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花一路回去東宮,剛進門準備去給太子回稟,結果不曾想就撞上了太子妃。
“這是打哪兒回來啊?”厲氏上下掃了一眼,笑道:“出去的時候給太子說過了嗎?”
微微一愣,桃花連忙行禮:“奴婢太子吩咐,去送南王出宮。”
“這樣啊。”厲氏點頭:“那你跟我來。”
平時太子都是寸步不離,厲氏連跟姜桃花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現在難得逮著了,厲氏自然是準備好生開導開導。
屋子裡檀香繚繞,厲氏在榻上坐下,十分溫和地拉了桃花的手道:“你進東宮也有一段時間了,可學會了什麼東西?”
眼皮一跳,桃花低眉順眼地道:“學會了不宮裡的規矩。”
“是嗎?”厲氏眼神幽深地看著:“那你可明白,什麼樣的人才能長伴太子左右?”
“自然是像太子妃這樣的人。”
滿意地點頭,厲氏鬆開,端起了旁邊的茶杯:“那你可知道,什麼樣的人,是不適合待在太子邊的?”
“……”低頭看了看自個兒,桃花瞬間就明白了這位太子妃的意思。看不順眼應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只是,也不可能現在離開。
“奴婢愚鈍。”桃花笑道:“什麼人該留,什麼人不該留,應該也是殿下做主吧?”
臉驟然一變,厲氏將茶盞放桌上一放,冷聲道:“你這是要不識趣?”
“奴婢不懂太子妃的意思。”桃花跪下道:“若是想讓奴婢離開,您去回稟了太子,送走奴婢便是。”
要是走太子的路走得通,還至於跟個賤婢說這麼多?厲氏沉臉,冷的目上下掃了好幾遍,低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後的宮人蠢蠢,姜桃花也是心裡一,然而外頭突然就響起了穆無垠的聲音:
“夢兒被帶過來了?”
門口的人沒敢攔,穆無垠直接就了進來,一見裡頭的場景,臉頓時不太好看:“你們在做什麼?”
微微一愣,厲氏連忙起道:“妾在跟夢兒姑娘聊天呢。”
“本宮從沒見過聊天是一個坐著一個跪著的。”皺了皺眉,穆無垠過來就拉起桃花,看著厲氏道:“是本宮的人,你別,其餘的事都隨你。”
厲氏一僵,怔愣地看著太子將那人帶著離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紅著眼便問邊的人:“是他的人,我就不是了嗎?”
旁邊的宮連忙勸道:“太子妃別生氣,那不過是個宮而已。”
“也是守著瑜王的喪期,所以還是個宮。”厲氏眼裡滿是怨恨:“照這形看起來,我這太子妃的位置以後都得是的!”
“娘娘別急。”宮小聲道:“說到底現在的太子妃是您,您想讓生就讓生,想讓死就讓死,有什麼好急的呢?”
微微一愣,厲氏低頭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
桃花跟著太子回主殿,心裡不免有些擔心。在東
宮裡得罪了太子妃可不是什麼好玩兒的事,在事之前,怎麼都不能丟命。
“殿下。”抿脣看著穆無垠,桃花道:“奴婢有個不之請。”
“怎麼了?”穆無垠道:“你但說無妨。”
“殿下能將奴婢一直帶在邊嗎?”桃花道:“哪怕您晚上休息,奴婢也願意爲您守夜。”
整個東宮裡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太子邊,既然註定要得罪太子妃,那肯定是要待在離太子越近的地方越好。
聽著這話,穆無垠也知道在擔心什麼,信誓旦旦地便道:“好,我去哪兒都會帶著你的。”
微微鬆了口氣,桃花激地點頭。
傍晚的時候,沈在野將太子監國立下的一系列功勞都在前稟明瞭,皇帝聽著,總算是有了點高興的神:“他倒是能幹。”
“還不是皇上栽培得好?”蘭貴妃笑盈盈地道:“您啊,快些將子養好吧,也省得幾位皇子天天坐立不安的。這不,南王又送了人蔘進宮來了。”
明德帝一頓,皺眉道:“宮裡沒人蔘嗎?要他送?”
“宮裡好像是不缺這個。”蘭貴妃點頭:“南王也是傻,銀子就能買來的東西,他非自己上山去採,還說那人蔘絕對上了百年呢。”
皇帝皺眉,想了一會兒道:“拿來朕看看。”
“是。”蘭貴妃頷首,一臉不懂聖心的表,讓宮人把人蔘端了上來。
很大的一顆野參,鬚都完好,上頭還帶著些泥。沈在野看了一眼,輕輕倒吸一口氣,然後低了頭。
“卿在驚訝什麼?”撇著接過人蔘盒子,帝王道:“這樣的人蔘,宮裡也不是沒有。”
沈在野頷首:“陛下所言甚是,微臣只是有些驚訝,這樣的百年老參,一般是長在很危險的懸崖峭壁上,沒想到南王竟然去親自挖了,實在是有些……愚蠢。”
明德帝向來不聽人誇南王,但這一罵,他心裡倒是也覺得不公正了:“這也算不得他愚蠢,還是有孝心的,至比太子什麼也沒送來得好。”
“太子雖然未送什麼,皇上也實在是不缺,來問安了也就是了。”蘭貴妃道:“倒是南王這有些見外了,還拿禮盒包好。到底是親父子,也跟外人送禮似的。”
皇帝皺眉,仔細看了看手裡的盒子,還當真是花了心思認認真真包好的。雖然是親父子,但他向來與無暇疏遠,這孩子心裡,恐怕也沒意識到自己是他的生父吧?
略微有些唏噓,皇帝突然道:“去讓人把太子傳過來吧。”
蘭貴妃一愣:“這個時候?太子恐怕在上晚課了。”
“讓他過來,朕有要的事。”皇帝垂了眼眸道:“你順便也迴避一二。”
能讓陸芷蘭迴避的,肯定只有他後宮裡其他人的事了。沈在野心下了然,和蘭貴妃一起退了出去。
“接下來就看桃花做得夠不夠了。”走在外頭,蘭貴妃低聲道:“他要是真聽桃花的話,那今日這一場,咱們就算是大勝。”
“
娘娘怎麼會把希全寄託在一個宮上?”沈在野嗤笑:“太子定然是會幫南王的,微臣有把握。至於姜桃花,您不必太在意。”
微微皺眉,陸芷蘭看了他半晌,忍不住道:“沈丞相,您有沒有發現,您在遇見與姜氏有關的事之時,說的話都不如以往公正。”
“娘娘何出此言?”沈在野低笑:“宮就是宮,作用本也就不大,只能旁敲側擊讓太子有那個意思罷了。真正想讓太子去做,還是得微臣來。”
“但願丞相做得滴水不吧。”看了看天,蘭貴妃道:“你也該出宮了,一路好走,本宮就不送了。”
沈在野頷首,腳下的步子卻沒,看了遠一會兒道:“微臣今晚不想出宮,就在外頭等著陛下,徹夜給陛下侍藥吧。”
蘭貴妃一愣:“你這是幹什麼?皇上哪裡需要你侍藥?”
沈在野沒再吭聲,看著遠的穆無垠一路帶著姜桃花走過來,眼神微。
穆無垠是說到做到的,說帶著就帶著,來前也是一樣。不過這殿門姜桃花進不去,只能在外頭站著等。
蘭貴妃看了看明站著的,又看了看沈在野,皺眉道:“沈丞相該不會真的對姜氏……”
“娘娘多想了。”沈在野面無表地道:“微臣只是想等太子帶出來的結果而已。”
是嗎?狐疑地看了他許久,蘭貴妃扶著宮人的手,先行回芷蘭宮去了。
姜桃花乖巧地站在外頭等,旁邊不宮人悄悄在打量,也沒什麼不自在,時不時還屈膝休息一下。
“夢兒姑娘。”
沒一會兒,東宮來了幾個宮人道:“太子妃請你過去一敘。”
子僵了僵,桃花笑道:“等太子出來了,再一起回去也無妨。”
幾個宮人直接上來圍住了,輕聲道:“太子妃的吩咐是馬上,姑娘請。”
“……”手被人押在了背後,桃花掙扎都沒餘地,強行被他們往東宮帶。
千算萬算,怎麼就忘記了這一茬!皇帝見太子,是必定要落單的啊,這下可好,掉回太子妃手裡,那等著的會是什麼東西?
“走快點。”
無人的宮道上,幾個宮人也就不客氣了,推著道:“別磨蹭了,沒用的,太子爺起碼要一個時辰纔會回來。你不想吃苦,就老老實實走吧。”
“不是我不想走。”桃花笑了笑:“問題是,這不是回東宮的路啊。”
“……”幾個宮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嘀咕道:“眼睛還尖。”
桃花站住了腳,戒備地看著他們:“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去你該去的地方。”爲首的宮人道:“別怪人沒提醒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是這樣的結局,走吧,你已經沒機會了。”
瞳孔微,桃花著牆不肯:“我覺得我還可以跟太子妃再聊聊。”
“晚了。”宮人搖頭,拿了繩子過來便直接將綁了個死:“你知道這條宮道的名字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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