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夏走近，看著他擺在桌上的東西——都是照片。

是各個時期的照片，有高中時期拍的側臉，有大學時期他明正大拿著相機懟臉拍的正臉，還有兩個人出去玩時候的旅遊照，一直截止到三年前。

顧平生不喜歡拍照，但是一直對給拍照樂此不疲。

以前上學的時候，旁人的空間裡男生炫的要麼是遊戲戰績，要麼是聚會玩樂的照片，還有些配圖的傷語錄一類，而他的空間裡，一水的都是溫知夏的照片，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這個，爸爸寫的。」

小佑之將照片翻過來，上麵還有數字，他練的將所有的照片按照年齡進行了排序。

即使是溫知夏自己，都不會很清楚的記得，這些照片的年齡和時間。

這麼小的孩子，作練到像是已經這樣玩過千百次。

當其中二三十張正臉清晰的照片按照時間順序一一擺放好，溫知夏嚨一更：「……你，誰教你的？」

其實答案已經再清楚不過，誰能在這間書房裡，教會這麼小的孩子這些，必定是要有充足的時間，進行百上千字的訓練。

溫知夏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個小糰子從見到的第一眼就無比的確定是他的媽媽。

趙姨說，顧平生這些年一直在等回來。

顧平生說，他邊沒有其他的人。

那這孩子……難道是他收養的嗎？

溫知夏看著顧佑之跟顧平生約間著的相似，難道是……有什麼親屬間的緣關係？

「爸爸說，麻麻會回來跟我們一起生活。」顧佑之爬上椅子站起來，到溫知夏下的位置，「別人都有麻麻，糰子也要麻麻。」

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他從出生開始，邊就隻有顧平生一個爸爸，以前生病難的時候，就會哭著喊著要麻麻，因為別的小朋友都有麻麻，而他的麻麻就隻是一堆照片。

在顧佑之睡了以後，溫知夏坐在書房，隻開了桌邊的檯燈，翻看著照片背麵的字，除了有編號之外，每張後麵還都有一行小字。

上麵寫著的拍攝時間和地點。

昏暗的燈下，溫知夏看著上麵堅毅的筆，很多記憶就如同水般湧過來。

彼此，樓下。

周安北將車停靠，低聲提醒後麵閉目休息的男人，「顧總，到了。」

顧平生按了按眉心，抬眸看了看門口的位置，沒有立即下車，而是說道：「你開另一輛車先回去，我煙。」

周安北點頭，然後轉過頭，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說道：「趙芙荷那邊手上的證據……」

顧平生已經點燃了一支香煙，窗戶半開，煙霧依舊繚繞，深邃的眼眸在這深沉的夜中，更加顯得難測，「吳雯靜這個人，這麼多年都沒有靜，這次為了兒子，能重新聯絡上趙芙荷，看來……張氏集團的狀況比我們所瞭解的要糟糕的多。」

不然，也不會兵行險招。

「廣告片是一荷知夏出的，吳雯靜多次聯絡過太太，聽聞……兩人相的不錯，吳雯靜對太太很是欣賞。」周安北將打聽到的訊息，如實說道。

顧平生煙，細微的吐出一個煙圈，青的煙霧瀰漫在眼前，眸深一片，不見線，「不會害我。」

他瞭解，就算是當年那麼生他的氣，想的也隻是從他的邊離開，未曾過什麼其他的念頭。

有能力，也有自己的關係網，雖然從顧夏集團離開多年，但如果想，也是能攪得他不得安寧，但是沒有。

所以他自然是不相信，會聯合外人用這種手段對付他。

是個舊的人，心腸也，就是有時候看上去冷冰冰的，好像是寡淡的不近人。

聞言，周安北也不再說什麼，下車離開。

半個小時後，顧平生完了兩支香煙，明明滅滅的星派在昏暗的車，約約的亮著，像是蕭瑟沉寂荒山外孤狼的眼睛。

他沒有回臥室，因為他打心底裡知道，在他不用強迫的手段讓溫知夏去主臥休息的況下，人一定是在客房。

他上的煙味還沒有散去，貿然進去，也是打擾休息。

顧平生腳步稍一遲疑，之後轉就去了書房。

書房的門緩緩開啟，坐在書桌前的溫知夏楞了一下，抬眸看著站在門口的顧平生，一時之間沒有能夠反應過來。

顧平生也稍微詫異了一下，深沉的目落在前的那疊照片上麵，邁步走近，將照片收起來，「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他收照片的作很快，卻很仔細。

溫知夏看著他的作，「我……你煙了？」

他距離很近，上的煙草味就顯得非常明顯，正在收拾照片的顧平生頓了一下，不喜歡他煙：「周安北的，他送我回來。」

回家途中被拉出來擋槍的周安北還在開車，「阿嚏」一個噴嚏打的莫名其妙。

溫知夏也不知道是信了沒有，沒有再問什麼。

將照片放回到屜裡，他也沒有開燈，難得的在跟前也沒有做出什麼親的舉，而是自己走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撐著長靠坐著。

沒有再說話，但是無端的就讓人覺得周疲憊。

「你早點休息。」溫知夏站起，走到書房門口，微微偏過頭，說道。

顧平生輕聲「嗯」了下，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響，整個人反常的沉默，許是他的冷漠和疏離都是對旁人的，在麵前永遠都是溫聲語的哄著，此刻的狀態，讓溫知夏對於白天的事重新憂慮起來。

是認為，依照他現在的能力，理起這件事或許會有些麻煩，但不會是什麼特別棘手的問題，難道……

「那邊……怎麼說？」問。

顧平生靠在沙發背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著太，搖了搖頭。

「很棘手？」問，「視訊裡的人……真的是專案的工作人員？」

「無礙。」他招了招手，眼眸深黑的看著所站立的方向，「你現在要是不困，就過來幫我按按。」

溫知夏遲疑了一下，腳尖想要向外走，但是他已經躺靠了下去，周疲憊的模樣。

最終還是走到了沙發旁。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周遭之後空氣是在無聲的流著，該是過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溫知夏見他一直沒有什麼靜低眸看了一眼，結果正好撞到他一片深幽的眸裡。

「夏夏。」他說，「三年前我把趙芙荷送去了地下城，最近爬床到了專案的相關工作人員，兩個人的賬戶存在多筆易，認為我這是又送人又送錢。」

溫知夏微怔。

「我現在不了吳雯靜，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他直起，大掌把玩著纖細的手指，「徐家的確是個好靠山……吳雯靜攀上了徐其琛的小姨，這次的事徐家參與其中想要分得一杯羹，你猜這件事徐其琛知不知道？」

徐家之中，如果說徐其琛最看重的長輩，那便是他的小姨，這一點，溫知夏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