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姆指緩緩抹過劍刃,待到劍中部時微微一頓,又繼續抹到劍尖,而後笑道「確是好劍,我久在扶餘小縣倒是孤陋寡聞了,未知天下可還有其它上佳材料?」
牛剛思索了片刻,皺眉道「屬下知曉亦是不多,當初隻聽過兩種,一是玄鐵,重量更沉,品質更佳,力通極高,乃鑄造兵的極品礦材。二是烏金,質地較,但韌極高,對力有極大阻隔作用,歷來用於鎧甲。但兩種材料都十分稀昂貴,據傳言,屬下所在那營隻主將兵甲滲有許,是與不是就不太清楚了。」
玄鐵、烏金?方塵微微點頭,有機會倒要弄上一些。可惜,牛剛當初隻是小卒,所知有限,就是不知羅猛會不會知曉更多?
這方世界可不簡單,難保沒什麼厲害異材。
他轉過頭把劍回孫含玉,笑道「做得不錯,算你們立下一功,明日帶為師去那家鐵匠鋪瞧瞧。」
幾個弟子確實是立功了,方塵一直以來都隻注重武學,忽略了其它事,兵也用得極,加之偏遠小縣難有高階品流。
若非們今日帶回墨鋼劍,他還真忘了這方世界會有神兵利存在。如今他是強,但也沒到能忽視神兵利的程度,而林武學直到現今靈活仍是缺陷,萬一遇上了,說不定就要翻船。
不過,幾個十八、九歲孩子,上街不去逛新鮮,看熱鬧,採買胭脂水,反而去逛鐵匠鋪買了把黑漆漆的劍回來,當真是活久見了。
莫非世界不同,連孩子喜好也變了不?
方塵打量了們幾眼,孫含玉子活躍,乾脆豪爽,倒有幾分俠風範。
吳晴,縣城吳家千金,子和名字一樣,清冷斂,話語不多,一副冰人模樣。卓語蓉,縣城卓家千金,外表,卻是外剛,極力反對家中安排的婚姻,直接離家出走躲進武館。
呂香蘭和陸芳更是縣下地主家的千金,都是有幾個哥哥弟弟唯一兒,在家十分寵,也是因不願早早嫁人,憑著一份倔強來到武館努力苦修。
想想,們和其它孩子確有不同,似乎去逛鐵匠鋪也不奇怪。
幾個孩子頓有些寵若驚,欣喜萬分,孫含玉連道「我,我們也沒做什麼,這把劍就獻給老師吧,我們實力低微,用不了這麼好的劍。」
方塵雖隻比們大一兩歲,可雙方份差距極大,何況還是們老師,隻一句誇讚就讓們激萬分。
方塵搖頭笑道「為師不用劍,你們拿著吧。待改日找人融了重新鍛造刀,若你們喜歡劍法,回去後亦可傳你們幾部劍法。」說著把墨鋼劍塞進手中。
臨時傳們梅花刀隻是應急之用,各人有各人喜好,相對來說,子喜歡用劍的更多。回去後,時間充足,們想練什麼兵,他自然不會幹涉。
「多謝老師!」幾個孩兒更開心了。
返回房間,關上門,方塵抬起手,看著姆指上已經合閉的淺淺印痕,目閃爍了幾下。
他剛才就是在嘗試墨鋼的鋒銳,僅用了五力就破開了麵板,要知道,他現在可是三次蛻變的魄,尋常鋼兵十力都隻能留下條白印。
別人或許力道沒他大,可他剛才也沒灌注力,他稍稍估算了一下,若有人使用墨鋼兵灌注力,哪怕他調力,氣和力量抵,很可能也會抗不住。
當然,方塵自信同級武者很難傷他太深。
可麻煩的是,此時他靈活缺陷很大,要是遇上法好,戰鬥經驗富的很可能會被耗死。若遇上先天更不用說,絕對是一捅一個心涼。
「看來,確實要弄件好兵了。」
第二日一早,吃過早飯,一行就在弟子帶領下前往鐵匠鋪。
鐵匠鋪並沒座落在繁華街坊,而是一條較清冷的街上,鋪子也不算大,裡外貫通,外麵擺著各類兵,裡麵則傳出丁丁當當的打鐵聲。
看鋪小廝見得一行人進來,頓時眼睛一亮,小跑上前堆著笑臉,殷勤道「各位大俠,不知想看點什麼兵?」
方塵一行都是江湖打扮,江湖人好廝殺,兵需求大,且出手豪爽闊綽,正是鐵匠鋪最喜歡的客人。
小廝目還不時瞥向孫含玉幾人,顯然是認出了們,做小廝需要不錯的記憶。尤其孫含玉幾都是富家千金,又習武多年,姿,段,氣質都很不錯,這更讓小廝記憶深刻。
當然,小廝是不敢有奢,隻是回頭客帶來的人做買賣的機率更大。
牛剛開口道「你這可還有墨鋼兵?」
「有,有!」小廝臉上更殷勤了,連忙道「各位大俠真是來對地方了,本店乃是劉家產業,亦是全城唯一擁有墨鋼鐵匠鋪,各位大俠這邊請!」說著此著他們來到一角。
「各位大俠請看,這裡都是含有墨鋼的兵。」
方塵抬眼看去,刀劍槍樣樣齊全,但隻有牆上掛著一把墨玉長劍,其餘兵都是灰黑之,顯然都不是純墨鋼鍛造。
他不由眉頭一皺,取下長劍屈指一彈,發出『鐺』的一聲脆響,薄薄的劍毫無損,「隻有這些?可還有純墨鋼兵?」
小廝看得出他是領頭之人,臉一苦,道「大俠有所不知,主家每月分與鋪子的黑鐵有限,兼之墨鋼價格不菲,一斤就要五十兩銀子,這還沒算大匠的鑄兵費用。一般人本捨不得買,他們更願意買這些混合鋼鍛造的兵。」
『咕嘟』
石通、車胄幾個小家族弟子不覺嚥了咽口水,他們隻是庶子旁支,一個月就幾兩銀子例錢。墨鋼卻要五十兩一斤,一把三尺劍就有八、九斤重,若再算上鑄兵費用,他們就是不吃不喝十年都買不起。
他們不由瞥了孫含玉幾個弟子一眼,嫡庶差距真的好大太,就是人都比他們富百倍。心裡更加肯定了選擇,一定要抓住現在的機會努力苦修,未來才能改變命運。
方塵卻是不聲,道「墨鋼隻有劉家纔有麼?」
「那是!」小廝一聽,立刻驕傲道「全郡誰不知隻有主家有座黑鐵礦,也隻有本店纔有墨鋼兵,大俠若是不信,隻管打聽便是!」
方塵笑道「小兄弟莫怪,我等第一次來郡城,這才到好奇。這樣吧,你給我們挑兩條墨鋼最多的鐵,五把短刀,還有這把長劍我們也要了。」
小廝眉開眼笑,大買賣啊,江湖人果然豪爽,立刻練的指出幾件最好的兵。
鐵屬重兵,份量大,需要滲一定量墨鋼纔能有效改善品質。消耗大,子用的人也,所以鐵匠鋪也沒打造太多,正好有兩條存貨。
方塵拿起那條鵝蛋,長七尺五寸,據說含有八斤墨鋼,份量有八十斤的鐵。掂了掂,有些輕了,也沒六菱頭,殺傷力稍有減弱,隻能臨時湊合著用。
等船隊回來,還是讓他們到上江城打條純墨鋼的,當然,若是有玄鐵的就更好了。
他儲空間裡倒是還有條鋼六菱,但不方便拿出來。此去先天大典,本郡必然各方勢力齊聚,魚龍混雜,赤手空拳確是不妥,萬一有個衝突,對方又有神兵利,難免不會吃虧。
留給牛剛那條子要小一些,隻是蛋,七尺長,墨鋼隻含五斤,份量四十八斤,對他來說同樣是輕了些。
幾把短刀就沒那麼講究了,隻滲了不到一斤,弟子亦不以力量見長,用著倒是合適。
至於那把純墨鋼長劍,則是買來儲存材料,以後有人用得上就賜下,沒有就融了鍛造其它兵。如此雖有些浪費,但墨鋼亦屬較珍貴材料,這點銀子他還是捨得花的。
方塵假裝手進包袱,實則從儲空間拿出二十二錠五兩重的金元寶,差點亮瞎了小廝狗眼,他雖在鋪子多年,大買賣也見過不,但多是用銀子結算,這麼多金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方塵也沒辦法,這些兵算起來要千多兩銀子,他空間裡倒是有,但『包袱』裡顯然不可能有。
離開鐵匠鋪,方塵回頭看了一眼,角勾起一抹笑意,劉家?黑鐵礦?倒是巧了!
「牛剛,回扶餘後,你立刻派人弄清黑鐵礦的資訊!」
「諾!」
………………
魏家
一個人影匆匆跑進一座院子。
「家主,那小子出城了!」
魏伯雄眼中一冷,沉聲道「好,讓人繼續盯著他,待他返程立刻來報!」
「是!」那人連忙應道,而後又有些遲疑道,「家主,為何不立刻手?」
魏伯雄淡淡道「以那小子的份,定然得到了請帖,此時手就是打雲鶴派的臉。若那些武夫以此為藉口,鬧將起來,就是監天司都不好出麵。」說到這,眼中出一抹忌憚。
士族和江湖勢力關係微妙,南山這一塊,雲鶴派就是最強勢力,七家都十分忌憚。
若現在宰了雲鶴派發帖的客人,縱然查不到是魏家所為,但為了門派臉麵難免會藉機大鬧一場。
如今正是出海賺取巨利關頭,需盡量避免節外生枝。
反正那小子總要回程的,江安縣位置更偏,四周都是崇山峻嶺,唯有郡城一路,隻要盯住人就不怕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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