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是岑歸
眼見得穿過幾個合抱的迴廊,繞過幾個彎彎曲曲的曲徑,顧卿都被繞得有點頭暈了。
“仙仙,我怎麼尋思著你這房子不是修來住的呢?道像是專門用來藏人的。”
張仙仙在前麵引路,回過頭來得意一笑,“自然,像我們這種地方,越能藏人越好。”
顧卿:“……”
雖然這三觀有點不對,但也不得不佩服這眼界。
難怪人家生意能做大做強。
“不過顧公子你放心,我絕不會用這房子來藏你家將軍的。”張仙仙說著,還回過頭來衝姿弄手的抿笑。
顧卿無語。
這剛纔進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片刻功夫又顛了。
不會用這房子來藏簫千逸?哈!你要是能用這房子藏他,倒也算是本事。
況且,藏不藏簫千逸的,跟一點關係都冇有,反正他們也不是很。
終於,在穿過三層儀門進一個小院子裡的時候,張仙仙站在院子裡對說道:“就是這裡了。”
說著徑自走上石級,自己打起簾子,出寬敞明亮的堂屋。
堂屋兩邊分彆是兩個小套間,左邊住著雍念,右邊住著宋昶。
之所以這樣安排,是為了宋昶和雍念在一起方便照顧,況且雍唸的緒不太穩定,宋昶生怕做傻事,不敢離得太遠。
張仙仙將顧卿引進堂屋裡,便喊道:“宋公子,雍小姐,顧公子來看你們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隻聽得外間風吹樹葉沙沙的響。
半晌,聽得左邊套間裡珠簾輕響,一雙白底邊錦緞小靴緩緩移出來。
長迤邐,段嫋嫋的姑娘站在麵前,盈盈福了一禮,“夫人。”
聲音弱,人一聽便覺得蝕骨的浸心頭。
再加上那副弱纖纖的樣子,當真是病若西子幾分。
顧卿點點頭,問道:“顧蓉有冇有傷到你?”
雍念搖搖頭,道:“都宋公子擋了,我冇有傷,夫人無需擔心。”
“冇有傷,就是實實在在捱了兩掌。”
一道聲音進來。
宋昶從右邊套間裡走出來,應手不方便,隻好以點頭為禮:“夫人見諒,我手,彎不過來。”
顧卿看著他雖是冠齊整,但脖子上吊著布帶,手懸在前,模樣有些狼狽。
“你的傷怎麼樣了?”顧卿問道。
宋昶無所謂的笑了笑:“我冇什麼大礙,不過都是些皮外傷,以前爬山上樹摔的可比這個慘多了。夫人不必憂慮,放心吧,我們誤不了您的事兒!”
顧卿知道他這樣說定是不想讓擔心,當時陳運生悄悄給回稟的時候,說是宋昶滿的,肩膀上的傷深可見骨,哪裡可能真的無礙。
所謂高堂明鏡的青天大老爺賀清玹,就在一邊看著害的人被以私刑卻無於衷。
顧卿心裡對他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對宋昶說道:“你這傷,不會白白的,早晚我要顧蓉還回來。這幾日你好好養著,行刑那日,纔有神。”
宋昶眼裡有點亮晶晶的,很快便被他掩去,隻是點頭應允。
“陳氏欠你的,是一定會還的,還有那個弟弟,此番也一定會被牽連,你放心吧雍念,一定會讓你沉冤得雪的。”
顧卿對雍念說道。
雍念眼裡含著晶瑩的淚,對著顧卿“撲通”一聲就跪到地上去:“雍念謝夫人大恩。此恩此無以為報,雍念今生願為夫人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
“你好好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顧卿將雍念扶起來。
陳氏草菅人命那件事是真的,隻不過宋昶不是真正的苦主,真正的苦主如今已不知去向,宋昶隻是個冒牌的。
但是雍念這個人,連同這整件事都是真的,確確實實是被陳氏良為娼,家破人亡……
本已是萬念俱灰,一心求死,如今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讓陳氏伏法,讓得以報仇雪恨。
顧卿說讓好好活著,便是知道心中冇有生的希。
好好活著……茍且生又怎能好好活著?
雍念垂著眸子,將眸中悲慼儘數掩去,隻是說道:“謝夫人。”
“其實我今日來,主要是有一事要找你。”
顧卿抬頭對宋昶和張仙仙使了個眼,兩人會意,行了禮便退下去。
顧卿攜著雍念坐下了,這才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紙包,遞到雍念手裡,說道:“我知道你讀醫書,頗懂些醫,你看看這東西,有冇有什麼特彆之?”
雍念雖不是出生於書香世家,但父親是教私塾的先生,雍念耳濡目染,對讀書識字興趣異常濃厚。
到**歲的時候,雍念不知為何染上疾病,怎麼也治不好,那時已認得許多字,因自己生病,便對醫書興趣尤其濃厚。
父親雖覺得子讀書無用,但膝下隻有這麼一個兒,格外疼,便塞了許多銀子,將送去與那醫高明的人學藝。
雍念天生慧,跟著師傅學習,外兼自己博覽眾多醫書,是以醫竟也是了得,自己那一病雖然冇法徹底除,但自己也可控製。
本來在這個不許子拋頭麵的時代,並冇有人知道這一本領,顧卿也是偶然一次機會才知道的……
當下雍念也冇有推辭,接過藥包,小心翼翼的打開,剛剛一看到裡麪包的藥,頓時就臉大變。
雍念看了顧卿一眼,冇說話。
顧卿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雍念,張得聲音都在發抖:“怎麼樣?這藥有什麼問題?”
雍念冇說話,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撚了點藥放在鼻尖聞了一下。
“是岑歸。”
顧卿聽到雍唸的嗓子都有點在發抖。
顧卿遞給雍唸的,的確是岑歸。
是那日讓靈兒去找周瑞家要的。
那時候聽到周瑞家的說周氏一直都在吃著老太太給的這岑歸,當時就留了個心眼讓靈兒去找了些來。
聽到雍念這樣說,顧卿就知道事一定不簡單。
直勾勾的看著雍念:“岑歸,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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