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深以為然:“對啊,據說腸子流了一地,永昌伯府派去請的婆子見了嚇得都尿子了。不過啊,婢子覺得這也算報應了——”
說到這裡,阿蠻猛然住口,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
“怎麼?”薑似挑眉。
阿蠻結起來:“姑,姑娘,您那天說惡人自有天收,難道——”
“嗯?”
阿蠻一口氣緩了過來:“難道您早就看出劉仙姑印堂發黑,命不久矣?”
“咳咳。”薑似忍不住咳嗽起來。
阿巧忙替薑似著後背,嗔了阿蠻一眼:“瞎說八道什麼呢?姑娘又不是那些算命的。”
薑似對此倒不以為意,笑道:“不用算,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惡事做多了,就算天不收也會有人來收的。”
阿蠻坐在小杌子上雙手托腮:“到底哪個大俠乾的好事呢?”
“行了,快去幹活吧,跟姑娘說這麼嚇人的事幹什麼?”阿巧把阿蠻拉了出去。
沒過多久阿巧又轉回來,手中多了一張拜帖:“姑娘,這是永昌伯府謝大姑娘的帖子。”
謝青杳從薑似一個多月前在宴會上了閑氣病倒到後來退了與安國公府的親事,先後來探了兩次,算是薑似難得心的朋友。
薑似拿著帖子笑了。
謝青杳是個熱鬧的子,這是與流八卦來了。
薑似提筆寫了回帖給阿巧送出去。
永昌伯府挨著東平伯府,不一會兒的工夫謝青杳就到了。
與薑似年紀仿佛的謝青杳生著一張蘋果臉,雙頰一對酒窩,未語先笑:“阿似,我來了。”
端坐在茶桌前的薑似已經泡好了一壺清茗,桌面上還擺著數碟茶點。
謝青杳毫不客氣在對面坐下來。
雙頰微紅,眼神晶亮,薑似知道這是好友憋了一肚子話要說的表現。
“先喝茶潤潤嚨。”一杯清茶推到謝青杳面前。
謝青杳端起來喝了兩口,低聲音神兮兮道:“今天發生了一件駭人的事。”
“噗嗤。”立在一旁伺候的阿蠻忍不住笑出聲來。
謝青杳納悶看了阿蠻一眼。
阿蠻忙低下頭,擺出一副老實的樣子。
謝青杳知道薑似這個丫鬟不大機靈,也沒計較,雙手在桌面上前傾:“來你家驅邪做法的那個劉仙姑昨晚被人殺了!”
見薑似沒有反應,謝青杳推了一把:“意不意外?嚇不嚇人?你可給點反應啊。”
“意外,嚇人!”薑似一本正經點頭。
謝青杳瞪圓了眼睛盯著薑似好一會兒,泄氣:“你就是這樣,哪怕嚇得半死了都強憋著。”
小時候是不喜歡薑似的,總覺得和穿得漂漂亮亮連笑起來的角弧度都恰到好的薑似不是一路人。
直到有一次,纏著兄長出門玩耍,溜出去後卻被正於貓嫌狗厭年紀的兄長給甩掉了。
拿著糖葫蘆傻傻站在街頭的被幾個熊孩子圍上來拽子扯辮子,是薑似指揮著比同齡孩子高了半個頭的阿蠻把救了出來。
從那時開始,就賴上了薑似。
家阿似貌如花,面冷心熱,優點一個掌都數不過來,可比混蛋哥哥靠譜多了。
薑似哭笑不得。
若說以前,還真是自尊心過強。
自喪母以及父親爵位傳不到下一輩在這個圈子裡給帶來諸多異樣目,而無論是同憐惜,還是怠慢輕視,都不是想要的。
只有表現出不在乎,瞧不上,仿佛才不會被人看輕了。
然而經歷過那些生死之事,早已在極短的時間裡長大了,
醒悟了。“畢竟沒有親眼所見,要說害怕,倒談不上。”薑似拿起一塊玫瑰遞過去。
做玫瑰花形狀的糕點瞧起來致極了,謝青杳嘗了一口,歎道:“阿巧可真是個寶,這糕點做得越發好吃了。”
一塊玫瑰吃完,謝青杳了角,唏噓道:“劉仙姑那樣能耐,連我娘都把當活神仙呢,誰想就這麼死了。”
“你們府上要請劉仙姑的是伯母?”
謝青杳與薑似無話不談,自是沒有什麼可瞞的:“是呀,請劉仙姑來幹什麼我娘半個字不,今日聽聞劉仙姑橫死我娘枯坐了許久,竟落淚了。我就忍不住來找你打聽打聽,那劉仙姑真有那麼大的能耐嗎?”
“能治好我祖母的眼疾,劉仙姑想來有幾分真本事吧。”薑似淡淡道。
許諾劉仙姑名利雙收,並沒有食言,只不過劉仙姑沒有這個命而已。
劉仙姑對那些無辜的姑娘與兄長的所作所為,死不足惜,生不出半點同心來。
更何況以劉仙姑如今的盛名要想作惡,那是能作大惡的,那麼把劉仙姑推到這一步的罪過就大了。
可以說,從一開始派阿蠻找上劉仙姑,就等於提前把劉仙姑往黃泉路上推了一把。
“那我就更擔心了。”謝青杳苦惱皺眉,“我娘聽聞劉仙姑橫死落淚,可見對原本求劉仙姑的事抱了很大期。我娘到底遇到什麼難事呢?”
永昌伯夫人這段時間遇到的難事?
薑似仔細思索起來。
前世的這個時候婚事提前,匆忙之下對外頭的事委實顧不了許多,要說永昌伯府能傳到外面的事,還真有一樁。
永昌伯不知為何歇在了街頭一戶人家的豬圈裡,那家人一大早聽到煩躁的豬才發現的。
理所當然,永昌伯睡豬事件瞬間榮登京城年度八卦榜首,給熱衷八卦的人們帶來了巨大福利。
除了丟人,此事帶來的直接影響就是原本正與永昌伯世子謝殷樓議親的方就這麼不了了之。
有一個神不正常的老子,誰知道兒子會不會也風去睡個豬啊。
薑似記得勉強算是青梅竹馬的謝世子直到死去那年還打著。
“一般來說,子若是遇到難解的事,十有八九與丈夫有關吧。”薑似斟酌著提醒道。
畢竟是好友的長輩,總不能直接說很快你父親就要睡豬了,然後你哥哥眼看談的親事黃了。
謝青杳猛然一拍桌子:“難道說我父親在外面養外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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