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再醒過來時,看到過窗紗的,是細碎淺淺的金黃。
那是傍晚夕落下,餘暉的。
佟宛還坐在腳踏上,子前傾,一隻手輕輕的拍著他,眼睛閉著。
嬤嬤哄弘晏睡覺時,就是這麼做的。
胤礽靜靜的看著,線條和的鵝蛋臉,麵板白凈清,額前幾縷碎發掉出來,顯得格外活潑。
他依稀記得,夢裡的歌聲一直不斷,平了他心裡的不安和委屈。
瞥一眼擺放在床邊茶幾上的茶盞,蓋子沒蓋上,裡麵的茶水喝乾了,隻剩下一底子茶葉。
「小,孤會保護好你和孩子們的。」胤礽心裡早已有了決斷。
他突然出聲,打瞌睡的佟宛,猛的被驚醒。
張大眼睛,水汪汪的和胤礽眼對眼瞪著,一臉驚魂未定的慌張。
「別怕別怕,是孤。孤睡醒了。你過來躺著。」胤礽坐起,輕聲哄著。
佟宛急促的深呼吸幾下,自己平復好狀態。
滴滴的嘟囔著:「我的胳膊好疼啊。」
胤礽含笑著:「孤給你。傻不傻,見孤睡著了,就該休息的。這嗓子也啞了,你那麼氣,又不喝葯的,該多難。」
佟宛順的倒在他懷裡,外也不解了,直接鑽在被窩裡,暖和舒服。
「嗓子啞了嗎?是沒有之前聲音好聽了。爺會不會不喜歡了?」佟宛自己的嚨,蹙起眉頭。
胤礽在額頭敲了個腦瓜崩:「胡說什麼,孤就是那樣的人?」
「爺是大好人,莫要和小子計較。」佟宛雙手合十,聲道。
胤礽能拿有什麼辦法,明知道故意哄他開心,他這心就炙熱滾燙的,想把全世界最好的全搶來給。
「讓佟家與孤疏遠些吧。」胤礽道。
「為什麼?難道爺不認佟國公府是嶽家?」佟宛不滿的嘟了起來。
「你明知道孤的意思。皇阿瑪從年前就開始屢屢提拔與胤禩親近的員,後宮之中良嬪也是聖寵連連。今日,皇阿瑪給胤禩賞了兩個侍妾,份不高,卻是清清白白的滿族老姓。如此種種,孤得承認,皇阿瑪開始防範孤和弘昭了。」
佟宛的手,和胤礽的手在被子裡十指相扣。
「佟家得皇阿瑪親近,是因為它是皇阿瑪的母族。若它了孤的妻族,皇阿瑪恐怕會暗生不滿。朝中勢力佟佳氏一族佔了大半,皇阿瑪寵有加時,自然樂意母族顯赫。一旦皇阿瑪心有忌憚,那就了罪過。」
「且佟家人天生脾氣暴烈,帝王偏也養的他們行事猖狂,無所顧忌。真要查些什麼,證據累累。遠的不說,就看索額圖和明珠,哪個不是曾經權傾朝野,位列朝堂第一人,風頭無兩。若非後來孤和直郡王撒手往後撤了,他們如今怕是連家都給抄了,一家命都難保。」
胤礽說的,佟宛何嘗不知。
論起這些,甚至知道的更多。
權臣們的一生,無論多彩紛呈、跌宕起伏,留在史書上的不過是寥寥幾筆,結局慘淡。
縱然有些死後被翻了案,又有什麼意義。
「我會與阿瑪他們說的。不過,他們答不答應,就不知道了。」佟宛話沒說死。
想,以阿瑪和哥哥們的脾氣,估計是不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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