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卻上了別的男人。
莫隨心死死地著那張照片,等他回過神來時,照片已經被他皺。
莫隨心將照片放在桌上,用手一下下地將它平,然後把照片放回了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起床去了慎思樓。
他到慎思樓的時候,正巧看見莫漾從慎思樓裡走出來。
打掃整理藥方需要好幾個小時,莫漾這是剛打掃完要走。見到莫隨心,莫漾朝他走過來,問他:「你剛纔去哪兒了?我沒在裡麵看到你。」
「有些頭暈,回家去午睡了會兒。」莫隨心若有所思的看著莫漾,問:「你剛纔去找我了?」
「嗯。」
「有什麼事?」
莫漾拉住莫隨心的手臂,搖了搖,才說:「陪我走會兒吧,我們邊走邊聊。」
莫隨心同意了。
穀中山花爛漫,都是景緻,春意人。
莫漾與莫隨心穿梭在花叢中間,聊著瑣碎事。莫隨心卻無心賞景,他隻要一想到邊人的心裡究竟裝著什麼人,便到難。
莫漾隨手摺了一朵杜鵑花,別在耳朵後麵,抬起頭,著莫隨心。「我好看嗎?」
莫漾的麵板是白的,與穀中那些天天種草曬太的婦人相比,就是貴婦人。杜鵑花別在耳旁,點綴得那張臉艷,別有魅力。
莫隨心目深邃地凝視著,點了點頭,「是好看的。」
莫漾微微紅了臉,把花取下來,著花甩來甩去。邊走,邊問:「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是在一個春天。」
莫隨心當然記得。「我自然記得。你小時候一直被放在你外婆家生活,嶽父母接你回族那年,你都十五歲了。」
莫漾的外婆住在城裡,的著打扮都很時尚。穿著一條淡綠的娃娃領連,莫漾往穀中流水小橋上一站,就得醉人。
莫隨心那一年正巧也在參加莫家的考覈,第一場考覈結束,莫隨心跟著他的兄弟們一起從慎思樓回到穀中。
在去食堂的路上,他們看見了莫漾。
那時候,穀中的小孩打扮都很樸實,突然見到個穿著時尚的城裡姑娘,一群小夥子都站在原地,不肯走了,就獃獃地看著橋頭上的莫漾。
莫漾也注意到了這群年輕的小哥哥們,被幾個男孩子大膽的打量著,臉皮子薄的俏臉緋紅一片。
莫隨心第一次看到十五歲的莫漾,便對一見傾心。
莫隨心用三年的時間將莫漾追到手,過程曲折,都可以寫一本令人啼笑皆非的小說了。
後來莫漾高考考上了學院,一門心思想要去學。但的父母卻覺得學沒有學醫有前途,不願送去讀書。
莫隨心也捨不得莫漾去讀大學,他天天都盼著娶莫漾回家,跟做夫妻。但莫隨心更想要莫漾開心,他說服了莫漾的父母,讓他們同意莫漾去上大學。
開學那天,還是莫隨心親自開車送莫漾去的學校。
莫隨心以為他們會一直幸福的走下去,等莫漾大學畢業,他們就結婚。但莫隨心怎麼都沒有料到,莫漾的生命裡,會闖進來另一個男子。
那個男人齊聽雪,他爹媽給他取了個風花雪月的好名字,一聽就是搞藝的。
大學四年,因為路途遙遠,莫漾隻有暑假跟寒假才會回族。和莫隨心分隔兩地,相聚時間甚,莫漾對莫隨心的越來越淡。
莫漾大三那年,那個做齊聽雪的男人闖進了的生活裡。齊聽雪比莫漾高一屆,臨近畢業返校,在校舉辦的畫展上認識了莫漾。
他們是同專業的學生,有著共同的好和話題,加之齊聽雪長得英俊倜儻,在他的猛烈追求下,莫漾很難把持住一顆芳心。
那段時間,莫隨心剛接管莫族,為家主的他手忙腳,每天連休息時間都不足,自然也騰不出時間去關心莫漾。
而莫隨心天真的以為一個人就是一輩子,不會變心。他從來沒有想過,莫漾會上別的男人。
畢竟在那個年代,談了就很有分手的。
莫漾早就不莫隨心了,好幾次想要在電話裡跟莫隨心提出分手,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大四畢業後,莫漾打算留在城裡和齊聽雪一起生活。莫漾下定決心與莫隨心分手,便寫了一封信,在信中代清楚邊發生的事,跟莫隨心正式提出了分手。
看完那封信的,莫隨心滿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這是假的!
莫漾不會背叛他!
莫隨心抱著求證的心思,連夜開車去了大城市,找到了莫漾。他到莫漾所在的城市時,正是清早。
莫漾從一個小區裡走出來,手中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
那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他長得比莫隨心可要好看多了。那男人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說不出來的氣質。
而麵對他時用矜持的姑娘,在那個男人麵前,卻是主的,坦誠的。原來不是害,隻是沒辦法在自己的麵前放開...
莫隨心裡想著事,沒注意到自己差點踩空,還是莫漾趕一把抓住了他,這才避免了莫隨心摔腳。
「隨心,你在想什麼呢?走路都不看腳下的嗎?」
莫隨心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一道坡坎邊上。剛才那一腳要是踩空了,他順著坡坎摔下去,說也要在床上躺一個月。
莫隨心搖搖頭,有些慨,「在想你年輕時候的樣子。」
莫漾一想到年輕時候的事,便想到了齊聽雪。
不敢深想,多想就會心痛。「都一把年紀了,還總想年輕時候的事,怎麼的,覺得我老了,開始懷念起我年輕時候的樣子了?」
「是不是覺得,還是年輕的好?」
聽到莫漾的打趣,莫隨心卻嚴肅了一張臉。「漾兒。」莫隨心深地凝視著莫漾,他說:「我喜歡年輕的還是的,你會不知道?我這一輩子,隻喜歡過一個你。」
莫漾年輕,他便喜歡年輕的。
莫漾老了,那他就喜歡老的。
他喜歡的,從來都隻是一個莫漾。
莫漾聽到這些話,心裡不是不。但這種話不敢多聽,好聽的話聽多了,就會掉以輕心。
莫漾握住莫隨心的手,「我有個事跟你說。」
「你說。」
莫隨心知道,正戲終於要來了。
故意討好他,逗他開心,現在終於開始索求好了。
莫漾並不知道莫隨心的真正心想,順著階梯往穀中走,便走便說:「英最近越來越差,心也不好。隨心,我想帶英出去玩一趟。不是一直都很想大理看看嗎?我想陪出族,去大理走一趟。」
莫隨心記得,那個孩子就住在大理。似乎藝家,都很偏那座城市。
「隨心,你怎麼看?」莫漾仰頭著莫隨心,眼睛裡閃爍著迷人的芒。
莫漾清楚莫隨心最喜歡看到自己的哪種模樣,每當眼神深地注視莫隨心的時候,莫隨心就很容易心。
莫漾仰著頭,沒有注意到莫隨心垂在邊的雙手,早已了。
莫隨心倏然一笑,「當然可以,英長這麼大了,還沒有去外麵看過世界。一個人外出,我也不放心,有你陪著,自然是最好的。」
「隻是...」莫隨心蹙起眉頭,有些為難。「隻是我事務纏,可能沒辦法陪你們母一起去了。」
莫漾便握住莫隨心的手臂,輕輕地拍著莫隨心的手背,端的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你忙,我們不怪你。這次就讓我跟英單獨前去,等你有空了,我們一家人再一起去旅遊。」
「...好。」
莫隨心溫地凝著莫漾臉上那愉悅的輕快的笑容,他眼裡的笑意一點點散去,最後徹底被霾取代。
離開他的邊,就這麼開心嗎?
莫漾一顆心早已飛到了大理,一想到就要親眼見一見大兒子了,便滿心愉悅,以至於本就沒注意到莫隨心那鷙的眼神。
莫英得知爸爸準許自己出去玩,是有些吃驚的。「媽媽,爸爸真的同意了?」莫英十八歲那年就曾吵著要去外麵玩,但莫隨心跟莫張狂都不準許。
莫漾笑了笑,說:「嗯,你爸爸真的同意了,我親口跟他說的。」
「那太好了,我這就去收拾行李!媽你幫我買飛機票,你記得我份證號碼的。」
「嗯。」
看著兒離去,莫漾這才收斂了所有笑容。
去見大兒子,該怎麼跟對方代自己的份呢?又該送什麼見麵禮纔好?
當晚莫漾便在網上買好了機票。
第二天一清早,莫英便背著小書包,跟莫漾一起去了莫家的私人飛機坪。莫隨心也陪著們母,一家三口站在飛機坪上,進行了臨別前的談話。
「英,到了外麵手機要時刻保持開機狀態,不要跑,要跟你媽媽呆在一起。」莫英這是第一次外出去旅遊,莫隨心還是不放心。
知道兒有多嚮往外麵世界,莫隨心擔心莫英會迷失在外麵的花花世界裡,失去了方向。
大清早,氣溫微涼,莫英隻穿了一件薄襯衫,可能是著涼了,便咳嗽了起來。一咳嗽就停不下來,莫隨心趕扶住的胳膊,他問莫漾:「英的葯帶了嗎?」
「帶了帶了!」莫漾忙掏出藥丸喂到莫英裡,莫英吃了藥丸,等嚨好了一些,這才握住莫隨心的手,說:「我們去玩幾天就回來,爸爸,我會給你帶禮的。」
兒的話,溫暖了莫隨心的心。
莫漾提醒莫英:「英,我們該出發了,快跟你爸爸說再見。」
「爸爸拜拜!」
莫英跟莫隨心抱了抱,便背著包坐上了直升機。
莫漾與莫隨心無言的著彼此,飽含意的眼神之下,都藏著更深層的東西。
一隻鳥兒就要飛出鳥籠了,它心裡怎麼會不開心呢?
主人眼看見自己最心的鳥兒就要逃走了,他又怎麼不生氣了?
明明心裡都各懷鬼胎,但他們還是笑著擁抱住彼此。
「玩的開心,到了給我打電話,缺錢就告訴我。」莫隨心抱著莫漾,心裡是悲傷的。
莫漾說了聲好,便上了直升機。
宋瓷與宋翡站在宿舍樓的天臺上,仰著飛機坪上空那輛越飛越遠的直升機,突然說:「這也是你計劃中的一步?」
宋翡聽著直升機螺旋機發出的巨大的聲響,彎冷笑,語氣莫測地說道:「莫夫人的辦事能力,就是迅速。」
以為還得再等幾天,莫夫人才能離開莫族。
「等著瞧吧。」宋翡抱臂冷笑,說:「等莫夫人回來,這莫家很快就要了。」
莫家越,對他們就越有利。
宋瓷瞧見了宋翡臉上那抹冷笑,地了上的皮疙瘩,告訴宋翡:「宋翡,我很你的,你可不要欺負我。」
宋翡抿平了角,有些生氣地拍了拍宋瓷的腦袋瓜,「蠢貨。」
宋瓷捧住腦袋,氣急敗壞地罵道:「別拍了,越拍越蠢!」
宋翡又笑了,隻是那笑容很淡。「宋瓷,這世界上,我最疼你。我會欺負任何人,都捨不得欺負你。」
這話,聽上去半真半假,但宋瓷知道宋翡說的是真的。
莫隨心送走了莫英母,回到慎思樓前,看到韓湛正站在逐日箭旁邊發獃。
「韓先生。」莫隨心笑走上高臺,客氣地與韓湛道謝,「還得多謝韓湛,若沒有韓先生贈送的直升機,從咱們穀中趕去機場,得要三四個小時呢。」
有了直升機,再去機場,都不需要一個小時。
「莫家是醫學世家,這數百年裡,造福無數,救人無數,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冠冕堂皇的話,韓湛最擅長說。
莫隨心聽到這話,心裡油然生出一自豪來,但態度依然擺得謙虛,「韓先生謬讚了,為醫生,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聽說韓先生對這把逐日箭很有興趣,每天都要來看上一回。」莫隨心似笑非笑的說道:「可惜了,這把弓無人能撼一分,否則啊,就送給韓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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