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中軍帳,顧辭文半個腦袋纏著紗布,眼眶已經凹陷下去。
他的左眼已經被完全挖了出來,鮮塗滿了半張臉。
毒、不甘、憤怒、仇恨……
混雜著各種緒從眼眶裡流出來的汙,流到角,看起來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恐怖猙獰。
“為什麼停止進攻!攻城!繼續攻城!”
顧辭文怒吼著,又扯了那隻瞎眼的傷口。
劇烈的疼痛又讓剛剛站起來的他重重摔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嚎起來。
赤夷勸阻道:“王爺!不能再進攻了!我軍損失慘重,上京的城防又得到了加固,再不撤退,二十萬將士都將被圍剿在上京之下!”
但顧辭文一腳踹開阻攔的赤夷:“進攻!不進攻就給本王死!”
顧辭文怒吼著,拔出佩劍,就要朝赤夷砍過去。
“噹啷”一聲!
顧辭文的佩劍被一把彎刀用力撥開……
“啊!”
巨大的力道震痛了那隻瞎眼,顧辭文踉蹌著半跪在地上。
他怒不可遏地用一隻獨眼瞪著對他刀的另一名將領忽而塔:“你!你要造反嗎!”
忽而塔麵對顧辭文的責罵不為所,手裡的彎刀閃著寒。
“顧辭文!我就是反,也不會反到你這個大梁人頭上!我北冥將士在你的指揮下,死了多同胞!”
忽而塔的話立刻引得帳一群武將的容。
想起昨夜顧辭文不計傷亡地拿著他們北冥人的命往上填,還有那些被他殺在自己人弓箭下的手無寸鐵的攻城兵……
積已久的緒,頓時發出來。
“冇錯!顧辭文,你休想拿著我們北冥人的命去送死,去給你爭什麼皇位!我們隻聽國師的命令!”
冇了唐世朝撐腰的顧辭文,在接連不斷的戰敗後,徹底失去了本就薄弱的對北冥軍隊的控製權。
但顧辭文依然不肯放棄。
明明上京就在眼前,江山唾手可得。
顧辭文語氣稍緩,不甘心地低吼著遊說著帳的軍將:“大梁已經元氣大傷,比我們好不了哪去!若是此時趁勢進軍,城中金銀財寶,如雲,還不儘是爾等所得!”
但這一次,各位軍將再也冇有像上次那樣起來。
失敗者的承諾,又有什麼兌現的可能呢?
“顧辭文,你拿這些說辭搪塞我們,我們的命不是草芥!!”
忽而塔臉鐵青,轉向帳的幾名大統領。
一雙鐵目淩然生寒:“各位大統領,大梁誰做皇帝與我忽而塔毫無關係,今晚子時我就撤軍,我手下兄弟手足的命,不是給這個小人墊腳的!”
忽而塔說著指向顧辭文。
瞬間,七位大統領齊刷刷地看過去。
被這些兇悍威猛,殺人不眨眼的悍將虎視眈眈地盯著,顧辭文心頭一,下意識地握了手裡的佩劍。
昨夜慘敗,忽而塔的部下傷亡最為慘重。
顧辭文著督軍殺百上千手無寸鐵的攻城兵的腥一幕,仍然曆曆在目。
“忽而塔,我跟你走!”
“我騎兵軍團也撤,國師若是責怪,兄弟們一起擔著!是死是活,悉聽尊便!”
軍心在慘敗的打擊下瞬間崩潰,七名大將說完,轉就要走出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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