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聽到這話,看向長樂,長樂這才反應過來,急道:「我看見你邊的人給蘇容卿遞紙條邀他私會了!不信你搜他的!」
「搜?」李蓉笑了,「蘇大人乃刑部侍郎,當朝大臣,你竟然要他為這種事當眾搜?!」
李蓉這一番提醒,讓李明臉變了變,他開口道:「長樂,不得無禮。」
「可是……」
長樂急急要開口,旁邊蘇容卿先跪了下來:「陛下,今日微臣實乃裴大人所託,送信於殿下,裴大人不能宮,故而才由微臣代給。微臣因一時懶,才造如此誤會,公主名節為重,還請殿下當眾搜,以證清白。」
說著,蘇容卿將目看向李蓉:「請殿下將裴大人的書信拿出來吧。」
李蓉嘆了口氣,欠道:「牽連蘇大人了。」
「賊人作惡,」蘇容卿與李蓉之間規矩恭敬,神坦,隻道,「不怪公主。」
長樂聽得這話,看向李明,急道:「父皇,他自己願意被搜的!」
李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長樂,終於道:「蘇卿願自證清白,福來,去吧。」
說著,福來走上前去,當著眾人的麵搜了蘇容卿的。李蓉將裴文宣的書信上去。
所有人盯著這封書信,便是長樂也有寫不可置信,此事最忌諱的,大約就是傳到裴文宣耳裡,哪怕公主千金之尊,但是婚前與外男私會,其他人就算信是偶遇,裴文宣心裡怕也是有疙瘩。但若裴文宣這信是真的,那這天下也沒人信蘇容卿和李蓉是私會。
畢竟這天下也沒有哪個男子,能寬心到這個程度。
李明半信半疑接過信,掃了一眼,還沒看完,就見一個太監趕了過來,小聲道:「殿下,裴大人在外宮求見。」
裴文宣因為楊家案被提拔為監察史,這個位置雖然品級不高,卻是一個有實權的職位,李明還特賜他金魚袋可在前行走,如今算得上盛寵。
李蓉聽見裴文宣的名字,神了,長樂有些詫異,隨後就聽李明道:「帶進來吧。」
沒一會兒,裴文宣就跟著太監進來,他走到水榭附近,遠遠就看見蘇容卿和李蓉兩個人一跪一立,兩個人都是氣定神閑,往那裡一站,便似如一幅畫一般,與周遭格格不。
裴文宣腳步微頓,一瞬之間,他彷彿是看到時重來,很多年前極為悉的一幕湧上來。
這時李明轉過頭來,見裴文宣到了,喚道:「裴卿。」
裴文宣瞬間反應過來,疾步走上前來,朝著李明李蓉等人行禮之後,隨後起來。
這時蘇容卿也搜完畢,福來回頭同李明道:「回陛下,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長樂急了,「我明明……」
「裴卿,」李明抬眼看向裴文宣,「你怎的來了?」
「稟告陛下,」裴文宣恭敬道,「今日我有些事想與殿下一談,故而請蘇大人幫我轉書信給公主,約公主於宣文閣前一敘,微臣等待許久,都未見殿下前來,微臣猜想殿下怕是出了事,便趕著過來。」
李明抬頭看了一眼書信上裴文宣約定的地點,沉了片刻,轉頭看向長樂:「長樂,你是在何時何見到平樂的人給蘇侍郎帶信的?帶信之人你可認識?」
「我……」長樂結了片刻,李蓉溫和道,「是呀,妹妹,你說出來,我們慢慢審,看是誰如此糊弄挑撥妹妹,來陷害姐姐?」
長樂僵住了。
謊撒得越多,越難圓謊。長樂僵持半天後,瞬間又道:「可是,就算不是蘇公子,是裴公子你也不該這麼私相授……」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李明聽不下去了,和蘇容卿私下往,和與裴文宣私下往,那完全不是一個質的事。
訂婚之後相見雖然有些不妥,但也算不上大忌,而宣文閣也並非私會之所,裴文宣選這個地方倒也算不上失禮。
而且蘇容卿並非李明要保的人,裴文宣可就不一樣,若裴文宣因為這種事兒影響了升遷,李明便不太樂意了。
加上李明也早就看出來,這事兒大約就是長樂一手策劃來陷害李蓉,深查下去,誰都不好看,於是他也不做糾纏,當機立斷:「你一介公主,聽小人讒言這樣誣告於你長姐,簡直是胡鬧。你年紀小就罷了,邊都是些什麼人?把你邊人都送到浣局去,讓梅妃過來,」李明轉頭看向福來,「把長樂帶回去,足一月,讓梅妃好好教教規矩!」
「不是,父皇……」長樂急急開口,李明冷眼看過去,長樂察覺李明的怒意,頓時也不敢再說什麼,退下去,小聲道,「是……」
李明煩躁揮了揮手,讓人將長樂帶了下去。
等長樂走後,李明看了三個年輕人一眼,抬手往裴文宣腦袋上一,頗有些恨鐵不鋼道:「馬上就要婚,你急什麼急!」
裴文宣忙跪下道:「陛下息怒,微臣也是楊氏舊案中還有一些細節存想求證於公主……」
「細節?」李明看了看李蓉,又看了看裴文宣,最後道,「朕就且信了你,朕又不是什麼老古板,你們婚事已定,想見麵又不是不可以,這麼明正大過來,朕不同意嗎?」
李明說這話,便是給裴文宣一個臺階,裴文宣忙道:「是微臣狹隘,陛下寬厚之君,憫臣如父,是微臣不解聖意,還請陛下責罰。」
裴文宣一通馬屁拍得李明心中舒暢,李蓉皮疙瘩都要掉了。李明擺了擺手,吩咐了人道:「行了,容卿同朕先走吧,這事兒讓蘇卿罪,你們兩可得好好謝謝他。」
「那是自然,」裴文宣向蘇容卿行禮,「此番多謝蘇兄。」
蘇容卿神平靜回禮,李明看了還站在原地的李蓉和裴文宣一眼,猶豫片刻後:「算了,你們想說話就說說,多帶些人,免得讓人說了閑話。」
「是。恭送陛下/父皇。」裴文宣和李蓉一起行禮,李明揮了揮手,便帶著蘇容卿離開了去。
等一行人走後,裴文宣轉頭看向李蓉,他猶豫了片刻,終於道:「是隨便走走,還是水榭裡坐一坐?」
「水榭裡坐吧,也折騰累了。」李蓉神疲憊,裴文宣點頭,離半丈距離,抬手道:「殿下請。」
李蓉隨著他的步子一起回了水榭,此刻已近午時,水榭中涼風徐徐,不知是風還是人,讓李蓉放鬆許多。裴文宣讓人上了茶,在李蓉對麵為烹茶。
裴文宣今日沒穿服,隻穿了一件藍綢綉白梅外衫,頭上用木簪半束髮冠,他本生得清正,這麼規矩往茶桌後一落座,垂著眼眸注視著手中茶,神沉靜,姿態優雅雍容,合著茶香和約升騰而起的白煙,便有了幾分如夢似幻的俊仙氣。
李蓉撐著頭瞧著裴文宣,休息了片刻後才道:「裴大人如今看來正得盛寵,我父皇都願意這麼給你破規矩,我都有些嫉妒了。」
「蕭平順利坐上鎮北將軍的位置,剛打了勝仗。」裴文宣給李蓉分了茶,聲音平淡,「你心悅於我,對我似是言聽計從,而我立場看似在太子,實則在陛下。給我麵子,可以麻痹太子,同時也能打磨我這把刀,」裴文宣吹著燙茶,「何樂而不為?」
「最重要還是裴大人拍馬屁的功夫,活了大半輩子,果然大有長進,怪不得川兒後來都和你親近些。」
裴文宣得了這話,頓住作,片刻後,他淡道:「陛下親近我,並非因我說好話,隻是我懂陛下,而且,陛下不知你我關係,看在你麵子上罷對我好些罷了。」
李蓉聽裴文宣答得認真,突生幾分煩躁,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不說這麼正經,你今個兒怎麼了?」李蓉湊過去,端詳著道,「看著不高興的樣子。」
裴文宣作僵了僵,片刻後,他抬頭笑了笑:「可能有些累吧,最近白天應付陛下,晚上還得去找以前的舊部,一個一個招攬過來,還得忙和你的婚事。」
「婚事不是禮部忙嗎?你有什麼好忙?」
「當然還要忙的,」裴文宣溫和道,「宮裡會派人過來教授宮中的一些禮儀還有照顧你的一些吩咐,太醫也來了好幾次,雖然都學過也耗不了多時間,但也是事兒啊。」
聽這話,李蓉用扇子遮住半張臉,低低笑出聲來:「駙馬不好當吧?」
裴文宣見李蓉笑得歡快,神也了下來:「還好,有經驗。說說今天的事兒吧,」裴文宣低下頭去,「長樂找你麻煩?」
「不流的小手段,怕是妃拾掇的。本也懶得折騰,隻是想清一下自個兒邊的人,順便給長樂一個教訓。」
「蘇容卿怎麼來了?」
裴文宣抿了口茶,李蓉也有些奇怪:「你說得也是,我也奇怪,長樂說是看到我的人給他信,那肯定是有人偽裝我給他信了。他那樣聰明謹慎的人,能看不出是一個圈套?這麼趕著上來做什麼?」
「信呢?」
「這兒。」李蓉張開扇子,有些得意,「想不到吧?」
「瞧瞧吧。」
裴文宣揚了揚下,李蓉開了扇子上的機關,從裡麵出一張紙條來。
等出來後,見上麵到的確是李蓉的筆跡,端端正正寫了一句:
相思不見,許期桃花。
後麵另一句便是仿的字跡,有幾分潦草:
水榭相約,不得神。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1】
李蓉:「解釋一下為什麼最近花這麼多錢。」
裴文宣:「我在水榭看見你和蘇容卿了,我有小緒了!」
李蓉:「那你就刷我的卡?!」
裴文宣:「對!!」
【小劇場2】
裴文宣:「你得對我負責。」
李蓉(驚):「為什麼?!」
裴文宣:「你我了。」
李蓉:「我……我都還沒開始,你已經進被完的階段了?你是不是有點快啊?」
裴文宣:「……」
沉片刻。
裴文宣:「不,殿下,你可以慢慢來,我可以堅持到你我那天再進被完的狀態。」
李蓉:「我看你是堅持不了了……」
裴文宣:「給我點信心,我是你的閨。」
蘇容卿:「姐姐好。」
裴文宣:「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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