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蕭令儀,苗妃的養子?鄭琰沉默了,這一位也算是個好選擇,他不是苗妃親生,這擁戴的功勞不算是苗妃的,肯定是鄭氏的。最妙的是,他媽死了,外家一點用也沒有,現在又年,很好較正。問題是:“朝臣答應麼?貴妃會怎麼想?”
鄭靖業以手加額:“難吶!”
“可聖上不是讓阿爹儘快給個答覆的麼?阿爹不如說,您知道聖上的意思,當時不答,乃是因爲事重大,不敢忘議。且年諸王與大家接時日尚短,實在看不出來,想來聖上是親生父親,對兒子總是比外人瞭解的,不如……請聖上擇一品行溫良端厚的人,不管是誰,只要聖上選中了的,大家都扶著走一程。溫良端的人,他至不會壞事兒不是?”鄭琰抓住了鄭靖業的要點。
“就是這樣!”
“聖上怎麼就這麼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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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立皇太子,一是勢所迫,皇帝畢竟不年輕了,儲位不能久懸。二也是因爲苗妃跟他哭來著。
皇帝上了年紀,也不如以前了,前陣子從慶林長公主那個賞宴上回來,他也來了興致,要到園遊玩。作爲他近期最寵的人沒有之一,苗妃是隨行的,並且極力排斥其他妃嬪的出現。
苗妃對付皇帝是有一套的:“那咱們去那裡,也不要帶什麼旁的人,只當是花園初會,如何?”
皇帝聊發年狂:“那我便扮作遊學年,你就是大家閨秀,我誤你家園中……”他還玩起角扮演來了!問題是,哪家花園能讓人“誤”啊?不當賊打個半死然後纔怪!
苗妃掩口吃吃地笑:“好啊!”
得,這一高興吧,他扮上了癮,非要找了外面的服來換著,把花白的頭髮梳梳好。這找來的服可不如他常穿的造的皮裘保暖,他又爲圖個瀟灑形態,不肯再穿得更厚一點。
跟苗妃盡興COS了一回“落難公子中狀元,私定終後花園”,雖然當時還沒有科學,大約也就是這個意思了。等他假模假式地跟苗妃打躬作揖:“多謝小娘子擡……”就一頭栽到了苗妃上,把苗妃嚇得不輕。
虧得苗妃也算是宮鬥多年,對後宮的掌控尤其是皇帝邊的掌控有一定心得,死死按住了消息,這纔沒有弄出大子來。皇帝醒得也快,心中也是僥倖不已:要是讓外面知道他這是因爲跟苗妃搞“夫妻趣”弄病了,老臉可就全沒了!
睜開眼睛,已是華燈初上,苗妃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實在可憐。手要給拭淚,被苗妃躲過,一邊哭一邊道:“你快嚇死我了!”
皇帝暗道一聲慚愧,又好言,問道:“我睡了多久?”
“放心,還沒過夜,不用擔心明日早朝,你……你怎麼這樣不惜自己的?你這一倒,我六神無主,也不敢別人知道,急得我……急得我……”
“我這不是沒事麼?”
“謝天謝地沒有事。”
苗妃這樣擔心他,讓皇帝很用,又調戲起苗妃來了:“我要真有事,你可怎麼辦呢?”
苗妃哭得更慘烈了:“那你把我們孃兒仨一道帶走了吧!”
皇帝嚇了一跳:“這話從何說起?”
苗妃噎噎地道:“因聖上顧,我們母子三人已是招人嫉恨,聖上若要棄世,千萬別忘了我們,別讓別人作踐了臣妾母子,也算是臣妾母子不枉與聖上相識一場。”
“何至於此?!”
苗妃繼續哭,中心思想只有一個:“他們個個開府建衙,羽翼滿,世家眼中並無我們。你走了,他們誰當家,我們都要欺負啊!”
皇帝再安:“我總給你們留個寬厚仁和的新君來倚仗。”
苗妃只不肯答應,死活不相信:“別人不管是誰,都護不得我們母子的。就算想護了,在別人那裡討一口殘羹剩飯,還不如死了算了,”哭到最後,請求皇帝,“您給二十三郎、二十四郎一個歸宿,讓我與您生死相伴吧!”話裡話外,就差直說要請立自家兒子當太子了。
皇帝最後說:“我想想。”
這一說不打,苗妃便日□問:“您想得怎麼樣了?”加上哭訴告狀,今天說淑妃面慈手黑,明天說燕王和榮安公主殘害手足誣陷過廢太子。告狀有水平,又是宮鬥專業自學材的一代宗師,告的還偏都有那麼一點兒乾貨,弄得皇帝也疑神疑鬼了起來。
皇帝一拖再拖,苗妃便一再,直到:“您沒個準信兒,不如……臣妾便問,二十四郎如何?他還小,怎麼教怎麼好,必不會對他的哥哥們如何的,臣妾可代他立誓。再不濟,二十三郎也好啊!真要死我們母子麼?”
皇帝也跟著煩躁了起來,皇家手足相殘乃是大忌。又心疼起他那個被廢掉的太子來了。要是苗妃說的是實,那這個大兒子被廢得實在是冤!
說到底,皇帝也只是一個被小妾得要上吊的苦老男人而已。所以說,男人啊,三妻四妾後宮種馬神馬的,當時是爽了,苦日子還在後頭呢。這還是個標準帝王姿態呢,要弄個哪個都是真,哪個都捨不得,最後哪個都跟他生了兒子,都想要當皇帝的,看他怎麼辦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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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鄭靖業向皇帝卷了,他是單獨向皇帝彙報的:“君不失其臣,臣不失其,出臣之口君之耳。”
皇帝點頭道:“你說。”
“太子,國之儲貳,當在穩,而後求進。”
皇帝一點頭:“你接著說。”
“諸王年紀差得大,臣等未能全識,瞭解畢竟不如陛下,是以臣只能泛泛而談。想來陛下對諸王已經有些評價了,他們都是您的兒子,纔能有長短,父母子之心一也。您給他們都開府、置署,哪個都差不了。只有一件——陛下,您還有長子,他被廢過了,可他畢竟做過太子,還留有不子嗣,得有一個能置得好的人來置。這個置,不是決。至,得能看得事兒,管得了事兒,又得有仁心。”
蕭綽是皇帝的孫子輩裡第一得意人,簡直是心頭,皇帝近來懷念廢太子,想的全是他時的守禮可,兼及蕭綽,又聽苗妃哭訴,聽鄭靖業所言,大合心意:“正是!卿之誠心,我自知之。”
“誠如此,臣且不問陛下中意於誰,只請陛下思量太子僚屬,這一回,萬不能再出錯了!”
“好!”
“端方之師固好,還當有直言極諫之士相佐。再者,太子一應儀仗,臣也得有個數兒。”
“但有準信,我必先說與你。”
鄭靖業笑了,諸王裡他一個大冤家就是齊王,齊王跟廢太子鬥得不餘力,實談不上寬和。不是齊王,鄭靖業能放下一半兒的心。餘下的,大概是要從年諸王裡選,那些都是貨,一上臺是鎮不住場子的,這就給了鄭靖業一段緩衝的時間,可以籌劃從容。沒有直說苗妃的兒子,不管親生的還是抱養的,乃是鄭靖業對苗妃的智商實在不敢恭維,後宮人玩朝政?別開玩笑了!苗妃要是不請立自己的兒子當太子,顧益純都能跟他大哥相親相!
有鄭靖業這樣的唱作俱佳在前,似蔣進賢這樣的“舉賢不避親”就沒多大看頭了。而韋知勉這個打太平拳的還真是四平八穩:“廢太子已經廢,諸王裡齊王長。若陛下問立儲事,依禮,只有是齊王。”
呸!那小子不是什麼好鳥!皇帝不高興了。
還問了一個他信得過的小青年兒:“這幾日出相府、久滯不出的人,都查清楚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新舊替神馬的,擁戴新君神馬的,很複雜啊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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