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倫岱的模樣,太欠扁的。
佟瑞塔一個忍不住,起來把他從位子上提起來,攥起拳頭就想揍他。
「你別啊!你揍過我一回就了不起了,再揍我,真的過分了。」鄂倫岱閉著眼睛,急忙吼道。
他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反正他打不過。
佟瑞塔鬆開手,又把他拎回原位。
「我不揍你。我就是想告訴你,有時間和大伯泡泡溫泉,或者一起洗個澡去。」佟瑞塔道。
「嗯?你要做什麼?兩個大老爺們兒的,坦誠相對,不好看。」鄂倫岱撓著腦袋,不好意思道。
佟瑞塔看傻子似得看著他:「我大哥說的對,不能和傻子一起玩,不然我會更傻的。」
「呸,佟小八,你過分了啊!」鄂倫岱喊著佟瑞塔的排行。
佟瑞塔不怵他:「我是讓你看看,大伯了多傷。他有多次差點命丟在戰場上,不是運氣好,你早沒了阿瑪。沒爹的孩子最可憐,你看你都撐不起門戶的,佟家就會敗在你手上。你能吃香的喝辣的,你兒子可能以後隻能吃鹹菜喝稀飯。」
要不是知道佟瑞塔沒有壞心,一心為著他好,鄂倫岱那暴脾氣又要炸了。
「不和你說我阿瑪的事了,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好阿瑪吵架,見麵和和氣氣的,你別要求太高啊。現在我不惹事的,元寶兒還來信誇我是個好哥哥呢。」鄂倫岱驕傲道。
他盼了十幾年的小妹妹,卻從小沒有看到過,他心疼的很。
佟瑞塔咬著一塊羊,像是從鄂倫岱的上咬下一塊一樣。
「小給我綉過荷包,你有過嗎?小給我做過糕點,你有過嗎?我帶小**過馬爬過樹摘過隔壁家的棗子,你有過嗎?你都沒有過,你連聽喊一聲哥哥,都沒有聽過。你覺得我會羨慕你?」佟瑞塔氣哼哼道。
鄂倫岱揚著頭,笑的賤兮兮:「你就是羨慕了啊。要不然這酒肆裡,怎麼會有一醋酸味兒呢。過去的事別提,以後我會讓元寶兒更喜歡我這個親大哥的。不就是仗勢欺人麼,我也會讓元寶兒能靠著我仗勢欺人的。」
佟瑞塔撇撇,不搭理他。
「嘿,你撇是幾個意思?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可是佟國綱的兒子,我弟弟都那麼厲害,我能差了?」鄂倫岱差點沒拿法海出來說事。
要不是多年對法海這個庶弟的厭惡,讓他深骨髓,他能拿著法海年紀輕輕考中秀才的事來說。
要知道,滿人文采不如漢人,這一事實深滿漢各階層人的心裡。
所有人都預設了考科舉的事,是漢人的天下。
滿人中能有一個考中秀才的,恨不得敲鑼打鼓的昭告天下。
何況的法海這樣的貴族子弟,年紀還請,前途無量。
鄂倫岱的心思寫在了臉上,佟瑞塔一眼瞧出他想說什麼。
「你弟弟是你弟弟,又不是你。就像我大哥智謀多,而我是有勇無謀。一家子兄弟,各有所長很是正常。也有的是好筍歹筍都出的。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兒子和我差不多大,好意思說。」佟瑞塔說的太直,鄂倫岱深覺自己沒法和他當朋友了。
「還是說說你想找什麼姑娘吧。以前,元寶兒是你的妹妹,你找個家世不錯的福晉,還好找些。現在元寶兒被我家認回去了,你就一個空落落的子爵爵位,難以被那些家世貴重的人家看上。」鄂倫岱這番話,是佟國綱和佟福晉說的,再傳到他耳朵裡。
佟瑞塔裡嚼著,覺得味道真的很不錯,想著能不能打包帶回去,讓他阿瑪、額娘、大哥、大嫂嘗嘗。
「大堂哥,你別想了。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在乎福晉的份如何。其實,娶不娶福晉,有沒有孩子我都不在意。大不了以後從大哥那裡過繼一個,或者從其他親戚那兒過繼。我的脾氣沖,上戰場回回都是拚命的,真要耽擱了好人家的姑娘,我還心裡對不起。」佟瑞塔道。
鄂倫岱對佟瑞塔豎起大拇指:「為兄佩服。但是,你這番話別給三叔和三嬸聽到了,否則定然會把你打的上躥下跳。」
佟瑞塔道:「我又不傻,不會什麼話都往外麵說的。」
「我不是外人?」鄂倫岱小雀躍道。
佟瑞塔沉默半刻,老實回道:「大堂哥,你和我阿瑪說,他們不會信的。他們隻會以為你為了報復我上回揍你,才會這麼胡誣陷我。」
「你!」鄂倫岱瞪著眼睛說不出話,太欠揍了這小子。
他哪裡是有用無謀的,這樣的小心眼不是多的麼。
佟瑞塔嘿嘿笑著:「大堂哥,我以前和額娘、大嫂說過,挑的福晉得是大方得,家世不錯的,最好能幫得上小的。們心裡有了底,不會聽信你的話。」
佟瑞塔提一次佟宛,鄂倫岱就無力一次。
他能說什麼,說他三叔一家子,對他的親妹妹太疼了嗎?
「那你現在知道元寶兒可以背靠我們家,對家世這方麵就不在意了?」鄂倫岱道。
佟瑞塔扭頭看著窗外,忽然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子,又拿出袖中的帕子,認真的拭著臉頰。
「大堂哥,我現在還看的過去嗎?」佟瑞塔一臉鄭重。
鄂倫岱上下打量著他:「還可以,是個威武的小夥子。」
「我找到我的福晉了。」佟瑞塔癡癡的看著窗外,憨笑一下。
不等鄂倫岱反應過來,他起蹬蹬的跑下樓。
鄂倫岱好奇的頭往外麵看,過路人三兩個,都是大老爺們兒,沒有年輕的姑娘。
他對著候在門口的酒肆小二道:「都記在爺得賬上,有的酒沒喝的,給爺存起來,爺下回來喝。」
小二利落的應了聲:「誒,佟大爺慢走。」
酒肆下樓的道就一條,沒有什麼後門之類的。
鄂倫岱腳步飛快的小跑下樓,剛準備出門去找佟瑞塔,替他掌掌眼,別讓這傻小子被有心人騙了。
沒想到,在門口就遇見了一臉傻笑的佟瑞塔。
那笑,是真的傻,不是他心有怨氣的故意誹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