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心思轉得飛快“此前我收到的訊息,夏侯靖藏在山中暗中訓練的那些士兵之中,有夜郎國人。”
“後來又得到訊息,此前夏侯靖帶走的那些修建工事的工匠,去了夏國與夜郎國的邊關,他們疑似也在邊關山林之中利用險峻的山勢練兵。”
雲裳抿了抿“當時我與陛下覺著,夏侯靖與倉覺青肅這般做,多半是想要趁機從守備最為薄弱的西麵邊關開始進攻,攻下西邊邊關兩座城池,而後一路往南,往南,變到了安永莊附近的龍脈”
“正好也是夏侯靖練兵之地,到時候夏侯靖再將夜郎國大軍放進來,兩軍相會,合力南下,攻打錦城”
雲裳抿了抿“隻是夏侯靖大抵之前是這樣打算的,隻是沒有想到,安永莊的事會那樣快的暴在我們眼中,他的計劃還未能得以實施,所以才借機將兵馬帶走,提前與夜郎國大軍會合。”
雲裳咬了咬“隻是如今又有了變數,夏侯靖已經變了活死人,而此事,倉覺青肅未必知曉。”
“而控製著夏侯靖的巫族人也未必知道夏侯靖此前的打算”
雲裳腦子轉得飛快,一瞬間便閃過了各種各樣的念頭“這個變故,興許正是我們的機會。”
寧淺聞言沉默了良久“所以,咱們西邊邊關的守將是”
雲裳搖了搖頭“我此前去了一趟夜郎國,這段時間,朝中那些事都是陛下一手打理,我並未過問過,如今那邊的守將究竟是誰,我倒還真的不知道。”
聽雲裳這麼說,寧淺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一些“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若是如你所想那般,也不知道夏侯靖訓練的那些兵馬離開安永莊多久了,現在到沒到邊關,若是到了,隻怕他們很快就會開始發起進攻。”
寧淺抬眸看向雲裳“隻是此前你們就猜到了夏侯靖和倉覺青肅的謀詭計,想必陛下應該早有防範”
提起輕言,雲裳眼中笑容愈發苦了幾分“興許吧,可早有防範興許是早有防範,但是如今陛下也不在錦城,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佈置的,若是那邊真的出了事,即便是訊息傳到了錦城,也沒人能夠做得來主啊。”
“不是太上皇還在錦城嗎”寧淺說完,才又嘆了口氣“太上皇不理政事也已經有些時候,也不知道”
雲裳聽著滿是擔憂的語氣,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聽起來你比我還憂愁的樣子。”
雲裳雖然這樣打趣著,隻是眼中的憂愁卻一直未曾散去。
“所以,你是怎麼打算的”寧淺小心翼翼地看著雲裳“你不是說,想要明天啟程去巫族救陛下嗎”
雲裳手指輕輕挲著,低下頭就瞧見承業抬起頭定定地盯著,似乎也在等著的答案。
承業是一直想要去巫族救輕言的,他心中擔心輕言,又因為輕言是為了救他才被留在了巫族,心中愈發愧疚
可若是邊關出了事,夏國大門一開,沒有置妥當,苦的,那將是千千萬萬的夏國百姓。
承業瞧見雲裳看他,連忙收回了目,做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娘親覺著那邊更重要一些,就去那邊吧,父皇也不是小孩子了,且娘親說過的,父皇很厲害,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他定然不會有事的。”
像是篤定了一定會去邊關似的。
雲裳抬起手來了承業的頭發,尋常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應該還在肆無忌憚的玩樂吧可是承業卻已經經歷了這麼多,懂得了輕重取捨。
雲裳眸中閃過一抹痛,是出生在皇宮中的孩子,知曉一個皇子,特別是太子,背負著什麼,意味著什麼
雲裳手指輕輕挲了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待會兒回去之後收拾東西,我先去安永莊瞧瞧,而後明日一早直接從安永莊啟程,坐船南下。”
“南下”承業早已經在太傅和輕言的教導下看過夏國的地圖,也知道東南西北,聽雲裳這話,就知道話中之意“娘親是準備要去巫族嗎”
“去啊”雲裳笑著了承業的頭“我先去安永莊那邊看看,雖然那些訓練的士兵已經離開,可是到底曾經存在過,興許能夠發現一些蛛馬跡。”
“我仔細看看況,看看能不能夠提取到一些重要的資訊,對邊關況有所幫助,到時候暗衛傳信到邊關就是。”
“若是真的起兵”雲裳咬了咬,看向寧淺“正如你所言,此前陛下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料想到了倉覺青肅與夏侯靖會有此一出,邊關必然會有所防備。”
“而如今太上皇尚在皇城之中,即便是太上皇久不問政事,可是卻也為帝數十年,經歷的風風雨雨極多,我應該更相信他一些。”
“再者”雲裳睫輕輕了“我與承業,會在這夏國,會為夏國的皇後和太子,皆是因為陛下,因為陛下是夏國皇帝。陛下若是夏國皇帝,我便是夏國的皇後,承業纔是夏國的太子。若陛下沒有這個份,仍舊在寧國,是寧國的靖王爺,那我就是寧國公主,是寧國靖王妃,那承業就是靖王世子”
“輕言決定著我與承業的份,是我與承業的天。若是天都塌了,那我還守著這夏國江山,這夏國皇位做什麼畢竟說起來,其實我隻是一個寧國人罷了。”
“所以,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比輕言活著,比輕言平安更重要。”
“我素來是個自私的人,自小訓練自己,讓自己變強大,是為了除掉華鏡和皇後,是為了報仇。後來做那麼多事,是為了自己在寧國站穩腳跟,為了讓自己和自己守護的人好好活著。”
“如今,我初衷不變,我隻護著我自己最在意的人即可。”
“其他的,江山,百姓,能夠一併護著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兼顧,那我自然是要選擇自己更為在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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