾，凍得鼻頭微紅。他用小鋤頭細心地挖起一顆藥材，聽到馬蹄聲，莫蓮生抬頭朝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便看到著一如火紅的南宮仙，坐在烈馬之上，肩負逐日箭，正居高臨下地在小路上看著他。

莫蓮生吃驚地丟下手中藥材，忙走到田坎上，朝著南宮仙叩拜。「不知大將軍來臨，小人有失遠迎！」

「蓮生不必拘禮，是我不請自來，打擾了穀中寧靜纔是。」

莫蓮生盯著南宮仙深深地看了一會兒，才說：「大將軍，不知道您會來，小人都沒有準備宴席。將軍快隨我穀，我讓拙荊炒幾個菜，再燒兩壺溫酒，給大將軍和靈護衛暖暖！」

聞言，南宮仙臉上出了詫異的神。「蓮生已親？」

莫蓮生心中苦不已，上卻含著一些笑意。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說：「小人娶妻已有半年，拙荊乃穀主之，也是一名醫生。」

「恭喜啊！」

南宮仙見莫蓮生已婚，料想他終於是放下了自己，不由得鬆了口氣。靈霄聽到這個訊息，也有些欣喜，這下陛下又了一個敵，該放心了。

回到穀中，見到莫蓮妻子肚子已初顯孕相，容貌也是上等之，南宮仙便打趣莫蓮生：「早聽聞川蜀出，見了莫夫人，我算是信了。」

莫夫人聞言低下了頭，臉上浮出兩抹赧紅暈，耳朵都是紅的。

「孩子幾月了？」

莫夫人答道：「回大將軍的話，孩子已滿四月了。」

「會是個聰明健康的孩子。」

飯後，莫夫人跟老穀主都退下了，等人離開，南宮仙這纔跟莫蓮生說起他們此行的目的。「蓮生，陛下日漸衰弱，恐是時日無多...」

南宮仙垂眸睨著麵前那碗酒水，聲音停頓了下，這才繼續開口說：「聽聞川蜀一帶有一奇，其心臟能白骨活死人，不是這事，可是真的？」

「實不相瞞，看到大將軍的那一刻，我便猜到了大將軍來蜀地的目的了。」莫蓮生用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丟進裡，他說：「奇，的確存在，至於藥效是否像傳說中那麼靈驗，還不清楚。」

聽說真的有奇這種東西，南宮仙心裡便一陣欣喜。「那蓮生可知道，那奇住在何？」

莫蓮生：「說起這奇，我倒的確是知道一些訊息，就是不知道準確不準確。」

靈霄忙問莫蓮生：「蓮生，你知道什麼？」

莫蓮生說：「我聽聞，那奇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一百公裡外的湖泊岸邊。被人看見的時候，它正趴在湖邊喝水。大家都猜測，奇可能就生活在那片湖泊裡。」

聞言，靈霄便說：「那我們明日就去那片湖泊找找看，說不定那奇現在還藏在湖裡呢。」他們現在隻能賭，賭他們運氣好，賭天子命不該絕！

莫蓮生對上南宮仙看過來的眼神，他放下手中筷子，沉道：「也行，那今晚大將軍早些休息，明日清早，我們出發去找奇。」

「好。」

第二日，莫蓮生辭別了他懷六甲的妻子，帶著南宮仙和靈霄朝著百裡外的湖泊趕去。

路上，三人回憶著在軍營裡的日子，都是一陣慨。靈霄說：「如今天下太平，想起那些戰死沙場的兄弟，我這心裡啊，特別不是滋味。」

莫蓮生也是一臉難過。「是我無能，沒有三頭六臂，無法救治更多的兄弟。」

南宮仙坐在黑烈馬上，順手從樹上摘了一朵無名的花，放在手裡把玩著。聽到這兩人的慨，便說：「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自古君王發戰爭，苦的都是百姓。誰不是爹媽的孩子呢？」

南宮仙驍勇善戰，但並不喜戰爭，比任何人都厭惡戰爭。

將花順手別在耳朵旁邊，南宮仙解開馬背上的水壺喝了一口，長嘆道：「願這盛世長存，再無戰事！」

靈霄：「將軍說得好！」

三人騎的是普通坐騎，馬兒也需要休息，不能夜以繼日地跑。

晚上，三人在湖泊的山腳下紮帳篷歇息。坐在篝火旁，莫蓮生給南宮仙和靈霄倒了一碗酒。「山裡頭冷，將軍，靈護衛，都喝完酒暖暖吧。這酒啊，是我嶽父釀的藥酒，沒能緩解疲勞的。」

南宮仙和靈霄與莫蓮生是推心置腹的好友，接過莫蓮生遞過來的酒碗，兩人沒有毫猶豫，便將那碗酒一口飲盡。

喝了一碗酒，上果然暖洋洋的。

休整了一晚，翌日清早三人騎馬上山。

巳時三刻，他們終於抵達了那片湖泊。

眼前這片湖泊，湖水澄澈，綠瑩瑩的，一眼看過去如同一顆被鑲嵌進大山中間的綠寶石。

這湖泊有個人的名字，人淚，傳聞說是一個做阿綾的姑娘得知從軍的丈夫戰死了，跪在這裡長哭不起，便有了這片人淚湖泊。

三人撐著小床在湖泊上尋找奇的蹤跡，找了一個多時辰，始終沒有尋見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