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忽然見一道深紫的寬袖一拂,瞬間自己手裡的水星蘭立刻就被捲走了。
魅七大驚,隨後立刻想要手去搶回來:“你幹什麼!”
但是在見到那人的模樣後,立刻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道:“千歲爺!”
難怪他一直沒有平常陌生人靠近時候的機警!
百里青面無表地看著自己手裡的一大捧花,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這東西就作爲公上繳了,若是有用,日後便去小連子那裡領賞,若是無用……。”
他擡起眼淡漠地瞥了魅七一眼,隨後轉便優雅地離開了。
那一眼裡充滿了危險和警告的氣息立刻讓魅七渾一抖,噤若寒蟬,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被人這麼順走了。
直到百里青徹底地消失在路的盡頭,魅七纔有氣無力,如喪考妣地道:“那是……蕊兒讓我去司庫房那裡尋配個花瓶……。”
如今他還沒配上個花瓶,花就已經沒了,蕊兒那裡要怎麼辦?
這是不是搶人者,人恆搶之?
魅二和魅一難得地從現出形,隨後同地拍拍魅七的肩膀,以示安。
“節哀順變!”
橫行霸道,果然是從爺上流傳下來的作風。
……
且說這一頭西涼茉正在點了暖暖火爐的書房裡邊烤火,邊和周雲生、白起幾個談笑風生地議事,卻見門口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道修長優雅而霾的影。
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只做沒有看見的模樣。
然後,那道人影就消失了。
隨後中午準備用膳的時候,又看見了一件華的袍裾出現在門外的腳落,便頓了頓,對著白起幾個微笑道:“明兒就是元宵節,今日裡白珍領著小廚房做了不新口味的元宵,可要拿出來給你們試試口味,若是味道好,明日讓大夥分發下去。”
白起最喜歡吃甜食,尤其是聽說白珍領著人做的,頓時眼睛一亮,隨後大力地點頭:“好!”
周雲生淡淡地掃了一眼門邊,也微笑著點頭:“也好,這些年都吃得豆沙餡或者芝麻花生餡的元宵,聽說今兒有各種水果餡和餡的元宵,到時真要試試這其中味道。”
蔣幹和蔣毅兄弟倆則也立刻點頭,他們對一切新鮮的東西都充滿了興趣。
西涼茉的目再次掠過的那門邊的時候,那華麗的袍角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用了午膳之後,西涼茉再次挽留了蔣幹和周雲生,商議關於西狄皇室幾十年前舊事報的蒐集,畢竟老醫正和婆婆都已經離開了西狄幾十年,而且由於過於憤怒後來朝廷對他們的冷漠無,甚至翻臉不認人的追殺,他們甚至斷絕了和西狄親人們的聯繫,到了幾十年後的今天,他們已經基本上是天朝人,在西狄留下的人脈幾乎都已經消失了,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而且還要顧慮著是否會打草驚蛇。
所以,西涼茉打算還是以鬼軍皆字訣的人部下的報網爲主,畢竟皆字訣的人都是商人,反而更有便利/。
這一議事,自然是又順理章地到了夜裡用晚膳的時候。
於是,這一日終於又結束了。
西涼茉送走了周雲生他們之後,看了看天沒,淡淡地吩咐:“關門落鎖頭,熄燈吧,明日上元佳節,還要與民同樂,只怕忙得很。”
衆人齊齊點頭,也不疑有它,便關了門落了鎖。
畢竟爺忙著,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回府邸的。
西涼茉簡單地沐浴了一番,便準備上牀歇息,剛剛將自己的長髮拆了下來,一轉便陡然差點撞進一大朵藍紫的雲霧裡。
星星點點的藍紫花朵小麗,帶著幽幽的迷人芬芳,在大秦晶瑩剔的水晶瓶子裡,相得益彰。
花兒在夜裡綻放的越發的妖異靡麗,芬芳如他上的氣息,但是……
著空無一人的房間。
西涼茉不知爲何有些失,垂下眸子,手抱起那一大捧花,低頭輕嗅起來,藍紫這般奪目,讓想起今日在門邊看見了三四次的袍腳,脣角微微揚起淺淺的笑容,帶著一得意,一滿足,一甜。
白佳人垂首嗅芬芳,出一截白皙的頸項,迷人而麗,宛如一幅畫。
讓暗靜靜觀者不由有些癡了。
許久,屋裡的燈火熄滅了。
站在屋頂之上的修長影轉過,對著那站在自己對面的金髮藍眸的俊男子冷淡地道:“爲什麼要幫本座?”
周雲生淡淡地道:“我不是在幫你,千歲爺,我只是在幫小小姐。”
百里青沉默了一會,幽冷的眸子睨著天邊:“你想要什麼賞賜?”
周雲生看向百里青,頓了頓,輕笑:“我想要的,千歲爺只怕給不起。”
百里青脣角勾起一霾的弧度,黑的瞳孔彷彿幽暗詭潛游著無數可怕神生的深海:“別以爲你是鬼軍之人,又丫頭倚重的人,便可以挑釁本座。”
周雲生看向百里青,溫然地道:“若是千歲爺能夠戰勝自己的心魔,又何必擔心小小姐會離你而去,如指間砂,抓得愈,散得愈快,小小姐爲您付出的,希您能看得到,的委曲求全,的細心。”
他頓了頓,輕笑起來:“如小小姐所說的,你和或許是這個世間最合適的一對,但是若小小姐若是不快樂,在下想鏡湖還是能容納一生所依的,所以,對小小姐溫一點。”
隨後,他足尖一點,從屋檐上飛掠去。
看著周雲生飛離去的影,百里青瞇起眸子,冷冷地哼了一,隨後寬袖一拂,優雅地坐在屋頂之上,看著天空濃厚的雲霧散開,一明月難得的出掛在絨一般的深藍天空中,靜靜地照耀著人間。
第二日一早,便是上元佳節。
因爲大過年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所以好容易平靜下來的上元佳節倒是比過年更熱鬧,宮裡四張燈結綵。
尚宮局和司禮監的宮和太監們人人一新,每人手裡都提著一隻自己做的燈籠。
今兒宮裡開展了制燈大賽,賞銀很高,平日裡都被規矩拘著的宮人們難得放鬆這麼一回,人人都很賣力地扎燈籠,都是歡聲笑語,熱鬧之極。
連著平日氣勢狠異常的司禮監殺神們也都難得地沒有穿一黑,而是換了平日難得一穿的制式緻深藍繡金千爪的禮服,人手提著一隻金的燈籠參與到這大賽來。
西涼茉卻了一口大氣,懶洋洋地歪在了儲秀宮二樓暖閣的塌上,抱怨:“真真兒累死人了,一早便頂著這些繁重的頭冠、衫去見那些命婦也就罷了,到了下午還得趕換了衫去大營,夜裡也不得閒,還得去評審什麼燈籠,再好看的燈籠也不是我的!”
那燈籠得掛到宮門正門讓大夥兒欣賞,就算想要,等到那燈籠回來了,恐怕也被雪打得不樣子了。
何嬤嬤端著一碗元宵進來,笑道:“郡主且累這麼一回,早點歇息著就是了。”
西涼茉見了元宵,不免顰眉:“算了,嬤嬤,膩味得很,不想吃。”
何嬤嬤笑笑,並沒有說話。
西涼茉懶洋洋地半趴在牀上,閉目養神:“嬤嬤,比起元宵,我更想吃烤,撒了西域的孜然,可香呢。”
隨後,便覺到一隻勺子抵到了自己的脣邊,有人淡淡地道:“你不試試,怎麼知道這湯圓膩味。”
西涼茉一愣,隨後慢慢睜開眸子,果然見著那人靜靜地坐在邊,與一樣一華服,卻手裡自然而然地託著碗,另外一隻手拿著勺子喂。
西涼茉看著面前湯圓,雪白圓潤,忽然有了點食慾,沉默了一會,慢慢張開在上面咬了一口,有清甜的流了出來,淡淡的甜的心還有一片片細小的梅花花瓣。
馨香撲鼻,甜而不膩。
果然極爲好吃。
“是爺的手藝吧。”西涼茉慢悠悠地支起子來,客客氣氣地一笑,手接過碗:“妾自己來就是了。”
百里青任由拿過碗,兩人間彷彿又無話可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空忽然開無數華燦爛的煙花,西涼茉一愣,隨後轉頭看向天空,忽然間想起那一年,他們在船艙裡度過的除夕,也是看著漫天的煙火。
心底忽然生出一些惆悵來,暗歎一聲,原來已經過去這些年了。
轉過臉來,忽然見自己面前多了一支水星蘭。
拿著它的手修長白皙,戴著華麗的護甲,卻可見手的主人似有些張,以至於姿態有些僵。
西涼茉擡頭看著百里青,挑了下眉:“這是……。”
百里青沉默了一會,忽然淡淡地道:“這是送給你的。”
西涼茉沒有接,只是看著他。
百里青原本就白皙卻面無表的臉上彷彿在的目下慢慢涌上一點子緋,他一咬牙,有些結結地道:“丫頭,你要怎麼樣纔不生氣,說……給我聽,我……我定是要教你開心的。”
這種完全不符合九千歲風格的話語,一下子就把西涼茉給雷到了。
看著西涼茉完全沒反應,百里青臉上的緋就變了一陣青一陣紅,然後忽然驀地站起來就想要向外走,但是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勉強地站住了腳步又坐回去,卻不作聲,就是坐在那裡,手裡還舉著那一束花。
西涼茉終於忍著笑,還是手接了那一隻花。
百里青瞬間就彷彿完了什麼艱鉅的任務一般,肩頭瞬間略微放鬆了下來。
“多謝爺費心了。”西涼茉微微一笑。
百里青忍不住瞬間沉下了臉道:“西涼茉,你耍爺,還沒耍夠麼!”
“若是還沒有耍夠呢?”西涼茉挑眉,淡淡地道。
“那……。”百里青看著,臉一陣青一陣白,最終還是隻咬牙切齒地道:“那就隨便耍!”
西涼茉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主地拿著花朵,湊近他邊:“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
百里青看著巧笑倩兮,心中那些鬱結的東西彷彿在一瞬間便煙消雲散,忽然便覺得怎麼樣都可以,他輕嘆了一聲,順手將西涼茉車過來坐在自己上,無奈而寵溺地道:“你這丫頭,總是如此錙銖必較,爲師……。”
西涼茉忽然擡頭看著他,挑起下打斷他的話:“你說你是誰?”
百里青有些不明所以:“我自然是你師……。”
但隨後他忽然明白了什麼,幽深無邊的眸子靜靜地看了片刻,脣角彎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自然是你的男人,你的夫君。”
“所以,不管以後,發生任何事,你都不允許躲著我,不許傷我的心,我不在乎你做過什麼,但是我在乎你願不願意與我一起面對!”西涼茉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面容,深深地進他的眸子裡,一字一頓地道。
百里青看著許久,許久,輕聲地道:“好。”
西涼茉方纔滿意地笑了,知道,那是他的承諾與妥協。
比起高傲的自尊,他更在乎。
百里青看著懷裡的小狐貍笑得一臉得逞的模樣,心中鬱的緒全然消散,忍不住低頭沒好氣地吻住得意的潤的兒:“你這個小狐貍,壞到點兒上了!”
壞得恨不得讓他想要將嵌骨子裡。
西涼茉拿著花的手攬住他的肩頭,地出舌尖迴應那人霸道的發泄似的吻。
“承讓,承讓!”
滿是春瀰漫間,有子好奇儂的聲音。
“剛纔那些什麼定要教我高興的話是跟誰學的?”
“……。”
“魅六?”
“……。”
“魅七?”
“自己閉或者爲師用別的什麼方法讓你閉。”
“唔,原來魅七那個笨蛋也能做人老師了……。”
魅七扛著個馬桶忽然打個寒戰,著天空,只覺得眼睛裡都是淚。
爲什麼別人都在你儂我儂的時候,他卻要頭頂馬桶跪算盤?
唉……
人果然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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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樣合適麼?”西涼茉瞅著自己上一布男裝,有點擔憂地又瞅瞅一邊也換了尋常暗藍衫的百里青。
上元節晚上並不宵,整個上京都通宵達旦地玩樂直到天明是傳統,所以他們兩個在滾完牀單之後,陡然覺得當什麼花燈大賽的評爲很無聊。
千歲爺老人家聽抱怨從來沒有和人遊樂集市、馬路這種尋常人的快樂,於是千歲爺便決定要帶去一趟。
百里青將烏黑的髮簡單地綁在腦後,漫不經心地道:“本座說了合適就是合適。”
西涼茉瞅了瞅他上那一緻的綢緞衫,忽然面無表地道:“爲什麼你要扮演公子,我扮演小廝?”
百里青睨了一眼,輕蔑地道:“你覺得你長得有我麼,還是氣勢比我更像公子爺?”
西涼茉:“……其實你還是欠教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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