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湛這麼一說,薑似不由把注意力投在圍攻崔逸的幾條狗上。
這些狗本來就是用藥吸引過來的。
剛剛趁著與崔逸對話的時機,悄悄把藥彈在崔逸上,這種藥能令犬類發狂,散發出去後很快就能把一定范圍的狗引過來。
把發狂的犬類當對付崔逸的手段,至於引來的狗是什麼模樣,自然無須注意。
可是經由薑湛這麼一提醒,薑似眼皮就狠狠跳了跳,盯著其中一條灰黃大狗都白了。
那條狗也面!
薑似心中一沉,猛然看向薑湛。
“那是余七哥的狗啊!”薑湛恍然大悟,忙拉了薑似一下,“四妹,咱們先離開這裡。”
薑似心中巨浪滔天,可此刻顯然不是深究的時候,跟著薑湛匆匆離去。
眼看快到東平伯府了,薑湛停在一棵樹下,大大松了口氣。
薑似冷臉瞅著薑湛,眼神微涼。
薑湛以為薑似為了剛才的麻煩生氣,忙哄道:“都是二哥不好,連累妹妹了,以後四妹別和二哥一起出門了。”
“二哥認識的余七哥,究竟長什麼模樣?”薑似忽然問道。
薑湛被問得一怔,結結道:“就,就那樣唄,兩隻眼睛一張,個子倒是高,看著跟竹竿似的……”
這麼違心的話薑湛實在編不下去了,乾笑道:“四妹怎麼突然問這個?”
薑似險些被蠢哥哥氣笑了:“那次二哥不是說余七哥五大三麼?五大三與竹竿差別還是大的。”
“有嗎?”薑湛裝糊塗,忽然一拍腦袋,“差點忘了,今天和余七哥約好了喝酒的,四妹先回去吧。”
薑似牽笑笑:“其實我也想見見余七哥,謝他對二哥的救命之恩。”
“不用了,該謝的二哥已經謝過了,四妹是姑娘家,不合適,不合適。”薑湛忙拒絕。
還好余七哥家中與伯府不是世或親戚,想要阻止他們見面理由充分。
“既然這樣,那二哥去吧,我就先回了。”薑似不聲應了,心中卻打定了主意,等會兒就悄悄跟上去,非要確認一番不可。
薑湛暗暗松了口氣。
他的妹妹還是很乖巧的。
這時一隻大狗顛顛跑來,中叼著一個做工致的寶藍荷包。
“二牛,今日多謝了!”薑湛一看是余七那條瘸大狗,抱拳道謝。
這狗平日雖然總與他過不去,關鍵時刻還是很仗義的。
大狗橫了薑湛一眼,視若無從他邊走過來到薑似面前,一條大尾搖得歡快極了,叼著荷包往薑似手中一塞。
薑似著荷包,看著瞅著的大狗,心中波瀾起伏。
知道這隻大狗“二牛”,還知道它的是在戰場上救那混蛋的命瘸的。
這隻大狗甚至陪伴了很長時間,說是二牛的半個主人也不為過。
再沒有見過比二牛還要通人的狗了,二牛以前尋到好東西就喜歡塞給邀功。
可是——
薑似低頭,看著一臉邀功的大狗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這一世,與二牛從未有過接,二牛眼中的親昵為何與前生是一樣的?
“嗚——”大狗從嚨裡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催促之意明顯。
薑似下意識出一個笑容,卻被薑湛猛然拉到後。
“別嚇著我妹妹!”薑湛一臉張瞪著二牛。
大狗一呲牙:“汪!”而後偏頭,對著薑似討好嗚嗚兩聲。
薑湛差點罵人。
這不是一隻狗,而是一隻狼吧,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薑似在大狗期待的眼神下打開了寶藍荷包。
荷包裡有幾片金葉子,外加十來顆滾圓的珍珠。
薑湛語氣難掩嫉恨:“崔逸那個王八羔子,手頭夠寬裕的!”
看看人家,荷包裡不是金葉子就是珍珠,再看他,想給妹妹買籠湯包還要從父親那裡賒帳。
薑似把金葉子與珍珠一腦塞給薑湛:“二哥留著用吧。”
薑湛當然沒有那種迂腐的想法,笑著點頭:“最近正好手頭呢,不過這幾片金葉子足夠我花了,珍珠給四妹留著玩吧。”
薑似笑著拒絕:“畢竟是別人的,我不想要。”
薑湛一聽也有道理,把金葉子與珍珠塞進自己荷包。
薑似把寶藍荷包丟給阿蠻:“回府丟進火盆燒了。”
大狗見薑似理好荷包,嗚嗚了兩聲,張輕輕咬住的擺往外扯。
薑湛直接就炸了:“小畜生,趕松口!”
大狗不屑看了薑湛一眼,掀了掀皮。
薑湛心肝一抖。
這麼大一張,這麼尖利的一口白牙,要是這畜生一發瘋還不得把四妹的咬斷啊!
“你,你冷靜點。”薑湛額頭開始冒汗。
薑似卻神輕松:“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嗎?”
大狗了腦袋,兩條前蹬在地上,把薑似往外拉。
“我該回家了。”薑似輕歎道。
過繁茂的枝葉傾灑下來,如碎金散落在大狗上,把它灰黃的發染了金線。
薑似垂眸看著大狗,眼中湧著溫,卻堅定出了擺。
想,已經不必確認了,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那混蛋遠遠的,此生別再有集。
大狗疑看著薑似,忽然掉頭就跑。
薑湛吃驚的聲音響起:“余七哥,你怎麼來了?”
不遠,玉蘭樹下,青衫年一隻手落在大狗頭上輕輕,深而遠的目越過薑湛,落在白衫紅的上。
薑似仿佛被仙人施了定,毫彈不得。
“二牛不知怎麼發了狂,我來尋它。”余七笑著對薑湛解釋一句,看向薑似,“這是——”
這個時候薑湛就無法裝糊塗了,介紹道:“這是舍妹。四妹,這便是二哥的救命恩人余七哥。”
看著頭戴帷帽的薑似,薑湛不由暗暗慶幸:還好四妹帶著帷帽呢,不怕。
大狗歪歪頭,忽然跳起把薑似的帷帽扯了下來。
薑似隻覺面上一涼,突如其來亮起的線令不自覺迷了眼,一時看不清對面年的模樣。
“嗚——”大狗搖晃著尾衝余七邀功。
薑湛:“……”他要殺了這隻賤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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