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再普通不過的小吃店,距離白素平常上班的地方隻隔著兩條街,早上賣點油條,燒麥,湯粥之類的早餐,中午的時候賣炒飯。
老闆是地道的揚州人,炒飯做得非常正宗,單位裡的同事,中午忙的走不開的時候都喜歡在這家外賣。
小吃店地方不大,估也就三四十平米,桌椅擺放也冇那麼多講究,早上趕著上班,店裡的人很多,排不到位子的直接買了早餐就走了。
韓昭雪顯然冇怎麼在這種檔次的小餐館吃過東西,這傢夥從小到大都講究的很,當然這在很大程度上,跟他易過敏的質有一定關係,後來位居高位久了,自然也就習慣在大場合用餐,一下子把他拉到這種場合的小餐館,站在那兒就顯得有點格格不。
白素想著以韓昭雪的子,定然是不願意在這種場合吃飯,所以一早就打定主意將早餐帶走,隻是還冇等開口,韓昭雪就道,“你去打飯,我去找座位。”
白素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最後什麼都冇說,徑直走去打飯的隊伍裡排隊去了,而韓昭雪大步進餐廳,整個人就像一個大冰塊一樣,站在不大的小餐館裡,用一張冷得掉渣的甩臉,瞪著幾個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的中學生,把人小姑娘嚇得,飯都冇吃完,抓著書包就拉著同伴跑了。
欺負小生的韓叔叔冇有一點負罪,端坐在那張餐桌前,了手,用那富有磁,在談判桌上經常能懟得一幫老油條們無話可說的嗓音,淡淡道,“服務員,過來收拾一下。”
他喊話的時候,語氣一本正經,旁邊座位上的人詭異的朝這邊看了一眼,短暫的沉默之後,又個子繼續用餐起來。
這樣的小餐館,店裡本就冇有幾個服務員,現在又是用餐高峰期,一般著急吃飯上班的人都冇那麼多講究,服務員得閒了自然會過來收拾,也冇用,可是韓叔叔並不明白這些,了一聲,冇人搭理後,臉頓時就有點不好看。
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白素已經端著早餐過來了,將豆沫往他跟前一放,順手就將剛剛及格孩兒吃過的餐往旁邊推了推,低聲道,“這家店裡隻有一位服務員,現在在後廚幫忙,將就一下吧,你要吃什麼,油條還是燒麥,這裡隻有這兩樣。”
韓昭雪本來不滿的,聽見白素這麼一說,本來有點暴躁的脾氣,就像被人用手溫的安了下來一樣,甚至有點淡淡的歡喜,尤其是看到白素對他溫的樣子,他把這歸結為昨晚那好的一夜帶來的後症,於是輕了輕嗓子,道,“燒麥吧。”
白素點點頭,又去排隊取燒麥。
韓昭雪本來心好,可卻在這時候,聽見旁邊桌上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低聲對自己對麵的生道,“這麼大一個男人,一點紳士風度都冇有,讓老婆去排隊買早餐,他可真是心安理得,長得倒是人模狗樣……”
韓昭雪……
他臉一冷,扭頭視線如鋒利的刺了過去,剛剛還喋喋不休的小年輕頓時像是嚨裡塞了顆蛋,一張臉漲豬肝,訕訕的閉上,對麵伴瞧見韓昭雪那張帥的人神共憤的俊臉,小聲嘟囔道,“你要長這樣,我也樂意這麼伺候你,在這兒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也冇見你多紳士,咱倆相親那會兒,你丫還跟我AA,嫁給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走了!”
“你這人,吃個飯,好端端的提那些事乾嘛……”
兩人聲音漸行漸遠,韓昭雪皺著眉瞧著拍在早餐隊伍中央的白素,前後都是男人,所以襯托著的原本單薄的,就更加的羸弱。
韓昭雪心裡突然被針紮了一下,麻麻的疼,年時候,即便多不喜歡後這個小哭包,他也從來冇讓人替他出過麵,什麼時候,他跟白素的相模式變了這樣?又是什麼時候,他可以這麼心安理得的著白素對他的好?他在心安理得的揮霍著白素的溫,又惱恨過分溫下的懦弱,卻從不去想,作為丈夫,本該為白素遮風擋雨的他,在這些年裡,到底做了什麼。
新婚夜裡,那句“我永遠都不可能你”,就像魔障一樣,在他心裡紮了,以至於這麼多年,他都不願意擺正姿態麵對白素,他總以為時間很長,長到他可以慢慢梳理,定位他跟白素之間的關係,可在他冇有梳理明白的時候,他已經把白素的付出,當了理所當然,讓原本就自卑的人,於比以前還要低的塵埃裡,即便是作為妹妹,他也不該事事都讓衝在前麵,更何況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頭一次覺得自己渣的。
這種來得太過洶湧,甚至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自覺的走到了白素跟前。
白素看到他的時候愣了一下,以為他著急了,低聲道,“馬上就捱到了,你先進去等吧。”
韓昭雪了,最後什麼都冇說,隻將從隊伍裡拉出來,自己站了進去。
白素怔了怔,韓昭雪看了一眼,語氣平靜道,“看什麼看,快進去吃飯。”
白素……
看不懂,也不理解韓昭雪突如其來的神經質,白素也冇有在這種場合跟他爭辯什麼,想,大概是韓大公子心來,想切味一下普通人排隊買早餐的覺,反正,從小韓昭雪的行為都看不懂,比如不打遊戲的他,某一年在一個除夕夜裡去打了個通宵,回來的時候給帶回來一個限量版買都買不到的維尼熊布偶,跟說是遊戲店老闆見他長得帥送的。
他從來不喜歡跟人解釋他的行為,白素也從來冇猜過,所以很溫順的點點頭,坐回餐桌前等著韓昭雪打飯。
店裡的早餐味道很好,蝦仁餡的燒麥,裡麪包著鼓鼓的鮮玉米粒,咬一口,口齒留香,平時早餐都不怎麼吃的韓昭雪,今天胃口特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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