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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與怡將車停在電影院東面的停車場裡,三個孩子出咖啡館往西走,剛要拐過街角,看到李谷坐車過來,在咖啡館前下車,也沒有再折回去打招呼。
不過謝芷這時候也看明白,沈淮在咖啡館要單獨約見的人是李谷。
沈淮私下約見李谷是爲什麼,抑或是李谷私下約見沈淮?
謝芷心裡浮出好些疑問,讓怡開車送與謝棠到頤園路就下了車。
謝芷進了家門,就匆匆走上樓;謝棠不明所以,跟著走上來,問道:“你急衝衝的跑上樓來作什麼?”就見謝芷掀開窗外,往街角方向看去,也探頭張,完全不知道謝芷在看什麼。
見怡的車經過尚溪園前毫無停頓的就開了過去,謝芷放下窗簾,欺騙謝棠說道:“沒什麼,我剛纔回來看到街角站了一個人,還是以爲人呢。”
“是人停車打招呼就是,非要搞得這麼的?”謝棠慵散的說道,轉而又以一副不可思異的表盯著謝芷看,似乎想到什麼不可見人的事似乎,“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人吧?”只是說來自己都不相信,先捂起一屁坐到沙發上笑起來。
這會兒謝江與妻子周倩推門進來,問道:“怎麼回來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跑上樓來了啊?”
“啊,倩姐也在這裡啊,我剛纔進門都沒有看到你們在呢?”謝棠訝異的問道。
“你們一進門就往樓上衝,自然看不到我們嘍。”周倩笑道。
“我也不知道謝芷要看什麼啊,我是跟跑上樓來的,”謝棠雖然都二十四歲了,但還是天真無邪的樣子,拿著抱枕陷坐在皮質的沙發上,說道,“我們看完電影,但魏嶽臨時我爸支使著幹別的事去了,沒能來接我們,我們就想著去隔壁的咖啡館坐一坐。我們在咖啡館看到沈淮跟怡,還是怡開車送我們回來了的呢。”
“沈淮跟怡也去看電影的,我跟謝棠在電影院裡就看到他們,沒想到看過電影,沈淮約?淮約李谷在咖啡館見面——大概是不想我們在場,怡藉口開車先送我們回來。”謝芷當然沒有謝棠那麼單純,將事的原委說給哥聽。
“沈淮這麼忙的一個人,還有空跟怡去看電影啊?”周倩語氣裡帶有點幽怨的說道,“你哥就沒有這個閒空夫,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什麼。”說罷還幽怨的橫了丈夫一眼。
人關注的焦點就是不一樣,聽到妻子話裡的埋怨,謝江頭皮發麻,也只能當聽不出來,跟謝芷說道:
“下午是淮海灣區域合作協調小組召開會議,討論嵐江高速的籌建工作。聽老葉說,沈淮跟李谷都有參加,他們晚上沒有在一起吃飯,又避開別人的眼線私下單獨見面,要談什麼?”
葉選峰作爲淮能集團的負責人,也是淮海灣區域合作及發展協調小組的員,今天也有列席會議。
“我怎麼知道?”謝芷不願去多想什麼。
“沈淮與李谷見面,可能是私下談他調到省裡之後的職務安排。”謝海誠推門進來,他剛纔在樓梯口聽到屋裡的談話。
“省裡能空閒出來的職務就那麼幾個,由著他挑,又能挑出什麼花樣來?”謝江這段時間來這邊所的挫折,他心裡猶有怨氣沒能發泄,聽他爸推測沈淮將要收穫勝利的果實,說話的語氣依舊滿含怨恨。
“難說啊,”謝海誠輕嘆一口氣,說道,“有消息說王源總理下個月要到淮海來考察,包括淮電東送在的區域合作,將是王源總理考察的重點——現在還是山雨來風滿樓,說不定省裡會有大的調整。”
謝芷倒還沒有聽說王源總理下個月會到淮海來考察,想來是國務院辦公廳傳出來的消息,他爸或許是從小姑父那裡聽來的,暗道:徐沛與趙秋華明爭暗鬥這些年,也許下個月就會要出結論了。
想到這裡,謝芷不確定的問爸:“要是說區域合作是王源總理一行人考察的重點,那李谷與沈淮私下見面談職務問題,是不是徐沛想要先給沈淮一些甜頭,避免他在王源總理考察期間爲不穩定因素?”
謝海誠點點頭,說道:“是啊,這些年誰能想到他能攪出這麼大的風浪?徐沛總要防備著這個攪屎。”
謝芷心知爸這話說得不客觀,雖然這些年來,那麼多人的如意算盤都被沈淮無的打破,但恰是沈淮及梅鋼系,才使淮海灣區域合作能這麼快的得到實質的進展,使得淮海省這兩三年來的增漲速度超過全國平均水平一大截。
雖然那些被沈淮無打破如意算盤的人視沈淮是攪屎,但絕大多數人還是到利益的。
而淮海灣區域合作範疇,梅鋼所佔的分量極重,省委書記鍾立岷又明顯傾向梅鋼系,徐沛想接替趙秋華主持省政府工作,甚至更想進一步接替鍾立岷爲淮海的封疆大吏,不在一定程度肯定梅鋼系的績以及在淮海的地位,本就是難以服衆的。
何況王源總理下來視察,又是將區域經濟發展視爲重點,徐沛這時候還想將沈淮及梅鋼系邊緣化,無疑是愚蠢的;他顯然不可能給趙秋華再有最後的反擊機會。
謝芷猜想李谷倘若是徐沛委託,私下找沈淮談職務安排,也不會單指沈淮個人職務變遷,必然也將包括沈淮調離東華後引發的一系列人事變,不過又想,徐沛應該不會就這麼痛痛快快的將好讓給沈淮。
“我回家了。”
謝芷正猜想沈淮調到省裡可能會擔任什麼職務之際,謝棠突然從沙發裡站起來,說著要回家去。
“我們正好也要回去,順道送你。”謝江說道。
“不要麻煩你。我自己走回去,也沒有幾站路。”謝棠語氣生的拒絕道。
不知道謝棠脾氣怎麼又突然變得古怪、拒人以千里之外,謝江也琢磨不,不敢一定要求順道送回去,攤攤手先與妻子下樓去。
“我有東西落在謝棠那裡,我開車送謝棠回去。”謝芷說道。
謝芷這次回徐城,沒有開車,就從家裡順便拿一部車送謝棠回去。
“舅舅剛纔說話真難聽。”坐到車裡,謝棠才氣鼓鼓的將心裡頭的不滿說出來。
謝芷無奈一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知道謝棠一直都認爲是跟媽的出現才害得沈淮的年那麼悲慘,害得沈淮的母親早早病逝,最後連骸都找不到,心裡一直愧疚,給他那麼傷害,卻是沒有辦法恨他,甚至還下意識的去維護他。
“沈淮這次是不是真要調到徐城來?”謝棠的注意力也容易轉移,都不用謝芷安什麼,又興的打聽起沈淮的消息來。
“大概是吧,”謝芷也不確定的說道,“不過這個混賬傢伙到徐城來,也沒有什麼好的,有什麼好值得你期待的?”
“你平時都不在徐城,我一個人很無聊啊,”謝棠著懶腰說道,“我跟怡姐關係又沒有那麼親近,我想沈淮調過來工作,我就可以經常去串門了。”
“你不怕把你媽氣死?”謝芷問道。
“……”謝棠噘著,半天不吭聲,也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謝芷猜想可能是太孤單了,都沒有看到有其他什麼朋友來往。
這時候有一輛橙黃的甲殼蟲從街角拐過來,稍落後謝芷們一些、兩部車並行往西開。
九九年徐城街頭這種造型流暢的小型轎車極爲罕見,雖然談不上多昂貴,但在街燈的照耀下散發出來迷人的彩,額外的吸取眼球。
謝棠在窗口欣賞甲殼蟲流暢且經典的外殼線條,跟謝芷說道:“這車真漂亮,我跟我媽說拿到駕照後,就想要這麼一輛車,現在都還沒有開口同意。”
“那也要等你拿到駕照再說啊,”謝芷想到謝棠上駕校在練習場將半面牆撞塌下來的事,忍不住譏笑一番,說道,“你媽現在還敢讓你去學車啊?沒有駕照,多漂亮的車都跟你沒關係。”
這時候甲殼蟲從後面並行過來,謝芷也下意識的轉頭往那輛甲殼蟲看過去,然而坐在駕駛位上的那個人的臉蛋看了心裡一悸。
“啊,就不是幫江負責經營茶園會所的那個的嗎?”謝棠也認出來開車的人是誰來,但沒想記住人家的名字,興的想要按下車窗打招呼。
看到曹秀娜濃妝抹豔的狐臉蛋,謝芷心卻是複雜,鎖住車窗不讓謝棠開窗子,說道:“人家都不認識你,你打招呼作什麼?”
見謝芷態度莫名變冷,謝棠疑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沒有,我不喜歡。”謝芷長吐一口氣,說道。
謝棠吐吐舌頭,看著甲殼蟲從眼前開過去,拐進前面的那條小巷子裡,不去追問謝芷心爲什麼突然變糟糕。
將謝棠送回家,謝芷開車原路返回,但在經過甲殼蟲拐進去的那條小巷子口,謝芷將車停下來,猶豫了好久,終是沒有將車開進去,去找那輛甲殼蟲停在哪個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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