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這才討好笑道︰“小爺說笑了，我不過是多年未見，一時沒認出小爺。”

謝道︰“這人我要了。”

黃賴子笑容僵在臉上，周圍幾個黑人面『』幾次轉變，最終落一個古怪模樣，他們是奉命來送禮的，這位白爺喜歡戲子，他們就投其所好，送了個戲子，如今戲子不要，反倒要了一個皮糙厚的打手。為首的人好不容易才回神，立刻點頭應了，丟下黃賴子，匆匆抬轎跑了。

不管如何，“禮”反正是送出去了。

黃賴子跟著謝回到洋房，轉頭就要跪下給他磕頭。

謝踢他膝蓋︰“起來。”

黃賴子站起，一臉忍。

謝坐在那上下打量了他，問道︰“你之前不是在省府，何事來了南坊？”

黃賴子道︰“回小爺的話，小的之前是在青龍幫，如今提了幾職，來了青龍會——小爺可能不太清楚，這會，比幫要厲害些。”

謝道︰“你提的倒是快，是個人才。”

黃賴子有些惶恐，不知自己這話是否說錯哪裡，在那給他打了個千兒，“小爺別作弄小的了，之前是小的狗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小爺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小的定當結草餃環，來世做牛做馬……”他這一套話還未說完，就被謝打斷，淡聲道︰“不用來世，現在就。”

黃賴子一句話噎在嚨裡，憋得不上不下。

謝吩咐道︰“把你這兩年怎麼爬上來的，詳細說說。”

黃賴子沒法，只能站在那說了，他口才好，說的倒也妙趣橫生，只是裡頭添油加醋，造了好些悲慘過往，謝指出，他就頓一下，轉個彎兒編下去。

起初還能混弄一下，幾次之後，編不下去了。

謝單手托腮，聽得津津有味︰“怎麼不接著講了？”

黃賴子生無可，站在那蔫兒頭耷拉腦袋，苦笑道︰“小爺莫要拿我尋開心，我就是機緣巧合，踫了幾次大運，才混到了南坊。”

謝問他︰“你懂風水、算命？”

黃賴子點頭道︰“祖上做過相師，略懂皮『』。”

謝眼楮彎了下。

他記得這個黃賴子了，前頭幾次在省府揍人的時候並未想過，直到此人到了南坊他才想起，這也算是一個奇人，憑借一運氣和三寸不爛之舌在『』世裡幾次化險為夷，謝曾經在蜀地江口遠遠見過他一回，那時節蜀地員管轄混『』，還讓這黃賴子混到一個參謀的職位，奉命做了個“『』金校尉”，帶隊挖了不金銀古玩，全都充作軍餉。

此事轟一時，黃賴子也上了報紙，當時介紹他時，用的稱呼是南坊青龍會的軍師——離著現在還有數年時間，若青龍會沒惹到白家，黃賴子大約真的會扶搖直上，做到那個所謂的軍師。

謝忽然喊他︰“黃人！”

黃賴子愕然抬頭，雖未應聲，但從反應來看卻是應了。

謝心下確定是這人沒錯，想了片刻，從懷裡掏出一枚黑『』小石虎，遞過去問他︰“你可曾見過這個？”

黃賴子——黃人了手，小心接過，仔細看了微微擰眉︰“這石頭是江底之石。”

謝盯著他道︰“你如何得知？”

黃人道︰“小人家學便是這個，打眼一瞧就知道這石頭常年浸泡江底，沾了水汽，不過這東西古怪，小的並未見過，但可確定不是明。”他捧了那小石虎靠近謝，指著上面劃痕道︰“這石頭上了年份，但痕跡尚輕，覺不超過二十年，依我看倒像是小孩兒隨意打磨了，刻著玩的。”

謝瞇眼道︰“你沒瞧出上頭有星圖？”

黃人怔愣片刻，低頭去看，眼中卻一片茫然，並未找到。

謝手指敲在桌面，緩聲背誦謠︰“石龍對石虎，金銀萬萬五，誰認識得破，買下蓉城府——”

黃人臉『』已變，聲音都破了聲調，失聲道︰“尋銀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