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微微皺了皺眉,今兒一大早,自己便打發了繡心去順慶王府盯著些,方纔自己過來的時候都還沒有回來,怎麼會在這兒
鄭總管也跟著走了進來,走到殿中站定道,“皇上,西宮門那邊的侍衛奴才方纔也審問過了,侍衛說,查出宮門的登記,倒是不曾查到繡心,隻是奴才將繡心押到宮門口給那侍衛一瞧,那侍衛便認出來了,說繡心今兒個一早便出了宮,隻是登記的不繡心,雅韻。”
皇後聞言一怔,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卻也不知道眼下是個什麼況,隻得瞪大了眼盯著。
寧帝卻已經轉過了眼來,冷冷一笑道,“皇後方纔不是說繡心在棲梧宮嗎怎麼又出了宮的呢”
皇後聞言,了手中的繡帕,咬了咬牙,才怒道,“那死丫頭,竟然騙了臣妾不今兒個一大早,和同住一屋的宮便來稟報,說繡心生了病,怕過了病氣給臣妾,所以隻要告假一天。臣妾念著平日裡侍候倒也盡心盡力,便也沒有說什麼,卻不想竟然是騙臣妾的”
寧帝眸中冷意更盛,“哦今兒個順慶王府出了事兒,說是你讓裳兒送過去的翡翠壽桃上有毒你為何要在壽桃上抹毒,意害順慶王妃”
皇後連忙低垂著頭,聲音帶了幾分急促,“臣妾與順慶王妃無冤無仇的,害順慶王妃做什麼而且,臣妾的庶妹還是順慶王府的郡王妃呢,臣妾親近都來不及,怎麼會害順慶王妃呢這壽桃是裳兒送過去的,莫非被人了手腳”
雲裳自然聽得出,這說的人,自然是自己了。便眼中噙了幾分淚水,委委屈屈地道,“母後說的這是什麼話兒莫非母妃懷疑是裳兒下的毒”
皇後目森冷,“怎麼會呢,不過,你邊的宮卻是洗不去嫌疑的,不如讓人逮了你宮裡的宮來好生問一問”
皇後的話音一落,便被寧帝的一聲冷哼打斷了,“李依然朕念著與你夫妻這麼些年,本不給你難堪,卻不想,你卻不知悔改,口口聲聲想要將臟水往裳兒上潑,誰下的毒自個兒心裡明白,若是你不明白,朕今兒個便讓你明白。”
“來人,帶郡王妃。”寧帝揚聲道,一旁便有侍衛將郡王妃又押了上。
寧帝冷冷一笑,對著郡王妃道,“說。”
郡王妃怯怯地抬眼看了眼皇後,卻見眼中冷芒一閃,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正想要說話,卻又聽見邊響起了順慶王低低的聲音,“瑞兒過些日子該請夫子了呢”
郡王妃頓時像是被人踩住了尾一般,連忙磕了三個頭道,“臣婦說,臣婦說。約十多日之前,皇後孃娘邊的繡心姑姑便悄悄在順慶王府找了臣婦,說若是臣婦幫皇後孃娘做一件小事兒,皇後孃娘便親自做主,將臣婦的孩兒過繼給大嫂,大嫂沒有嫡子,便可將瑞兒立為世子。臣婦一直對夫君沒能得到世子之位耿耿於懷,這廂聽得皇後孃娘這般說,自是高興萬分,便豬油蒙了心,應了下來。”
郡王妃眼中流出兩行淚來,“繡心姑姑便告訴奴婢,皇後孃娘皇後孃娘會讓人惠國公主來獻禮,讓臣婦到時候將那禮盒子悄悄換掉,並一口咬定,自己瞧見惠國公主趁人不注意,往上抹的。臣婦倒是功將禮盒換掉了,可是誰曾曉得,也不知道為何,王爺和王妃並未中毒,繡心繡心姑姑便慌了,想了法子將吳學士和他的私私生毒死了,還想讓臣婦讓人指認,那毒死吳學士父的香囊,布料線均是出自皇後,而那繡活兒則是惠國公主邊的宮的,臣婦與繡心姑姑正說著話兒,王妃和王爺就發現了”
郡王妃哭的一臉傷心,卻也斷斷續續地將事敘述得清晰了,皇後的麵漸漸地變得不好看起來。良久才冷冷一笑,“加之罪何患無辭,公主為了布今日之局,可花了不心思吧。”
雲裳心中忍不住微微一笑,這皇後倒也不是個蠢的,一眼便瞧出,這局是自己所布,隻是,知道了又何妨反正這廂自己是不會放過的了。
雲裳麵上卻仍舊怯怯地道,“母後這是說的什麼話,裳兒為何要布這樣的局自己害自己”
寧帝怒意更盛,咬著牙道,“你還不認罪”
皇後冷冷地笑了笑,抬起頭向寧帝,“臣妾還是那句話,加之罪何患無辭莫非皇上是聽這子片麵之詞便信了”
順慶王妃卻忍不住笑了笑,“方纔皇後孃娘不還說,皇後孃孃的庶妹是郡王妃,自是要與臣婦親近幾分,臣婦方纔還在想著,您與郡王妃的關係定然是極好的,怎麼這會兒便說郡王妃的話是片麵之詞了”
“誰知道你們拾掇了些什麼,竟讓來這兒胡言語”皇後冷冷道。
寧帝卻哼了一聲,又對著郡王妃道,“你說這些事都是皇後孃娘做的,那你可有證據”
郡王妃連連點頭,“臣婦與惠國公主素不相識,自然不可能知曉惠國公主會送什麼禮,也不會有機會做出個一模一樣的東西出來替換,都是皇後孃娘派繡心與臣妾說的,那替換上去的替換品還帶著,繡心姑姑說,帶的翡翠寓意不吉祥,王妃若是瞧見了,定然會遷怒於惠國公主,到時候也定然會將那壽桃拿出來看,就能中毒了。而臣婦換下來的壽禮如今還在臣婦屋裡放著呢,皇上自可派人去取了來,便知真假了。”
寧帝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人去取了,便又吩咐人將繡心帶了上來,繡心仍舊迷茫的樣子,“娘娘皇上可是出了什麼事兒了怎麼突然讓人將奴婢帶來”
“你這半日去了哪裡”寧帝冷冷地道。
繡心聞言,渾一震,抬起頭看了眼眼前的形勢,之間順慶王和順慶王妃都在,惠國公主也在,旁邊還跪著郡王妃,卻是仍舊帶著淚,顯然是剛哭過一場的樣子。郡王妃不可隨意宮,卻又是順慶王妃的壽辰,卻突然出現在了這兒,這意味著什麼
繡心隻覺得後背泛起冷意來,連連磕了頭道,“奴婢今兒個一個上午都在棲梧宮啊”
“胡說,你先前分明就在順慶王府。”寧帝還沒有說話,郡王妃便反駁了起來,若是指認了兇手,自己頂多也就算得上是一個從犯,至還能保全瑞兒幾分。
繡心咬了咬,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郡王妃果真什麼都說了嗎心中打著鼓,便聽見雲裳的聲音幽幽傳來,“繡心姑姑,該說的郡王妃都已經說了,繡心姑姑還是省幾分力氣吧。”
繡心心中懼意更盛,隻覺得今兒個似乎著幾分不尋常,自己先前去順慶王府想要看看事辦的如何了,卻不想也不知道怎麼,就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卻見時辰已經不晚,瞧瞧問了下人,卻聽說順慶王和王妃都已經不在府上了。原想著多打聽打聽,隻是卻害怕離開太久了餡兒,便急急忙忙先回了宮,卻不想,剛進宮門,便被抓了起來。
“你連那般害人的事都已經做出來了,還不招認嗎是母後讓你做的吧”雲裳見神猶疑不定,心中知道繡心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被瞭解了事的詳,自然會發現不對勁來,到時候若是說了些不該說了,自己的安排也就前功盡棄了,便故意出聲激一激。素來是個對皇後極其忠誠的,定然是寧願自己扛下所有罪過,也不願意連累了皇後的。
果不其然,繡心一聽這話,便再顧不得其他,對著寧帝拜了拜道,“皇上息怒,此事是奴婢一手謀劃的,與皇後孃娘無關。奴婢隻是那日瞧著皇後孃娘讓惠國公主去給順慶王妃賀壽,還害怕惠國公主沒有拿得出手的壽禮,將珍貴的翡翠壽桃賜給了。奴婢一直不喜歡惠國公主,惠國公主本就不是娘娘親生的,皇上卻事事待比待華鏡公主好上許多,奴婢替皇後孃娘不平,皇後孃娘自宮以來,便一直扮演著一個好皇後,好妻子,好母親的角,可是隻有奴婢知道的苦。奴婢便想著,若是除掉了惠國公主,皇後孃娘定然會輕鬆許多的吧,所以擅自做了決定,人做了假壽桃,去尋了郡王妃。”
皇後的手心中沁出了點點汗,浸了手中的錦帕,這個繡心,怎麼這麼關鍵的時刻卻犯了糊塗呢這一瞧便是個圈套啊,且不說順慶王妃沒事,這便令人懷疑了,而且,郡王妃方纔所言,什麼香囊的,旁人不知道,卻是知曉的,本不曾吩咐過繡心要這般做。
隻是,事到如今,卻由不得了。郡王妃認了罪,連繡心也自己攬下了所有的責任,還能怎樣,隻怕,即便是這樣,也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了吧。隻怕這一次,即便有父親,也很難再翻了。皇後隻覺得額上冷汗滴滴落下,如今連開口都有些費勁,良久,才跪倒在地,神淒然,“臣妾下不嚴,請皇上責罰。”
寧帝閉了閉眼,麵蒼白,好啊,真是好的啊,他的皇後,竟然想要暗害他的兒。而且,如今繡心攬下所有的罪,加上前朝還有丞相把持,自己即便是心知肚明,這多半是皇後的主意,卻也不能分毫,想著自己連心的子生的兒都不能好好護著,更覺淒涼。
“來人,繡心意圖謀害皇,拉出去,打死。皇後孃娘下不嚴,罰在棲梧宮中抄佛經,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踏出棲梧宮一步。”寧帝微微閉目,額上有青筋暴起。
一旁便有人上前要帶繡心離開,繡心卻是十分平靜,朝著皇後磕了三個頭,又道,“奴婢對不起皇後孃娘,娘孃的恩奴婢來世再報。”
繡心隨了自己這麼多年,若說沒有那自是騙人的,皇後瞧著繡心那般樣子,更加悲從中來,啞著嗓子道,“繡心姑姑走好,本宮便不送了。”說著便先轉踏出了勤政殿。
繡心也跟著侍衛離開了,寧帝抬眼看了看一臉悲切的雲裳,嘆了口氣道,“裳兒今日個驚了,皇弟便幫朕送回清心殿吧。郡王妃,還是順慶王爺和王妃帶回去發落吧,這是你們家的家事,朕也就不摻合了。”
眾人見寧帝抬起手了太,便知他經由這麼一番鬧騰,也是累了,就都退下了。
出了勤政殿,雲裳便轉過頭向靖王道,“清心殿離這兒不遠,裳兒認得路,就不勞駕皇叔了。”
靖王微微挑了挑眉,“裳兒是要本王抗旨不本王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來,若是裳兒不本王相送,便去跟皇上稟明瞭去吧。”
雲裳咬了咬牙,吃定了如今不想進去叨嘮父皇是吧雲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轉便往前走去。
靖王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來,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裡卻似自言自語一般地道,“裳兒今兒個的戲唱得可真好呢,若是本王不認識裳兒,還以為裳兒是皇城中慣會唱戲的名角兒呢。”
雲裳腳步一頓,角似諷非諷的勾了起來,“說起唱戲,裳兒可及不上皇叔呢,明明不喜歡,卻裝作一副對裳兒深意重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私相授已久呢。皇叔這般會壞孩子的清譽,想來是常常做這樣的事的吧隻是裳兒今年不過十五,皇叔卻以及快要而立之年了,倒真是,老牛吃草呢。”
靖王見這般伶牙俐齒,心中十分驚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裳兒倒真會說話,你是草,我是牛,牛吃草不是本分麼”
雲裳被他噎了噎,隻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
靖王也不招惹,跟著雲裳,走到了清心殿,也不管雲裳邀不邀請,便直接抬腳踏了進去。琴依和淺音見雲裳那般久也不曾回來,心中雖然知曉雲裳的本事,卻也暗中有些著急,聽到腳步聲便急急忙忙地迎了上來,“公主,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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