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有什麼證據,說明我就是?」靳月無路可退。
「你以為你銷毀了胳膊上的傷,本王便認不出你了嗎?」宋宴切齒。
胳膊?
靳月恍然大悟,傅九卿咬過的那個位置?難怪當初在衡州,他看胳膊上有傷,眼神怪怪的。
「這本不是什麼證據,湊巧罷了!」靳月別開頭不理他。
宋宴急了,「本王不食蓮子,你亦是如此。」
靳月眨了眨眼睛,「我喜歡吃蓮子。」
宋宴不信,「你喜歡曇花。」
「我喜歡木槿。」靳月搖搖頭,「小王爺,您就別勉強了,您說的跟我一點都不符合,若是不信,您可以去傅家調查,若我有半句謊言,可天打雷劈。」
「本王不信!」宋宴委實不信。
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名字,怎麼可能有錯?定然是了傷,又或者當初那毒……所以心裡恨著他,纔不願相認。
「信不信隨你!」靳月輕哼,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宋宴不信,打死也不信。
三碗蓮子羹下肚,靳月委實吃不下了,哭喪著臉瞧著目瞪口大的宋宴,狠狠打了個飽嗝,「吃不下了,能不能不吃了?」
再吃,腦門上都能開出蓮花來了!
宋宴麵灰白,瞧著的手,白皙如常,沒有曾經所見過的那些紅印。
沒有,一點都沒有……
明珠和程南在王府門前打得不可開,程南著實沒想到,這丫頭武功這麼高,而且是個拗脾氣,咬著就不撒手,打起架來就跟不要命似的,饒是上了戰場也不至於這般拚命。
這是完完全全,拿他當了死敵!
傅九卿的馬車停在燕王府的門前,靳月正好從裡麵跑出來,拎著擺一瘸一拐的跑出來,模樣有些稽,麵還算不錯,大概是跑得急了,臉頰微微泛紅。
「夫人?」明珠當即甩開程南,快速回到馬車邊上。
「回去!」君山道。
明珠頷首,躬沖著馬車行了禮。
「夫人,您小心。」君山搬來杌子。
靳月踩著杌子上了馬車,外頭亮,裡忽然一片漆黑,的視線尚未完全適應,子忽然傾斜,還不待喊出聲來,便已經落進了冰涼的懷抱裡。
呼吸一窒,上驀地微,有東西忽然鑽了進去,似乎是在嘗著什麼。
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待靳月不上氣來了,他才鬆開,冰涼的指尖兀的撥開的,嗓音略顯沙啞,「進了一趟燕王府,連氣都不會了?」
靳月搖搖頭,終於適應了馬車裡的昏暗,「我不是自己進去的。」
車窗被開啟,窗外的亮快速灌車,靳月揚起羽睫,仰頭便看到了他眼中細碎的亮,幽幽的,平靜得宛若古井一般,讓人的心都跟著跳了半拍。
他單手環著的腰,保持著摔跌的姿態,坐在他的膝上,「蓮子好吃嗎?」
「不好吃!」相這些日子,靳月已經清楚了這人的脾氣,這個時候若說好吃的,回頭他就能把當蓮子熬羹。
瞧著搖著腦袋,一臉誠懇的撒謊,傅九卿麵上的涼薄,稍稍消散。
「我就是吃了三碗蓮子羹,他就放我走了,真的真的,他沒我!」靳月急忙解釋,生怕他不信,到時候晚上又得不依不饒的。
見他沒說話,乾脆舉手發誓,「我靳月對天發誓,如果……」
話還沒說完,就被堵上了。
如上次那般,又是一口。
靳月眼眶通紅,作甚又咬?
可是抬頭瞧著他那狠戾的眸,話到了邊,隻能連嚥下,愣是沒敢吐出來,眼角潤,晶瑩的淚珠兒悄無聲息的落,滴在他手背上,灼得他整顆心都跟著疼了。
「再敢說話,我就了你的皮!」他不是在嚇唬,聲音冷得像是凝了冰渣子,狠狠砸在心口。
靳月彷彿被他這一寒戾之氣凍住,上的汗一立起來,整個人木愣愣的坐在他膝上,不知該作何反應。
修長的指尖,無溫的過的麵頰,輕輕挲著,傅九卿眸沉鬱的著,「傷著沒有?」
靳月垂著羽睫,彷彿是賭氣似的,沒有應聲。
回到上宜院。
靳月還是沒說話,傅九卿也沒多說什麼,隻人去備了熱水,讓泡個澡舒緩一下心。
待靳月進了屋,君山拽過霜枝到了一旁,塞給一個葯盂,「拿著吧!」
「是什麼?」霜枝不解。
「最好的白玉膏,活化瘀的。」君山低語,「讓你拿著你便拿著,用得著!」
霜枝點了頭,心裡不由一,夫人傷了?!
浴桶,靳月吃痛的坐著。
霜枝泣,「都怪奴婢不好,奴婢當時應該拽著夫人的,不讓他把夫人搶走便沒事了。」
「就是有點醜,會好的。」靳月的肚子上,胳膊上,青得厲害。
今兒還不算太疼,到了明天一覺睡醒,會更疼點。
這個,靳月很有經驗。
之前爬樹掏鳥窩,從樹梢摔下來,第一天總是能蹦能跳,爹半點都瞧不出來,第二天便了瘸子,被爹好一頓臭罵,最後又心疼得給配了葯。
待沐浴完畢,靳月便躺在了床榻上,霜枝紅著眼眶給自家夫人上藥,瞧著片的淤青,霜枝哽咽得說不出句的話來,隻一個勁的罵著「太壞了」。
當然,霜枝也是聰慧的,不敢提及「小王爺」這三個字,免得萬一被人聽了去,定是要惹麻煩的。
因著連吃三碗蓮子羹,靳月便不願再去吃晚飯,倒是困得很,了葯便沉沉睡了。
傅九卿推門而,昏黃的燭裡,白凈的人兒窩在綉著並蓮花的錦被,長長的羽睫垂在下眼瞼,朱澤淺淡,線抿。
睡夢中,仍不忘眉心皺。
對於近日之事,不願多說,提起也是神淡然,可實際上……也是害怕的。
傅九卿褪了裳,褪了鞋,正準備鑽進被窩,赫然瞧著胳膊上的瘀痕,平靜的眼底赫然掀起萬丈巨浪,又似凝了漫天霜雪,修長的指尖微微蜷起,指關節泛著瘮人的青白之。
冰涼的指腹,過胳膊上的淤青。
睡夢中的人好似有所應,略帶吃痛的低了,「疼……」
冷風掠過案頭的燭臺,燭火搖曳,影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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