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聽到武奇傑的吩咐，喬樂水沉著臉點頭。

沒有人將喬樂水剛才看到的眼睛當幻覺，或者是看錯。

這裡是天之原，它曾經是一個古戰場，積累了無數的氣、怨氣和執念……這些怨憎之氣在天之原得天獨厚的環境中，漸漸地凝聚形，它們能幻化各種各樣的怪，佔據在天之原的各個地方，對所有進天之原的生靈懷著極大的惡意。

天之原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這湖里有什麼，他們也不能確定。

聞翹看向湖的另一邊，肩膀上蹲著的兩隻團也探頭看著，那茸茸的可模樣，沒有丁點威懾力，看著就像養著跟主人撒的小寵。

船安全無聲地劃開湖面，向湖中心移。

船上眾人的影倒映在湖面上，隨著船行時泛起的漣漪晃，恍然間他們的彷彿被一隻手抓皺一般。

茫茫的湖面上，只有一條小船，以及船上的五人，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抑的氣息。

突然，聞兔兔大聲地嘶，爪子裡捧著的靈果砸向湖里。

聞翹順著聞兔兔攻擊的地方，恰好看到湖里出現的眼睛，那雙眼睛冷冰冰地看著湖面上的人，沒有毫緒，那顆靈果砸過去時，瞬間沉到湖底。

聽到靜的眾人轉頭看過來，然而那雙眼睛消失的速度太快，他們並沒有看到什麼。

“聞姑娘，可是發現什麼？”武奇傑詢問。

聞翹道：“不是我發現的，是聞兔兔先發現。確實是眼睛，它的速度非常快，一但被驚，瞬間就沉到湖底。”

武奇傑的目落到肩膀上的兩隻小團上。

乍然一看，如同兩隻沒什麼殺傷力的妖寵，不過仔細看時，會發現那隻無害的妖兔其實是一隻變異妖，另一隻黑白的小熊崽……應該是食鐵吞金。

不管是變異妖還是食鐵吞金，可都不是什麼小可，兇殘著。

武奇傑沒想到一個名不經傳的修邊竟然會跟著兩隻強大的妖，雖然它們看著只是生，但已經不容小覷。這和先前在飛舟時，武奇傑對兩人份所猜測的不符，這兩人絕對不是那種沒背景的散修。

這時，就見那修竟然拿出一顆地級的極品靈丹餵給那隻妖兔，似是獎勵它先前能第一時間發現湖里的眼睛。

能拿極品靈丹餵妖，哪裡是什麼散修？

不久後，聞兔兔又發現湖里出現的眼睛，這回連武奇傑也看得分明。

湖里的眼睛像人類的眼瞳，隔著清澈的湖水，冷冰冰地看著船上的人，那沒有的冰冷，讓人恍惚間以為，它們將船上的人拉湖下，為它們的同伴一般。

那種覺，讓人不寒而栗。

這些眼睛出現的時間並不長，彷彿只要被發現，瞬間就會沉湖底。

湖水無法判斷有多深，那些水草看著彷彿沒有多長，然而卻在湖底形一個的網，那些眼睛沉下去後，瞬間就被濃的水草遮擋，看不到蹤影。

不管是看起來平靜得詭異的湖水，還是湖里出現的眼睛，都讓船上的人不敢輕舉妄。

“這些眼睛是什麼東西？”喬樂水有些驚悚地問，每當看到那些眼睛出現時，總有一種被它們盯上的錯覺。

自然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聞翹和寧遇洲盯著湖面，蘇靈閉上眼睛休息，武奇傑偶爾看向蘇靈，不知在想什麼。

隨著船往前移，湖里的眼睛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多，原本偶爾只能看到一兩隻，但不知是不是隨著他們深湖中心，那些眼睛開始頻頻出現，也不再躲起來，就這麼仰著船上的人。

喬樂水暗暗吞嚥口唾沫，低聲說道：“好像眼睛越來越多了。”

不用他提醒，船上的人已經發現，湖里出現的眼睛確實越來越多，放眼去，彷彿整個湖裡都是眼睛，那些眼睛從各個不同的角度仰他們，被麻麻的眼睛冷冰冰地盯著，讓人莫名有一種不適。

“我覺得好像被什麼監視了。”喬樂水喃喃地道，那種如影隨行的視線，讓人無法忽略。

“不是好像，是真的！”聞翹肯定地回答。

寧遇洲看著湖里的眼睛，若有所思道：“看來它們應該是有自我意識。”

有意識的東西？

其他人的目和湖中的那些眼睛對上，然後連修為最高的武奇傑都打了個哆嗦。

看得久了，聞翹渾竄起一寒意，忍不住看向船上的人，突然發現坐在船中間的蘇靈不知何時已經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睡。

在這種環境裡，自然是不可能睡著的。

聞翹的目落在他那張蒼白得幾乎明的臉上，覺得以他現在的況，應該是正在休息。其實和喬樂水都有些不明白，以天之原的危險，這蘇主不好，為何還要親自過來？

就算真要找神木，武奇傑一人不是比較方便嗎？

突然，喬樂水起來：“你們看，它們是不是都在朝我們靠近？”

武奇傑神微變，仔細看去，沉聲道：“它們確實在朝我們靠近。”

他又看了一眼周圍，茫茫湖面上，除了湖心那棵彷彿永遠也無法靠近的巨樹外，四周都是湖水和眼睛，他們就算想要躲開，也不知道往哪裡躲。

這些東西要做什麼？

這時，一直不出聲的蘇靈開口道：“這是千目妖的眼睛！你們小心，千目妖要過來了。”

蘇靈的話聲剛落，只聽嘩啦一聲，黑的發破水而出，朝湖面的小船襲來。

武奇傑召出一把長刀，刀如雪，長刀將那襲來的一黑髮斬斷，那斷兩截的髮輕飄飄地掉回水里。

因武奇傑這一擊，水中的那些冷冰冰地看著他們的眼睛頓時憤怒起來。

“它們還敢瞪我們。”喬樂水同樣憤怒地道，“難道我們還不能反擊。”

說著，他取出一疊符籙，一字排開懸在他頭頂，符籙發出噼哩的雷鳴聲，這些符籙皆是雷系符，專剋邪之。

湖里的那些眼睛轉而瞪向他，彷彿恨不得將他咬死似的。

似乎武奇傑那一擊激怒湖里的千目妖，接著越來越多的黑髮破水而出，朝小船上的人攻擊。

武奇傑站在船頭迎戰，一刀斬過去，每一次都將那些頭髮砍兩截落回水里。

不知何時，原本清澈的湖水里出現數不清的黑髮，它們順地在水里飄，放眼去，視線所及之地，都是黑髮，原本看起來暗藍的湖水像是鋪了一塊黑的地毯。

聞翹取出幾張雷系符，朝喬樂水道：“我在這裡守著，你到船中央。”

喬樂水看到坐在那裡的蘇靈，明白的意思，趕過去守在他邊，將雷系符朝船外砸過去，一陣雷嗚噼哩聲響起，那些頭髮地落回湖面。

聞翹守在寧遇洲邊，一邊祭出雷鳴符，一邊用劍將那些衝出來的髮一一殺回湖里。

打了一會兒後，他們注意到，這些髮不管是被斬斷還是被符籙擊退，只要它們回到湖里，很快就會和湖里那些髮重新長到一起，似乎對它們沒什麼損傷。

喬樂水和聞翹改用火符。

可能這髮泡著水，火符對它們產生的作用非常低，只能燒掉幾，對它的傷害並不大。

越來越多的頭髮破水而出，朝他們攻來，漫天飛舞的黑髮，頗為壯觀，遠遠看著，彷彿湖里有一個長滿頭髮的怪，以髮作為攻擊。

武奇傑依然用他那刀斬過去，刀大氣磅礴，所過之，斬髮像切菜一樣順利。

然而不管他斬得有多順手，那些髮像斬不盡，對它們本沒什麼傷害，武奇傑頓時明白，這湖中的怪只怕不簡單，斬斷這些髮還不行。

髮太多，聞翹和喬樂水開始有些吃力，他們的修為沒有武奇傑高，一直持續不斷地戰鬥，發現並沒有什麼效果後，心就不是那麼妙了。

許是知道他們的忙，水里的那些眼睛頓時出得意之。

喬樂水見到後，頓時不能忍，又是一批符籙砸過去，連帶往水里那些眼睛也砸了幾張。

可惜那些眼睛消失的速度非常快，符籙在水中激活時，並未傷害到它們。

“不是千目妖嗎？怎麼會這麼多頭髮？”喬樂水有些崩潰。

蘇靈的聲音傳來：“這些不是頭髮，是千目妖的。”

喬樂水哪管它是頭髮還是，這也太難對付，彷彿整面湖里都是這些頭髮，本除不完。

聞翹始終堅守在船尾，護著家夫君。

聞兔兔同仇敵愾，發現有頭髮鑽過來，一爪子撕撓過去，將它們撕碎發。

它最喜歡剃了，現在來了這麼多，繼續剃。

看到那些頭髮變茸茸的碎發掉回水里，聞翹覺得，如果千目妖是個人，照著聞兔兔這種撕撓法，一定會變頭。

正忙著，再次聽到蘇靈的聲音傳來：“地級符對千目妖的傷害不大，至要天級符。”

喬樂水和聞翹都沒有天級符，畢竟天級符太貴，喬樂水這窮蛋買不起，聞翹則是因為家夫君會畫符，從來沒想過要浪費靈石去買這些東西。

兩人對視一眼，看向武奇傑。

武奇傑將那髮像砍瓜切賣一般地砍，說道：“你們別看我，我可不稀罕用符籙戰鬥。”

雖然飛星大陸符籙盛行，修煉者們都習慣用符籙戰鬥，但也有很多修煉者並不喜歡依靠它，像熊言這修，純粹依靠自己強悍的。

比起用那些輔助之，他們更相信自己本的實力。

他們又看向蘇靈，他好歹是靈瓏堡的主，應該有天級符吧？

蘇靈雖沒睜開眼睛，卻彷彿知道他們在看他，默不作聲地取出兩張天級符，分別將它們拍向聞翹和喬樂水，淡聲道：“我不能戰鬥，勞煩你們了。”

喬樂水暗忖，蘇靈不能戰鬥也沒什麼，他有武奇傑護航。就像寧遇洲，他也是不戰鬥的一員，誰讓人家有個強悍的未婚妻護著呢？

如果哪天未婚妻護不住……到時候再說吧。

喬樂水和聞翹接住後，便覺到符籙裡蘊含著強大的力量，不是地級符能比的。

符籙和靈丹一樣，黃級為初級，玄級和地級為中級，天級以上為高級，只是越一個等級，其效果、威力完全不一樣。天級的符籙的殺傷力不是地級能比的。

兩人用靈力將天級符激活後，直接擊向湖里。

轟隆隆的炸聲響起，湖水翻滾振盪，小船也跟著湖水晃起來，幸好這條小船是地級靈，能承得住這樣的顛簸。

天級符果然不同凡響，湖里的那些頭髮看起來瞬間了許多，連那些眼睛都消失不見。

聞翹和喬樂水欣喜地看著湖里，正以為那千目妖要退去後，突然那些眼睛又出現，這次它們用一種更憤怒的眼神瞪著他們。

和這些眼睛一起出現的，還有那黑髮，不過這髮量好像沒有剛才多。

“不會吧？又要來？”喬樂水頭皮發麻。

正說著，轟隆聲響起，更多的頭髮從湖中破水而出，從四面八方而來，形一個黑的頭髮牆，將小船圍在中間。

這是要來一個甕中捉鱉。

四面黑的頭髮牆，將船困圍在中間，湖里的眼睛彷彿也跟著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