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季崇易與巧娘落水,霎時打破了湖面的平靜,連湖邊垂柳上棲息的鳥兒都被驚得飛往高空,落下幾羽。
季崇易顯然不會水,隨著水面起伏一邊掙扎一邊喊道:“救命……救命……”
薑似盯著在水中掙扎的二人,一推阿蠻:“按著先前的計劃行事!”
阿蠻如夢初醒,飛快解開包袱拿出藏在裡面的一面小銅鑼,把包袱塞給薑似,扭便跑。
薑似也不敢耽擱,拎著包袱跑到不遠的茅草傘亭那裡,取出水囊打開塞子往傘蓋上潑去,隨後往後退了退,引燃火折子往傘蓋上一丟,浸了菜油的茅草立刻被點燃,很快整個茅草傘亭就被火舌吞沒。
湖邊這樣的茅草傘亭有七八個,都是臨湖垂釣的人嫌夏日日頭太烤人搭建的。
薑似點燃第二個茅草傘亭時鑼聲響了起來,伴隨著慌的喊聲:“走水啦,走水啦——”
很快離湖邊不遠的民宅陸續亮起了燈,男老紛紛拿著盛水的件跑了出來。
這個時候的人格外怕走水,往往有人喊走水了,便會一湧而出去救火。
見事按著預料的發展,薑似松了口氣,連手中包袱都丟進了火中。
不敢點燃太多茅草傘亭,不然真的引發大火就是罪過了。
水中掙扎聲漸漸弱了,薑似拳頭向那裡。
重生回來之後曾經想過,到了這一晚悄悄來到這裡,乾脆等季崇易跳湖後拿竹竿等著,只要他冒出頭來就用竹竿一,全他與心上人殉的心願好了。
這樣的話,這兩個人能化蝶雙飛,也不用嫁過去守活寡繼而遭遇那些不幸了。
可是認真想了想,還是作罷。
季崇易只是不心悅,卻罪不至死,更重要的是,要是他就這麼死了,就要背上克夫的名聲。
重活一世,薑似雖然對虛名已經看開,卻不意味著願意為別人犯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所以季崇易不但不能死,巧娘也要救。
這兩個人活著,就有了明正大退親的理由。
看著水中上下起伏的二人,薑似開始張起來。
並不擔心季崇易,既然前一世季崇易沒有死,這一次應該還是會沒事的,可是巧娘卻不同。
前一世,巧娘連首都沒被撈上來。
“著火了,是湖邊著火了!”不遠傳來人們的喊,人群往這個方向湧來。
薑似繃的心神隨之一松。
只要這些人趕過來,就能發現落水的二人,便能全而退了。
可就在這時,一陣強風刮來,很快刮到湖面上,帶起一氣流。
借著皎皎月,薑似分明看到季崇易與巧娘之間出現一個漩渦,接著巧娘便沉了下去,再也沒有浮起來。
薑似心中一,跑到大石後迅速下外衫,出銀灰的。
那是魚皮製的水靠,月下泛著銀輝,越發顯出不盈一握的纖腰。
如一尾人魚悄然水,往巧娘下沉的位置遊去。
初夏的夜晚,湖水有些涼,著在外的,令不由打了一個冷。
薑似整個人沉水中,中途換了口氣又沉下去,勉強能看到巧娘在水中載沉載浮。
快速遊過去,手抓住了巧娘腳踝,拖著往湖邊遊去。
薑似不過十五歲,雖然水不錯,力氣卻不足,渾的巧娘對來說仿佛有千斤重。
用力咬著,連下咬出來都毫不覺,等終於到了湖邊,已經快力了。
那些來救火的人已經奔到了湖邊忙著打水救火,藏在人群中的阿蠻著嗓子喊道:“你們快看,湖裡有人!”
眾人聞聲去,紛紛變:“不好,有人落水了!”
很快就有通水的人接連跳湖中前去救人。
薑似用力把昏迷不醒的巧娘往岸邊一推,悄無聲息潛水中往旁遊去,約聽到後傳來驚呼:“這裡還有一個!”
沒過多久季崇易與巧娘就都被救了起來。
這些住在湖邊的百姓哪家都有調皮的孩子背著大人來湖裡洗澡,時而便有溺水的,對溺水之人如何施救,他們自有一套辦法。
薑似從另一側遊到湖邊悄悄上岸,躲在樹後張著,便見兩人跪坐在地上對季崇易與巧娘展開了施救。
季崇易與巧娘很快先後吐出幾口水,睜開了眼睛。
人被救醒了,人們反而踟躕了。
這一男一不知來歷,總不能隨便帶回家裡去吧。
早就得過薑似叮囑的阿蠻躲在人後,著嗓子喊道:“咦,這年是安國公府的三公子啊,咱們把人送去討賞錢去!”
阿蠻個子高挑,又穿了一男裝,現在人們注意力都放在季崇易與巧娘上, 並無人多加留意到,倒以為是誰家的年郎。
“真的是安國公府的三公子?”人們一聽有賞錢可討不由來了神。
雖然救人時沒圖什麼回報,但能有賞錢拿誰會往外推呢?
“我不是什麼安國公府的三公子!”季崇易劫後余生,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聽人們這麼一說不由面大變。
親個掉湖裡去了,丟人啊!
人們又猶豫了:“到底是不是啊?”
有機靈的人仔細打量了季崇易一眼:“這公子上穿的可是好料子,就算不是安國公府的公子,也是富貴人家出來的。”
有子急的則喊道:“想要知道是不是安國公府的公子還不簡單,咱們派個人去安國公府問問不就得了。”
仗著人多膽壯,很快就有幾人響應,與提議的人一道前往安國公府探聽消息去了。
安國公府此時早已了一鍋粥,派出去尋找季崇易的人已經有好幾撥,一聽來人說三公子在莫憂湖溺水了,安國公夫人立時昏死過去。
季崇易的大哥季崇禮命前來報信的人帶路,領著家丁直奔莫憂湖而去。
這番靜自然瞞不過四鄰八舍,同住一坊的各個府上都派出下人打探況。
那些下人也是機靈的,知道直接問安國公府的人問不出話來,悄悄跟在後面到了莫憂湖畔,隨便拉著站在湖邊看熱鬧的百姓一問,再看到渾漉漉的季崇易與挨著他的子,哪還有不明白的。
天啦,安國公府的三公子居然和一個姑娘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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