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侯世子見到二牛的舉駭得魂飛魄散,厲聲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把那隻畜生打死啊!”
甄世了眉梢。
倘若只是怕驚嚇了這些小姑娘,長興侯世子不必如此失態。
這麼說,花草下真的有東西,被這隻不知從哪來的大狗聞到了異味?
可是這片花草並不是芍藥花——
甄世目往旁邊移,仔細打量著挨這片花草的芍藥花叢。
一大片芍藥花開得絢爛,黃淺紅,分外妖嬈。
等等——
甄世眼神一,視線落在最不起眼的牆,那裡的一小叢芍藥花比起其他芍藥花顯得沒打采,似乎要凋零了。
這個時節芍藥花凋零並不奇怪,可是想到秀娘子與遲老爺皆說過芍藥花叢下埋著兒的,甄世憑借著多年來面對案子養的直覺瞬間想通了其中關竅。
長興侯世子這是做賊心虛了吧?
呵呵,他見慣太多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兇手。
幾個手持棒的家丁把努力刨土的二牛圍起來。
二牛察覺到危險,前爪還在刨土,後用力一蹬踹翻了第一個衝上來的人,接著大尾一掃,揚起的塵土迷了另外兩人的眼。
這時候它終於暫停下刨土,對著最後兩個手持棒的人一呲牙,嚨中發出低沉的聲音。
下,半人高的大狗氣勢洶洶,出一對閃著寒芒的尖利牙齒。
兩人不由面面相覷。
二牛卻沒給二人太多思考的機會,縱一躍。
“媽呀!”兩個家丁嚇得把手中棒一扔,扭頭就跑。
這隻狗太嚇人了,跟獨狼一樣!
二牛心滿意足了一聲,掉頭繼續刨坑。
努力完主人的任務,說不定主人就會跟它回家了——十分樸實的想法從大狗腦海中一閃而過。
“廢!”長興侯世子對著逃跑的家丁狠狠打了一耳,得家丁轉了一個圈撲通摔在地上。
另一個家丁冷靜下來,一咬牙轉回去撿起木打算繼續對付大狗。
這時甄世開口:“且慢!”
眾人齊齊看過來。
長興侯一臉尷尬惱怒,表現出一府主人鬧出笑話後在外人面前該有的反應,長興侯世子則不一樣了。
他本沒有理會甄世的喊聲,竟撿起一木親自上前去趕大狗。
“快回來,當心惡犬傷著你!”長興侯大急。
甄世對屬下使了個眼:“還不去保護世子!”
兩名屬下會意,迅速跑過去,一人拉住長興侯世子一隻胳膊往回拖,口中道:“世子不要以犯險,讓我們來。”
“放手!”長興侯世子臉漲了豬肝,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
可是甄世帶來的屬下明顯有功夫在,任他如何用力都難以掙,急之下兩條拚命踢蹬,看起來無比狼狽。
那些躲在各並未離去的貴個個睜大眼睛瞧著。
看熱鬧原就是人的天,無分男老。
有貴道:“沒想到長興侯世子對客人如此負責,下人沒用竟不惜以犯險去趕走惡犬。”
一位神冷靜的瞧出幾分端倪:“或許沒有那麼簡單,就算宴會有惡犬闖,長興侯世子的表現過於失態了……”
“什麼意思啊?”
笑笑:“且瞧著吧,我總覺得有大熱鬧可看。”
“呵呵,我最瞧熱鬧了,剛才嚇了好大一跳,若是有熱鬧可瞧,權當補償了。”
眼看著大狗挖土挖得飛快,長興侯世子渾都被冷汗了,聲嘶力竭喊道:“你們都是死人啊,
任由外人如此對我!還不把這兩人拉開——”話音一頓,他瞬間改了主意:“不,先把這隻畜生趕走,誰先趕走賞銀一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幾個家丁瞬間來了神。
這時大狗卻停了下來。
被剛才大狗的神威所震,它一停,幾個家丁下意識也停住了。
二牛叼著一隻鞋子看向薑似所在方向。
作為一隻忠於主人的大狗,它第一反應是挖到寶貝趕獻給主人。
薑似悄悄指了指甄世。
二牛甩甩尾,顛顛跑到甄世面前把鞋子放下來。
鞋子上滿是泥土,早已看不出本來,甄世還是一眼分辨出來,這是一隻繡花鞋!
“汪汪——”二牛衝著甄世了兩聲。
都把挖出來的寶貝給你了,你可說句話啊,是表揚我還是表揚主人都行。
與此同時,兩個家丁一癱在了地上。
那二人正是負責埋的小廝路子與安子。
二人面如土,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完了!
他們那晚遇到了鬼,實在太害怕,挖的坑要比以前淺,沒想到被一隻狗刨出了鞋子!
不遠議論聲紛紛響起。
“呀,土裡怎麼還能刨出鞋子來呢?”
“也許有人丟的呢。”
“不可能,咱們這樣的府上誰會這麼沒規矩丟鞋子啊,何況還是繡花鞋。”
……
各議論使長興侯心頭驟然浮上一層雲,下意識看向兒子。
甄世拎起放在牆的花鏟,向刨出深坑的那裡走去。
“甄大人——”長興侯不由喊了一聲。
甄世似笑非笑:“侯爺,本也好奇土裡為何會刨出繡花鞋來,本決定挖挖看。”
到了這時候,長興侯世子反倒不掙扎了,眼神變得越來越深沉,漸漸找回了理智。
不能慌,即便挖出了又如何?誰能證明人是他殺的?到時只要推到下人頭上,長興侯府頂多就是名聲損——這些念頭一閃而過,長興侯世子越發冷靜了。
甄世一下一下挖土,好在那隻反常聰明的大狗對準一個地方已經挖得深,他隻挖了幾下就到了什麼,立刻揚聲喊屬下過來幫忙。
日頭更烈了,那些被挖開的花草很快就變得蔫蔫的。
因為最上面一層土很松,明顯是才翻過的,擴大開挖的范圍時很順利,沒等太久一裹著床單的便挖了出來。
異味漸漸散發開來。
瞬間的安靜後,膽子小的貴尖起來。
天啦,長興侯府花園裡埋著!
“再挖!”甄世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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