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共進早餐
蘇紀時一句反問,便把周晶懟得說不出話來。
周晶是很「單蠢」的人, 之前覺得蘇瑾被金主拋棄了, 就想踩一腳;現在看蘇瑾好像和金主還有聯繫, 又過來抱大……蘇紀時不想讓這種人蹭熱度, 打臉打的乾脆俐落。
一線小花的氣度?合作演員的面?——和那些沒用的東西相比,還是自己舒坦更重要一些。
周晶傻站在那兒, 一張臉又紅又白。這波熱度不僅沒蹭到, 等明天那些吃瓜群眾們醒了,被蘇瑾取關的事, 就要鬧得人盡皆知了!
想裝個傻,開口請蘇瑾把加回去,但蘇瑾卻本不接的話茬,帶著一眾助理、化妝師,頭也不回的走上了自己的保姆車——從始至終,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周晶的助理是新上任的小丫頭, 沒見過什麼世面。第一個跟的藝人就是周晶,還以為世上藝人全都一個樣,市儈、鑽營、抱大,哪想到還有蘇瑾這樣,當面打臉不手的格。
小助理聲問:「那……那周姐, 剛剛那條合影微博, 要不要刪了?」
「刪什麼刪?」周晶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刪了就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啊?你以為網友都是傻子嗎, 就算你刪了, 截圖早就滿天飛了!!」
「那怎麼辦啊?」
「留著!要是有人問起,你就這麼說……」
周晶把小助理拉到面前,代了一番,的主意也沒什麼新奇,大意就是在面前說,周晶是真心把蘇瑾當朋友,但是忘了兩人之間咖位千差萬別,蘇瑾不把朋友,也是正常的……說白了就是賣慘唄。
小助理心想這能有用嗎,這種「我倆鬧掰了都是對方的錯!」的甩鍋手法,也就初中小生才會用了吧?
……
這時的蘇紀時,當然不知道周晶在背後對自己的算計。
坐進保姆車裡,閉眼讓阿山為自己卸妝。為了調整,阿山給渾上下所有在外面的皮都敷了厚厚一層底,卸妝時要比其他演員困難許多倍,幸虧有小霞在旁邊幫他,大大節省了時間。
等胳臂和都乾淨了,蘇紀時終於恢復了本來面貌,而這時,天已經要亮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熬夜拍戲,神還於狀態,明明邊的其他人都已經困得直打哈欠了,而蘇紀時依舊神奕奕,本不知疲倦。
忽然,蘇紀時的手機「叮咚」一聲,一條微信跳到了螢幕上。
看看時間,現在才四點半多一點點,也不知是哪個夜貓子突然找。
然而答案出乎意料——發來微信的人,居然是已經好久不見面的穆休倫!
這位前金主實在奇怪,開拍第一天就去探班,拍攝殺青後又卡著時間給發微信,簡直像是時刻監視一樣。
蘇紀時早就想和他劃清界限了,可是對方卻總是能找到機會,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面前。
蘇紀時點開微信,空的聊天對話方塊裡,只有一個奇怪的表符號。
Mr.穆:【錘子】
蘇紀時:「……?」
蘇紀時實在弄不懂他要說什麼,只能選擇場外求助。
看向旁座位,小霞正坐在那裡,撐著腦袋昏昏睡。
蘇紀時問:「小霞,如果有人突然給你發個『錘子』是什麼意思?」
小霞迷迷糊糊答:「錘子?在我們那裡,錘子是罵人話。」是地道重慶人,當京飄好幾年了,「就是的意思。」
蘇紀時:「……」
「比如『你懂個錘子』,就是在罵『你懂個8』!」
阿山原本躺在後排正在補覺,瞬間,他的「髒話雷達」又開始運作了。他掙扎著醒來,振臂高呼「孩子不能說髒話!」然後又迅速歪脖睡著了。
蘇紀時:「……」所以早上四點半,前金主給發個錘子,是要對擾嗎?
蘇紀時覺得不是。
於是回復了一個問號。
Mr.穆:【錘子】
Dr.蘇:?
男人的回復來的非常快。
Mr.穆:【托車】
Dr.蘇:?
Mr.穆:【音響】
Dr.蘇:……
仿佛還嫌不夠似得,穆休倫又發來一張照片。照片是從上往下俯拍的,鏡頭裡正好裝下了整個片場的所有細節,這足以說明,幾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事,都被男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蘇紀時一愣,迅速拉起車窗上的遮板,視線投向了外面的街道。
夏天亮的早,遠遠去,天邊已經破曉,暖紅的太自街道盡頭升起,淺橙的落在了的保姆車上。街道上,劇組工作人員忙著收拾道,沉重的攝像機是最先被運走的,幾個人手裡拿著扳子,正在擰軌道上的螺。
周圍,高樓林立。數不清的寫字樓在這片核心商業區裡,蘇紀時抬頭看了一圈,也找不出穆休倫究竟藏在哪座樓裡。
Dr.蘇:你想做什麼?
Mr.穆:不做什麼。
Mr.穆:只是突然想起來,你落在我這裡的錘子,還沒還你。
Dr.蘇:……
Mr.穆:不如找個時間,共進晚餐?
蘇紀時可不覺得他有這麼好心。
看看表,發現時間已經快到五點了,現在還不是上班高峰,街道上見不到行人的蹤影,只有負責灑掃街道的保潔員在辛勤工作。
Dr.蘇:共進晚餐就不必了。
Dr.蘇:約個早飯可以。
Mr.穆:……
Mr.穆:現在這個時間,好餐廳可定不到位置。
Dr.蘇:吃個早飯去什麼餐廳?
Dr.蘇:哪兒沒有賣手抓餅和小籠包的?
穆休倫:「……」
雖然隔著螢幕,但是穆休倫簡直可以預想出蘇瑾不屑一顧的表。
……算了,反正是提出要吃路邊攤的,一個當紅藝人都不怕被路人認出來,他替擔心什麼呢。
※
五分鐘後,保姆車駛出了商業區,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街角。
為了掩人耳目,蘇紀時特地約了穆休倫在這裡見面。
方解聽說要單槍匹馬去見穆休倫,分外擔心,就像眼睜睜看著兒要飛走的老母親,那眼神啊,愁得都要化實質了。
蘇紀時想了想,覺得為一個形象好氣質佳人氣旺的明星,在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和一個男人見面吃早餐,若是被拍到了,肯定又要寫什麼《S姓小花與翹屁帥男共度良宵,甜吃早餐》的狗屁玩意了。
忙說:「你不用擔心,我就是去見他一面,不會同他搞的。」
「我不是怕你搞。」方解說,「我怕你吃。」
蘇紀時:「……」
蘇紀時狠狠甩上車門走了。
……
穆休倫的豪車停在路邊,他倚在車門旁,指尖夾著一支煙。他昨晚在公司忙到十二點,直接在休息室裡睡下了,他向來淺眠,隻休息了幾個小時就起了,哪想到在樓下拍戲的劇組還沒有離開。從樓上俯瞰,蘇瑾的保姆車變了一個白白扁扁的方盒子,仿佛兩支手指就能拿住。
他說不出究竟是什麼心理——可能是一時衝吧——他給發了微信,主約見面。
然而當他真的抵達約定地點後,被清晨的微風一吹,那淹沒了他理智的浪,又迅速褪去了。
他是太閒了嗎?
穆休倫嘲笑自己:蘇瑾的真實格究竟是什麼樣,關他什麼事?可以在面前裝弱不風的小可,私底下出張牙舞爪的真面貌,他為什麼要在意?再說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蘇瑾暗他,這麼貿然約見面,不就給了希嗎。
想到這裡,他立即決定給蘇瑾發微信取消見面。
然而不等他掏出手機,後便傳來了孩清脆聽的聲音:「穆先生,久等了。」
沒想到來的這樣悄無聲息。
穆休倫下意識地轉過,待看清孩的影後,他手指一鬆,原本夾在指尖的香煙立即滾落在地,渺渺青煙瞬間就被夏風吹散了。
明星出街,為了防止拍,總要遮遮掩掩全副武裝,口罩、眼鏡、帽子,缺一不可。
然而蘇紀時一清爽,只穿了一最簡單的T恤運,及肩的短髮隨便紮了個小揪揪,周圍還有碎發四翹。
天大亮,早起的上班族來去匆匆,地鐵保安打著哈欠升起防盜門,掃地的老大爺扛著掃把經過……然而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與他們肩而過的蘇瑾。
——因為蘇瑾臉上,著一張老虎圖案的面。
穆休倫:「……」
穆休倫:「???」
穆休倫:「!!!」
穆休倫不是沒見過生面,可是面不應該是白的嗎,怎麼這個面上印著一隻老虎?威風凜凜的虎頭十分真,服帖地在蘇瑾的臉上,牢牢遮住了的每一片皮。
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戴著一張老虎面走在路上呢。
蘇紀時知道他要問什麼,坦然回答:「若是一大清早就帶著墨鏡什麼的,太引人注目了。我不想走到哪裡就被拍到哪裡,所以乾脆面遮一遮。」
穆休倫:「難道你現在不引人注目嗎?」
話音未落,一個上班族打扮的生提著包包從他們邊飛速跑過,一邊跑一邊看表,看樣子是要追公車。而的額頭上,正頂著一個紅的誇張發卷,頭簾牢牢地黏在發卷上,即使跑得這麼快,也不見一晃。
穆休倫:「……」
蘇紀時聳肩:「看,我不是最引人注目的吧?」
※
兩人沒有開車,步行在周圍逛了逛,很快找到了一個早餐店。
早餐店面積不大,但是距離地鐵站很近,所以有不食客來往。店裡坐滿了,店家就在便道上擺了桌椅,桌面得乾乾淨淨,一籠筷子擺在桌子正中,旁邊還放著自取的醬油、醋、辣椒油。
著老虎面的蘇紀時大大方方找了一個臨街的座位坐下了,穆休倫猶豫了一下,看看椅子確實乾淨,於是勉為其難的坐在了旁。
他環顧四周,這攤位上有不年輕的上班族,對於社畜來說,每一秒賴床的時間都至關重要,於是早餐店裡有好幾個生一邊吃飯一邊化妝,一碗滾燙的小餛飩吃完,再抬起頭時,一個蓬頭垢面的生就變一個幹練的「白骨」了。
這麼一對比,蘇紀時臉上的老虎面,也不是那麼難以接了。
蘇紀時拍了一晚上的戲,正是到前後背的時候,早就把方解給的叮囑拋在腦後,喚來老闆,點了半屜小籠、一碗豆漿、兩油條、三個麻團還有四隻蒸餃。
點完了,把塑封的菜單往穆休倫面前一推,道:「自己點自己的啊。」
穆休倫:「……剛才點那麼多都是你一個吃的?」
功能表是A4列印的一頁紙,東西不多,上面一層油,上去的溜手。穆休倫雖然是穆家不寵的養子,但也從未在清晨於這種路邊攤上吃過東西,他仔細看了幾遍,還是拿不定主意,最後只點了一屜燒麥和一碗小米粥。
豆漿是現的,店家在早上三點就起來忙碌,榨豆子、熬豆漿,每天是黃豆就不知要消耗多。店家很捨得原料,不像別家豆漿稀湯寡水,他家豆漿豆香四溢,整條街道都聞得到,不街坊鄰居一大早就拿著家裡的鍋碗瓢盆來這裡排隊買豆漿。
很快,豆漿端上了桌。
蘇紀時要了一碗原味的,漿濃醇,沒有糖破壞它原本的味道。蘇紀時單獨又要了一份紫菜蝦皮蔥花榨菜,用醬油、辣油一拌,往豆漿裡一傾,就做了一份在北方吃不到的鹹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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