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茉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你他孃的以爲老子是那賣藝人猴子是不是，朝三暮四給七個栗子，改朝四暮三給七個栗子，然後就皆大歡喜了，嗯！”

——老子是九爺要吃的分界線——

且說這一日，周雲生幾人進千歲府與西涼茉議事之後，蔣毅、白起幾個都相挾離開，但周雲生卻走在最後，對著白起幾個人人道：“我還有些事要與小小姐說，你們先回去。”

蔣毅和蔣幹兄弟兩倒也沒有什麼要說的，只點頭向外走去，只白起看了他一眼，忽然輕道：“雲生，你看小小姐如今與千歲爺在一塊很般配是不是，有些事不是咱們能干涉的，否則只怕以後連主僕都做不不是？”

周雲生碧藍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那碧海藍天一樣的眸子裡閃過一漣漪，他溫文爾雅地笑了笑：“那是自然般配的。”

他知道白起在擔心什麼，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有時候賽繆爾那樣狂的子反而未必有白起的細心，又或許自己表現得有些太明顯了。

但是他有自知之明，不管九千歲是不是太監，他都沒有資格去幹涉小小姐的決定，如今……他只是看著小小姐安好，臉上能有笑便足矣。

“今日是有一些不太方便人多之時說的事，其實蔣幹也知道的，這報還是他給我的。”周雲生笑了笑。

白起聞言，看了他片刻，也爽愜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你要辛苦了。”

說罷，他朝周雲生擺擺手，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自然是相信雲生比誰都冷靜和擁有極好的剋制能力。

周雲生看著他的背影，隨後又攏攏自己的襟和灰鼠披風，彷彿自言自語地輕嘆一聲：“這樣的天氣，真是讓人想念鏡湖呢。”

隨後便轉回了西涼茉住的前院，向書房而去。

白起則出了門，就差點撞上一個端著暖龕進來的小巧人影，那小的踉蹌幾步，差點一屁坐在地上，好在還似有點功夫，一個千斤墜給穩住了子，低頭檢查了一下手裡提著的暖龕，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之後，頓生沒好氣地開罵：“哪裡來的二愣子，如何走路眼睛長到腦門子上去了麼！”

白起一瞅那悉的小蘋果臉，便笑嘻嘻地道：“喲，這不是白珍麼，這麼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也怪我沒注意忽然前邊一隻小球兒滾到腳下，所以撞上了去！”

白珍冷冰冰地道：“你是在說我矮麼，白起！”

真是討厭死了白起這個傢伙，日日裡撞到，不損矮，不損臉蛋圓潤就渾和長了蝨子一樣的不舒服！

白起平日裡最喜歡逗弄白珍，看著蘋果臉鼓起來圓圓的，只覺得可又有趣，今日撞見自然是笑嘻嘻地溜達過去，繞著白珍轉了一圈，又手去的臉蛋：“哎呀，其實我是想說你的臉蛋看起來就跟蘋果一樣又漂亮，很好吃的樣子呢。”

白起在大漠里長大，原本就熱奔放慣了，所以他並不知道，這樣的話語幾乎等於在輕薄人了。

白珍頓時惱怒，這些年跟著西涼茉，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畏畏時常被人欺負，只能圓地四吹捧討好人換口飯吃的小白珍了，雖然那張蘋果臉兒讓看起來還是一副十四五的模樣，但如今就是宮裡的宮人們見到都要喚一聲——白珍姑姑。

一把起手裡的暖龕就向白起砸過去，白起何等手，雖然獨立作戰比不得魅一、魅二這些頂尖司禮監殺神，但是和魅六、魅七單挑還是有得一搏的，功夫自然比白珍要高深，他立刻手一撈，將那暖龕撈在手裡隨後對著白珍搖搖頭：“嘖嘖，孩子本來老了就嫁不出，何況你還那麼暴，看樣子只能做一輩子的老姑娘了。”

這原本多算是白珍一塊心病，畢竟白蕊和離開了的白玉都算有了自己的歸宿，和魅晶已經徹底絕了要嫁人念頭的形不同，還是多希能有個好人家的，既能留在郡主邊，又能嫁人。

如今聽著白起這麼說話，豈能有不惱之理，立刻衝了上去掄起拳頭對著白起的臉上就招呼過去。

“嘖，兇婆娘，嫁不出！”白起早有防備，他笑瞇瞇一蹬就跑，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能欺負到白珍，所以心特別好，放鬆了警惕，竟然忽然踢到一塊凸起來的石頭，然後“噗通”一聲就面朝下摔倒在雪地裡。

白珍見狀，立刻衝上去就騎在他上，一頓拳招呼，同時得意洋洋地道：“你賤，你缺德，等著本姑姑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打你一頓，纔好讓那個你明白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這一的俚語全是西涼茉平日和百里青私下慪氣的時候，喃喃自語出來的狠話，白珍總覺得這話比起平日裡罵人的那些話都算是極有新意的，如今有了機會罵出來，立刻毫不猶豫地用上了。

白起其實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只是有點不能接自己這麼狼狽，所以才傻了片刻，捱了好一頓小拳頭之後，頓時一翻就打算把白珍給住了，看著下掙扎惱怒扭的白珍，他冷哼道：“就憑你還想教訓本……。”

話音未落的時候，卻不妨白珍竟然豁出去一個擡頭朝他臉上撞了過來，他趕偏開頭，卻不想剛剛好這一……

“砰！”兩人的臉正正撞在一起，鼻子對鼻子，兒對兒？！

白起和白珍兩人頓時傻了眼，到底還是白珍先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被這個混賬輕薄了，一下子紅了眼，尖：“你……你不要臉，我要去找郡主評理去！”

白起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哪裡來的勇氣，看著面前孩兒淚水汪汪氣急敗壞的模樣，他忽然鬼使神差地一把捧住白珍的臉蛋，然後把自己的給湊了上去，一下子就吻住了白珍的小。

白珍瞬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傻愣愣地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個什麼反應。

直到過了好一會，白起被亮亮大大的眼睛看得有點不好意思，隨後嘟噥：“中原的人真是大膽，怎麼在親熱的時候也不閉上眼呢，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卻不想，白珍一副失神呆怔的模樣，隨後忽然尖起來：“啊——！”

尖利的聲瞬間劃破了沉沉的天際，驚飛了樹上冒著嚴寒出來勾搭母鷹的小白。

小白最近剛剛長出來一年多都沒長出來的尾羽，所以迫不及待地出來打野食，卻不想正和那母鷹打得火熱，準備爬上母嬰鷹背後的時候，陡然遇到這樣的魔音穿耳，母鷹一下子就把小白給甩下背去，害得小白差點跌個狗吃屎，如今只能極爲憤怒地撲棱著翅膀尖幾聲以表達它的極度不滿：“嘎嘎——嘎嘎——！”

搞什麼嘛，打野戰也要專業一點啊，怎麼那麼不識趣，這樹下也不是隻有你們一對，照顧一點別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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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這一頭周雲生轉折回去，又到了書房的門口，正巧見著西涼茉站在門前，彷彿在等什麼人的模樣，見了他便微微一笑：“你果然有話要與我說，且進來罷。”

周雲生一愣，隨後也微笑起來：“小小姐果真敏銳。”

“進來罷，已經讓人給你去再備下熱茶和點心了。”西涼茉笑笑轉領著周雲進了書房。

緻的書房暖洋洋的，足夠的銀炭讓整個書房覺都很溫暖，西涼茉坐下來後，看著他淡淡地道：“說罷，什麼事兒，要你這般謹慎。”

周雲生坐下來之後，從自己袖子裡拿出來一份奏報遞給西涼茉：“這是蔣幹最近關於太平大長公主一案裡調查出來的一些和有關的旁人的線索。”

西涼茉接過來仔細地看了起來，越看的眉頭越顰了起來，但是看完了之後，想了想：“這份東西的準確有多？”

周雲生靜靜地看著道：“蔣幹爲前字部的統領從來不會拿出來沒有依據不實的奏報，這份奏報既然他已經拿出來，至準確有八！”

其實他想說的是這份奏報的準確幾乎無容置疑。

西涼茉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隨後沉著道：“看樣子這封奏報應該是咱們在西狄境的人傳遞回來的，若是這個芳真是西狄皇室的人，那麼他出現在咱們天朝，必定是有目的的。”

之前原也以爲芳與百里青容貌的相似不過是一種巧合，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但如今看來這並不是一種巧合，世上所有的巧合，九都是預謀。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百里青到底知道不知道芳的真實份呢？

尤其是那一次，分明在臨離開宮闈之前，暗示了不給芳留命的，但是等到回來的時候，芳卻好端端的，當然據說是重傷在牀，九死一生才活下來，此後他行事也瞬間低調了許多，整日裡就是在華珍宮出沒，不敢再隨便出來吧，更別說到眼前來。

當初也讓人去私下查了查，卻沒右邊什麼結果，當初便覺得既然是他命大，如今也不敢在背後作鬼，低調了許多，手上的事那麼多，也懶得和他計較，只是讓人看住他而一般，如今的一切看來只怕不簡單。

細細想想，在宮中是什麼地位，那些行刑的太監都是人，若是沒有別人的命令，誰敢奉違？

而能讓那些行刑太監敢忤逆意思的，便只有一個人了——百里青？

但是，阿九有什麼理由去救一個和他沒有任何集的男寵？

而之前並沒有聽到他提到過關於芳的任何事。

“這芳原本是先帝喝醉了與一個豔島奴生下的孩子，按著輩分，也該喚一聲千歲爺表叔或者表哥，由於母親地位實在是太過低賤，他在西狄本不被承認是正式的皇族脈，只是一個真元帝的私生子，連宗廟都沒有進，養在了外頭的島上行宮，是一些皇家奴僕把他帶大的，看起來，他的日子並不好過。”周雲生淡淡地道。

西涼茉微微挑眉，有點好奇地問：“豔島奴是什麼？”

周雲生有些尷尬地輕聲咳嗽了兩聲：“豔島奴就是西狄皇族從海盜或者流民裡擄來的貌子或者年關在島上，作爲玩和告勞西狄水師兵之用，有點像咱們的營，但是對方更爲殘酷，所有的和年都著子關在一個個窄小的竹籠子裡，每每要伺候人的時候，便被人挑中後拖去，一夜不知道要伺候多人，有時候豔島奴都沒有放出來，直接只把下半拖出籠子就……呃……所以很多豔島奴死了以後直接也扔回竹籠子丟下海里餵養鯊魚。”

西涼茉不以爲然地冷嗤：“哼，西狄皇族還能多做些更無恥的事出來。”

周雲生輕嘆了一聲：“其實手握絕對的權力之後，什麼皇族都一樣。”

西涼茉聞言，沉默了一會，沒錯，就算是天朝皇族不也一樣有無數可怕而腥的故事掩埋在龐大的皇城之下麼。

話說回來，覺得就算自己這樣的人沒有注意到這些不對勁的地方，阿九不太可能完全沒有察覺，堂堂九千歲怎麼可能容忍一張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臉在一個人邊做男寵？

這麼一想，就知道他必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的。

“若是千歲爺知道其中，並且容忍芳的存在與妄爲，那麼芳很可能是千歲爺的人，而太平大長公主的死，說不定是千歲爺的授意，至於戾太子的逃是千歲爺將計就計，或者是意外，那就是雲生所不能明白的了。”周雲生沉著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但這只是雲生自己的猜測。”

西涼茉沉默了一會，方纔淡淡地道：“好，這事兒我會求證的，你先回去罷。”

周雲生看了看西涼茉，他對於如此的從容與悠然，不免有些詫異，是如此相信九千歲，以至於對方瞞著行事，也不曾惱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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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又要見千歲爺？”連公公看著面前的人影，不免微微顰眉。

芳淡淡地道：“我只是有話想要和表哥說罷了，不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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