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宛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月亮高掛,飢腸轆轆的。
稍微抬下胳膊,立馬渾痠痛不已。
「心肝兒,醒來了?孤給你盛飯吃。」胤礽坐在榻上下著棋,還一副品行高潔的芝蘭郎君。
佟宛惱的嗔看他:「混賬。」
「孤是混賬,你是混賬的小娘子。」胤礽嬉皮笑臉的。
他現在渾舒坦,哪怕佟宛指著他鼻子罵他王八蛋,他都覺得是世上最聽的話。
佟宛啐他一口,他腆著臉湊上,活像是沒臉沒皮的破皮無賴。
「孤以前連自個兒的服都穿著不利索,現在不但會給你換裳,連畫眉描都極為通。心肝兒,孤是把你捧在手心都怕化了啊。」胤礽道。
佟宛拋給他一個眼,滴滴道:「爺,我要吃蒜。」
「別鬧,就算你裡塞著蒜泥,孤晚上照吻你不誤。來,吃口玫瑰圓子,是王言新研究的菜式,合你的口味。」胤礽哄著道。
沒有任何意外的,夜裡胤礽又是一陣喪心病狂的放縱。
南院伺候的奴才,全趕到了外邊,隻留下德順和蘇吉祥。他們兩個忠心的替主子們守著夜,也時刻記得往側屋裡添上熱水。
第二天,胤礽神清氣爽的起床上朝,一掃先前幾個月皮笑不笑的剋製模樣。
胤褆見了他氣紅潤,忍不住問道:「太子是遇到什麼好事了?這春風得意的樣子,有好事就說出來,讓哥哥我也一起高興。」
「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昨兒皇阿瑪誇讚弘昭年紀尚小就聰明不凡,孤這當阿瑪的不得會高興。」胤礽拿著弘昭出來當擋箭牌。
胤褆閉上,冷哼一聲,不和胤礽走一塊兒了。
太子忒氣人,還不如剛病癒的時候好相些。
佟瑞塔提前去接科爾沁的小郡主,一個憨一個天真,都不知道康熙的暗中之意。
小郡主烏蘭是,天真活潑又任,沒有太多的彎彎繞繞。
一路上和佟瑞塔不時的比劃功夫,總是三招之被佟瑞塔製服,百折不撓。
佟瑞塔把人護送到紫城,對康熙一板一眼道:「奴纔不負皇上所,將郡主安全護送進宮。」
小郡主眨著天真的眼睛,給康熙規矩的行禮:「博爾濟吉特烏蘭,給皇上請安,皇上萬安。」
康熙站在階梯之上,俯視兩個小年輕。
兩個人之間的氣場乾乾淨淨、清清白白,一點兒小兒之間的青曖昧都沒有。
頓時,康熙的心涼了半截。
烏蘭到京城就是來找夫婿的,康熙沒打算將自己兒子讓出去。原先挑了佟瑞塔很好,現在瞧著看不上,難道他還要重新再挑一個?
康熙有點心累,他對佟瑞塔道:「辛苦卿了。」
佟瑞塔義正言辭道:「為皇上排憂解難,是奴才的本分。」
康熙擺擺手:「你辦事,朕信得過。退下吧。」
「烏蘭,你和朕一起去見太後。」康熙對烏蘭道。
這是康熙最後的試探,他想看看烏蘭和佟瑞塔麵臨分別,互相之間會不會有不捨。
然而,事實總是讓康熙失。
烏蘭對佟瑞塔揮揮手,兩個人乾淨利落的分開,半分不捨都沒有。
烏蘭想著,這個人拳腳功夫不錯,若是還想打架,可以去他府上找他。佟瑞塔則什麼都沒有想,他在外麵歇了一夜,還是想回家躺著更舒服。
康熙領著烏蘭去寧壽宮見太後時,果不其然,太後看到這個小姑娘,很是開心。
「一看就是大草原上的姑娘,隻有在長生天的庇護下,才能養出這麼好的孩兒。自由又純凈,像草原上的春風。」太後贊道。
烏蘭甜道:「太後您纔是長生天最疼的兒。祖父時常與我說,您在大草原上的時候,是科爾沁最的明珠。周圍部落的姑娘,沒有一個能比的過您的。您的馬、您的鞭子、您的歌、您的舞蹈,都是草原上最獨一無二的璀璨優秀。」
烏蘭真心實意的誇著太後,眼神是崇拜和尊敬。
科爾沁能在草原上的地位不同,除了部落英勇驍戰,還有他們嫁給大清皇族的好兒們。
有大清給科爾沁做後盾,科爾沁在草原上說話的力度才更大。
「你可願意住在哀家的宮裡,陪哀家一陣時間。」太後問道。
尊重晚輩的意見,如果烏蘭想要住在宮外,不時的上街玩耍,也準許。
烏蘭對紫城的輝煌高貴森嚴正好奇著呢,還有太後在,不想著出去玩兒。
都是新鮮的地方,在哪兒玩兒都一樣。
烏蘭道:「烏蘭想和太後說說科爾沁,說說大草原的神鷹。」
「好,好。」太後連說兩個好字,可見是歡喜極了。
傍晚的時候,康熙在寧壽宮辦了場家宴。
既然決定讓烏蘭在宮中小住,就得把的份告知眾人,順便讓彼此都見見麵,免得往後撞上了發生誤會。
因著胤褆不在宮住,所以家宴他沒有來。
寧壽宮難得的格外熱鬧,嬪妃們順著太後的心,對烏蘭誇了又誇。
康熙早和貴妃說過,烏蘭不是進宮的,也不是指給皇子的。那麼,太後族裡的晚輩小姑娘,可以好好的寵著。
蒙古子和八旗子有些不同,相比於蒙古兒的豪爽靈,八旗子更有些尊貴的颯爽驕傲。
同樣是絢爛的彩,蒙古是刺目的太,八旗是灼熱的火焰。
烏蘭很喜歡這些對友善的嬪妃,用著不甚練的滿語,磕磕的和貴妃等人聊著。
貴妃們奉侍太後多年,連太後那樣不善滿語的人都能揣清楚意思,何況烏蘭這樣能說通順一整段句子的。
無非是說的慢些,不用對鴨講就好。
胤礽是最後來的,康熙知道他來遲的緣由,故而毫不在意,反而擔心他辛苦。
「烏蘭,這是朕的兒子。」康熙道。
從胤礽踏進大殿起,烏蘭的眼睛就黏在他的上。
大膽的對康熙道:「皇上,烏蘭能嫁給這位阿哥嗎?他長的真俊,像是大草原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