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如同棉絮一般的白雲漂浮在江海上空，天氣蔭涼了一些，兩輛旅遊大駛江海的主乾道時，車男男的學生們指點笑鬧，興致盎然。

“靈靜你還真的決定到維也納去啊?”

中間的座位上，東方婉皺著眉頭，詢問坐在窗邊的靈靜。這幾天在桂林，的興致一直不怎麼高，東方婉在這方面還算得上敏，自然能夠發現，回程的途中再聊起北京的學校時聽到這個消息，也大概有了答案，估計這個答案也是掙扎了好久才做出來的，這次的旅行，大概都在考慮這件事吧。

“維也納的環境……應該會好一點吧……”扭過了頭，靈靜的臉上出一個清澈的笑容。

“呃，你既然決定了那就……什麼時候?臨走之前大家弄個聚會啊，怎麼樣?”

“大概……明天吧……”靈靜微微聳了聳肩，“有些急……”

“啊?怎麼這麼快的！”

“所以才趁這之前跟大家去旅遊啊。”

將靈靜當值得結的朋友，對於忽然說要走，這方面一向單純的東方婉自然有些傷，拉著嘰嘰喳喳地說話。作為來說，自然是清楚靈靜、家明、沙沙三人之間那種從小累積起來的的，心中也有些疑，但這時自然也不可能將這種話問出來。囑咐了一番到國外要好好的之類的話，將自己的電話寫下來給，快到車站的路上，倒是問起家明的況。

“……他待會會過來接你吧?”

“家明他……大概不會吧，或許是沙沙，我跟打過電話說今天這個時候到。不過今天早上地電話一直打不通的樣子……”

“我覺得家明一定會過來的啦，你們那麼好……不過也沒關系，如果他不過來，我哥今天來接我。我們可以先送你回去啊，你可別多心哦，我哥當初是喜歡你來著，不過他已經改正歸邪了，呵呵……”

說話間，大的速度已經降了下來，車上地同學們互相招呼著，男生將行李從架子上拿下來。生們紛紛戴起了遮帽、或者手上拿著遮傘，怎怎呼呼地準備下車。不一會兒。那大停妥，一群人前呼後擁的往車下，片刻之後，外面便了一片遮傘的海洋。

靈靜的東西不多，但是加上在桂林跟著東方婉被強迫著買下的一些七八糟的東西。也裝了一個大大的旅行袋，有男生想要幫拿，被搖頭拒絕了。再度回到了江海，的心中複雜得像是打了一萬多個蝴蝶結，不想下車，但終究還是被東方婉拉著，混進了人群中，一踏上下方地土地，幾乎到全的力量都在一瞬間被空了。在車上還顯得從容地心境一掃而空，四周是興的人群與一把把五六的傘，心臟被什麼東西死死揪了一把，完全不上氣來，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下一刻，東方婉拍了拍的肩膀:“喂、喂……”手指著前方，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靈靜有些茫然地過去。都是人，背影、側臉、笑容。分不清楚誰是誰。

一隻手提著旅行包，被東方婉拉著，有些踉蹌地在人群中走了幾步，隨著景的移，目才終於從人群中穿了過去，正從停車場對面朝這邊走過來地，不是家明又是誰?

“看來我哥沒機會嘍……”東方婉在旁邊惋惜地歎了口氣，臉上倒是笑得開心。

不知道自己臉上此時到底是一副怎樣的表，靈靜咽了一口口水，覺間發出好大的“咕嘟”聲響，腳步是僵的，目往著那道走近的影，怎樣也沒辦法移開，片刻，他穿過了人群，走到近前，提起了的大旅行包，順口與東方婉聊了幾句，但也聽得不是很清楚。

目移到他的手臂上，那天被自己劃了一刀的地方，繃帶已經不見了，或者說到了手腕上，到底為什麼呢。想著這件事，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找不到可以開口的話語，直到家明說了句:“我們走吧。”才皺了皺眉，跟著他穿過了人群。

“上午地時候去了沙沙那裡，說你這個時候到，我過來接你……”

“沙沙的電話，我沒打通……”覺得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啞。

“們幫會的事，最近正弄得七八糟，沒事的……”

出租車很好欄，出了停車場，門口就有，家明拉開車門，靈靜坐了進去，順手接過了旅行包，卻沒有往裡面讓的意思:“謝謝你來接我。”好艱難的說過這句話，砰地一聲，將車門拉上。

小車發，逐漸遠離，不遠地路邊，一輛桑塔納的門打開了，東方路走出來，著站在這裡地家明，微微有些疑，與此同時，東方婉從後方跑了過來:“喂，家明，是不是因為靈靜要去維也納，所以你們吵架了?”

“呃，沒有吧……”

“安啦安啦，現在都是大家為自己打拚的時候，反正……再好的朋友到這個時候也得分開一陣子啊……”東方婉用自己的方式安幾句，東方路此時也已經走了過來，打個招呼，隨後讓妹妹自己去車上，待到小妹識趣地走開之後，方才歎了口氣。

“沙竹幫的事，方之天這邊的確沒反應過來，不過，無論如何應子都是應海生的兒子，這件事很麻煩，老實說，應海生的勢力，你也明白的，而且應子嵐對這個弟弟真的很關心，雖然當事人不怎麼領就是了……呃，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已經從自己的渠道得知了這件事的始末，東方路說的話，就與方之天地沒什麼兩樣，此時得到的。也是同樣平淡的回答。

“再說吧……”

“呃……現在炎黃覺醒部高層都已經知道了你的份，現在也有相當多地人覺得你跟簡素言就是同一個人，老實說，殺守滄這一手。你做得太漂亮了，我反倒擔心這之後會有大問題出，高天原、炎黃覺醒、幽暗天琴這樣的組合本就是建立在外患的基礎上的，現在外患沒有了，接下來，可能就是憂了……”

“嗯。”家明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轉離開，看起來對這些事已經完全不在乎。東方路看著他的背影，頗有些疑地瞇起了眼睛。待到走回桑塔納的車門邊，東方婉的話倒更是使他愣了半晌:“哥，你知道嗎?靈靜要去維也納了呢。”

“你說什麼！”

一路回到武館，看見父母的笑臉，靈靜才勉強打起一些神來。

“……這個是從桂林遊七星巖地紀念品。這個是給媽媽你買的子，爸爸，這個給你地鎮紙，這個給沙沙，這個……這個給家明……”

將背包裡的東西一件件的收拾出來，雖然努力想裝出非常興的樣子，但靈靜的興致不高，葉氏夫婦也能夠看得出來，兩人地神也微微有些憂慮。

從維也納的通知書過來開始便一直試圖說服兒出國留學。但兒突然打電話回來說要走，然後還必須是明天就走，就實在令這對父母到了不安的緒，一方面利用這一兩天的時間給兒準備好了東西——各種出國手續、證件之類是早就辦好了的——另一方面，經過了商量，他們也大概猜測著兒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此時心中有了某個結論。一時間卻不好問出來。知道兒看似弱實則執拗的格，也知道許多事自有考慮。反正出國是好事吧，煩惱這樣的事哪個年紀的人沒有呢，或者出國回來之後，也就漸漸淡了。

大概分好了禮，靈靜坐了一會兒，隨後去洗了個澡，換上一乾淨涼爽地夏裝，回到自己的臥室不久，看見母親走了進來。

在浴缸裡抑著聲音大哭了一場，這時眼睛還有點紅，臉上也隻好努力綻放出一個笑容:“太累了，剛才在洗澡的時候差點睡著了……”

“嗯。”段靜嫻點了點頭，在靈靜邊坐下，手抱住了兒，靈靜也就偎依在了母親的懷裡:“媽媽……”聲音微微有些哽咽。

抱著靈靜好一會兒，段靜嫻用下親昵地著兒的頭髮:“我和你爸爸想了很久，是因為家明吧……”

青春期的煩惱誰都有經歷過，兒、家明、沙沙這三個小兒之間的關系，他們自認為是明白地，現在家明跟沙沙是男朋友，兒在其中那麼久，說是純真友誼，那當然是有地，這種由年時期起便擁有的純真，或者延續一輩子都不足為奇，也是因為這樣，他們沒有對三人之間地來往做任何反對，但長期的相下來，大家又是青春萌的年紀，兒若是對家明有了些好，那又有什麼出奇的。

原本三個人從小一塊兒長大，葉氏夫婦也是看好兒與家明這一對，甚至在家明與沙沙的關系未公布之前，便想過了將來讓靈靜嫁給家明，然而後來讓沙沙捷足先登，他們自然也沒有辦法。現下想來，家明和沙沙最近來武館來得了，兒突然就說要去維也納，一下決定就要立刻走，多半就是發覺自己對家明的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方面喜歡家明，另一方面沙沙又是最好的朋友，這樣的況下，自然也只有遠遠的離開。

這樣的事裡無分對錯，家明和沙沙是對的，兒自然也沒錯，而到了現下這種況，他們自然也支持兒去維也納，青春啊、啊……時間總會慢慢地衝淡一切，事實上現在只是最純粹的年紀，或許將來的某一天，家明和沙沙就分手了。靈靜再回來，兩人順理章地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並不知道事的真相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含蓄地安了一陣子，靈靜抱著母親。卻是什麼也不說。時間接近下午五點，段靜嫻起去廚房準備做晚飯，見靈靜一臉疲倦的樣子，讓先睡一會兒，不過，片刻之後，靈靜那略顯單薄地影出現在了廚房門口:“媽，別煮我的飯了。我想……出去一下……”

“呃……”葉媽媽拿著鍋鏟，似乎想說些什麼。愣了一愣，終於沒能說出來。

“那個……去家明……和沙沙那裡，我明天要走了，大家慶祝一下……桂林買的禮也要給他們帶過去……那個……”

“知道了，快去吧。”葉媽媽的臉上出一個笑容。“去晚了可趕不上晚飯了。”

站在門口努力掙扎著笑容，看著母親地笑臉，靈靜忽然衝過去，抱住了:“媽媽，謝謝你……對不起……”無論如何，兒要出遠門，始終擔心的永遠是父母，此時看著那笑容，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掛著的、傷的是自己的。卻忽略了家人的。不過，青春本就是如此，拍了拍兒的肩膀，段靜嫻輕聲道:“別傻了，快去吧……”

“唔……”靈靜跑出廚房，眼見著父親正在客廳裡幫檢查著要帶走的東西，從後方也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臉上親一口跑掉。葉涵迷地回過頭來:“怎麼了怎麼了?”

轉眼間，靈靜跑出了房間。

從父母那裡到地溫馨。其實無法衝淡心中的那份委屈，這種事不是算題，無法一加一等於二一減一就消除，坐公車來到聖心學院門口，大大地夕下，還未開學的聖心學院前方廣場也顯得空落落的，走過這裡時，想起以往從這邊一塊上學，晚上吃過飯後的一塊散步，那雙雙對對的人影就仿佛走在地邊，由此以來，心中更是難得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