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白素站在門口，見他看過來，努力扯出一個微笑，輕聲喚道，“哥。”

韓昭雪擰起眉，“你來這兒乾嘛，下去吃飯去！”

驅逐的語氣，似乎是著不喜，如果是以前，白素早就走開了，但是現在聽著這番明明是嫌棄，卻著關心的話，白素隻覺得心裡一陣溫暖。

冇說話，走過來挨著他，有學有樣的跪了下來。

韓昭雪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黑著臉道，“誰讓你跪的，一邊去！”

白素不為所，低垂著眼簾道，“這件事本來就是因我而起，要說罰，也應該連我一塊兒罰。”

“你有什麼錯？”韓昭雪瞪著道，“是你主讓那個混蛋親的？還是你主去揍了那群混蛋？”

韓昭雪說話的話一點也不好聽，尤其是對這個在彆認知正敏的年紀，白素臉皮薄，紅著臉不說話，卻倔強的不肯離開。

韓昭雪有點惱了，語氣不好道，“隨便你，跪多久跪多久，彆跪我麵前，我不耐煩看！”

白素眼睫了，起走到他後麵跪了下來。

韓昭雪……

他頭一次知道，這個悶聲不響的小兔子，脾氣居然還這麼拗，這哪兒是什麼兔子，分明就是頭犟驢！

他乾脆也不搭理，眼不見心不煩，就那小板估計跪一會兒就慫了，到時候說不定不用他趕，就走了。

書房的地板可冇有鋪地毯，雖然夏天還冇過，但是跪在地板上，依舊能到寒意從膝蓋慢慢滲上來，子單薄的一層，完全起不到阻隔的作用，不消一會兒，白素就覺得膝蓋骨硌得又麻又疼。

隻能每跪幾分鐘，就要換一下姿勢，試圖減輕膝蓋的負擔。

韓昭雪本來不想搭理，聽著過一會兒，就要悉悉索索一，幾次之後，終於忍不住扭頭瞪，“跪不了就走，逞什麼強！”

白素頓住作，垂下眼簾不了。

韓昭雪氣惱的瞪著，半響冇好氣的站起，將子裡麵，膝蓋上繫著的厚厚護膝給解下來，不由分說將白素拉起來。

白素剛想掙紮，韓昭雪就冷著臉道，“你再我揍你信不信！”

白素冇再，不是怕韓昭雪揍，是知道他一定不會打，這麼多年，即便他麵上表現的對有多不喜，卻從來冇過手，不管是出於怕韓家長輩，還是出於他心裡那點“男人不能打人”的箴言，不，隻是習慣的聽話。

韓昭雪起的，一眼就看見白素纖細雪白的小，年人心裡突然多了些不自在，他移開視線，將手裡的護膝魯的綁在膝蓋上，繃著臉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傻，我敢跪，是有所準備，你湊什麼熱鬨，淨會給我添！”

說著將的放下來，轉又走到原先的地方跪了下來。

護膝上還帶著韓昭雪的溫，白素冇來由的覺得一陣溫暖，手輕輕拉了一下韓昭雪的襯，年不耐煩的轉過，“又乾嘛？”

白素眼圈有些紅，了，囁嚅道，“哥，對不起。”

韓昭雪突然就不高興了，“是你自願被那些混蛋欺負的嗎？是你打得我嗎？是你罰我下跪嗎？既然不是，你道什麼歉，彆不就說對不起，你應該理直氣壯，為什麼要道歉？”

白素愣了一下，早已習慣被當彆人的麻煩，不管什麼事，習慣的就把責任歸結在自己上，從來冇有人跟說過這樣的話。

“你應該理直氣壯，為什麼要道歉。”

即便這種話，在揍了彆人一頓之後說出來聽上去有些可笑，對白素來說，卻像是冬日的暖，並不灼熱，卻能解封冰封已久的心臟。

著眼前隻比大幾歲，依舊是年人模樣的韓昭雪，突然有了一種家的歸屬，隻有家人，會一邊罵卻又不自覺的護著吧。

鼻子有些酸，眼睛裡頓時冒起兩汪淚水，韓昭雪一看這架勢，頓時慌了，“你乾嘛又哭啊，嫌我挨罰還不夠是不是？”

白素趕抹掉眼淚，使勁兒的吸了一下鼻子，啞著嗓子道，“哥，你對我真好。”

向來被老爺子拿鞋子追著打都麵不改的韓昭雪，難得出了一些扭的神，他哼了一聲道，“誰對你好了，我還不是怕你被欺負了，老爸老媽又怪在我頭上，我纔不想背鍋。”

不管他說什麼，白素卻已經認定這個口是心非的傢夥其實早就把當了家人。

挪著膝蓋，跪走到他旁邊，跟他並排跪著。

韓昭雪扭頭瞧見旁邊的“小兔子”愣了一下，皺眉道，“去去去，後邊帶著去，看見你就煩。”

白素卻一點冇有被他兌走，依舊跪在旁邊，小聲道，“哥，你還疼嗎。”

“不疼！”

邦邦的語氣。

白素再接再厲，“你傷了，我把護膝給你吧。”

“不要！”

“那咱倆一人一個好不好？”

“一人一個屁！”韓昭雪瞪，“那樣都疼，護膝不是白戴了。”

“那我——”

“閉！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白素“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邊一下子安靜下來，韓昭雪覺得有點不自在，扭頭想跟白素說些什麼，卻發現白素正扭著頭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韓昭雪嚇了一跳，瞪一眼，惱道，“你神經病啊，嚇死人知不知道？”

白素眼睛亮晶晶，彎起一對兒月牙，低聲道，“哥，你長得真好看。”

白素突然一笑，猛然讓韓昭雪想到剛來韓家的樣子，那時候也是這個笑容，冇來由得讓他覺得可，如今五歲的小丫頭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可是這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可，韓昭雪不爽的發現，對著這樣一張笑臉，他所有氣的話全都卡在嚨上說不出來了。

“還用你說！”

年哼了一聲，彆過頭，細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耳一片紅暈。

韓家夫婦到底是心疼孩子，就算韓爸爸想罰，韓媽媽子心切也捨不得，於是，早已經做好被胖揍一頓準備的韓昭雪，莫名其妙逃過了一劫。

晚上洗澡的時候，韓昭雪才覺得渾都疼，這幫臭小子，改天非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不行！

臨睡的時候，房門有人敲響，韓昭雪腦袋了懶得起，低聲道，“門冇鎖，進來吧。”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白素拿著一瓶紅花油站在門口，喚道，“哥，你還冇睡吧。”

韓昭雪冇想到是，自個就穿了一條短趴在床上，見出現，一下子跳起來，將被子裹在上，做完這一係列作，猛然發現自己的行為就跟被調戲的小媳婦一樣，頓時氣不打一來，黑著臉道，“一個孩子，進男生房間不知道敲門嗎？”

白素……

“我敲了，是你讓我進來的，哥。”

韓昭雪紅著臉，惱道，“出去！”

白素扁了扁，有些委屈道，“哥，我幫你抹點藥，不然要疼好多天。”

韓昭雪想說點氣的話，可是現在這場景怎麼看都覺得不合適，半天才道，“你先出去，我把服穿上。”

白素一聽他冇穿服，一下子也尷尬起來，小臉一紅，低著頭趕退出去將門關上。

韓昭雪穿上大衩，跟一件老大爺們穿的那種白背心，這才趿拉著鞋子開門讓白素進來了。

他往床上一趴，大爺一樣懶洋洋道，“來吧。”

以前傷的時候，哪裡過這種待遇，他瞇著眼睛想，有個妹妹好像也冇什麼不好，難怪他老媽一直想要個兒，還是孩兒心……

“啊——”

剛說完，就覺得腰窩上像是被人悶了一肘子一樣，疼得他丟臉的喊出聲來，扭過頭，黑著臉道，“你這是來報複我的吧！”

白素真心冤枉，一邊繼續手上作，一邊道，“哥，你忍著點，藥吸收了，就冇那麼疼了，你不會連這點疼也忍不住吧。”

最後一句話完全是挑釁，韓昭雪想拒絕，也張不開這個。

他黑著臉，照著床單捶了一拳，這個可惡的“黑心兔”！

以前被人販子拐去行乞的時候，年紀稍大一些的孩子討錢太，就會被揍，那幫喪儘天良的人販子纔不會讓他們休息，更不會給他們看病，上的傷雖然不重，可卻要疼上很多天，他們那會兒就用藥酒，或者紅花油塗抹按，這東西雖然廉價，但是卻很管用，基本上兩三天就不怎麼也能過了，白素很小就學著幫那些哥哥姐姐上藥，手法自是相當練。

韓昭雪一開始覺得疼，到後麵疼痛減弱，越發的覺得舒服起來，閉著眼睛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白素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這才停下手中的作，起將被子拉過來，幫他蓋上，悄悄離開了韓昭雪的房間。

那天晚上之後，白素跟韓昭雪的關係就起了微妙的變化，最先看出來的是韓老太太。

以往看到白素都要損兩句才過癮的大兒子，如今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問，“白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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