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順治爺起，京城實行「滿漢分城居住」。琉璃廠的位置在外城，漢族員多數都住在附近。

漢人善讀書科舉，所以各地的會館也都建在附近。各地的書商也隨之在這裡設攤、建室、出售大量藏書，或是筆墨紙硯。員、趕考的舉子因此常聚集於此逛書市，或居住在這一帶。

總而言之，琉璃廠可謂是「京都雅遊之所」。

但是，除此之外，琉璃廠還是買巧玩意兒的地府，能淘到不古董、瓷好貨。

善武不善文的鄂倫岱，顯然不可能是去附庸文雅。他就是去逛古董店的。

佟國綱是康熙敬重的舅舅，又是佟佳氏族長，他的府宅肯定是在城最好的位置。

有些不寵的宗室，分到的宅子都比不過佟府的位置好。

鄂倫岱從琉璃廠趕回來時，佟國綱已經拉著胤礽問了許多佟宛的事兒。

順帶讓人從私庫裡取了好些好東西出來，請胤礽帶回毓慶宮，送給佟宛。

老丈人太熱，頗讓人頭疼。

胤礽和胤禛都不是對人熱的脾，他們天生的與人疏遠，猛地在佟國綱殷切攻勢下，著實有點不住。

鄂倫岱回來時，看到兩位爺激的神，心裡慌慌的。

雖然他是個人，偶爾傻了點，可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兩位爺肯定有不好的事兒要他來背。

「奴才見過太子、四阿哥！」心思叢生的鄂倫岱，隔著老遠的就給胤礽、胤禛行禮。

別的不提，佟家人很守規矩，從不仗著是康熙母族，而為非作歹。

哪怕子直了點，但總歸做的是好事。

「太子、四阿哥，鄂倫岱回來了，奴才先去衙門一趟。」佟國綱沒打算湊在這兒聽。

胤礽抬抬手：「佟大人若是沒有急事，一起坐下來聽吧。」

兩個滾刀的無賴，應當更有用。

既然胤礽說了，佟國綱就留下來。

他們父子倆兒聽了胤礽說完，拳掌的十分興。

「太子、四阿哥明智啊，就該把國庫的欠款都要回來。那些人天天吃香喝辣，綾羅綢緞加，長的頭大耳，該宰了放。」佟國綱激的隻拍桌子。

鄂倫岱拳頭，雙眼放的跟要上戰場殺人似的：「太子、四阿哥，奴才認為，對這些人就得來的。他們一個個皮厚的不行，得直接拿刀子把皮給割下來。」

好好的要個欠款，被佟國綱和鄂倫岱說的腥無比。

胤礽和胤禛覺得，他們這趟來對了。

「從先帝爺到皇上，國庫借出的銀兩不在數，這是舊賬。當時也沒說要什麼時候還，能借的都是有權有勢的，戶部的人不敢去催繳，大傢夥兒心知肚明的把欠款不當回事兒。四阿哥行走戶部，應該知道戶部其實存著他們當時打的借條。」上回還清了欠款的佟國綱，說起別人時，底氣十足。

胤禛點點頭：「借條存著，卻有如無用之。」

「這怎麼能說是無用了。凡事講個理直氣壯，有了借條上麵他們按的手印，無論咱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佟國綱仰頭道。

胤礽道：「道理擺在這兒不錯。如今朝中的局勢，佟大人也明白。若是太平安穩的時候，在朝中鬧一波無妨，儲備的員能換走馬上任，適應一陣子就好。但現在位在職不好調，牽一髮全的，憋屈。」

佟國綱險的笑笑：「打蛇打七寸，太子知道吧？」

他這麼一笑，胤礽知道重頭戲來了，老潑皮要潑壞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