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氏訕訕地著眼淚，“三天也是好幾天……小草，你爹去了，你們姐倆可不能不管。”

跟在小草后的李嬤嬤上前一步溫和勸道，“陳老爺雖去了，但您堂下尚有陳夫人為您奉老，您讓二姑娘越過陳夫人照管您，不是陷陳夫人于不孝麼？”

陪在老夫人邊不讓講的早鶯，聽李嬤嬤把火往自家夫人上引，攔住皮氏就要說話。可還沒開口就見小草后那個太監抬眼看著。自跟著柴玉媛學武的早鶯，也被青信的目嚇住，不敢了。

剛要罵人的綠蝶又是一陣狂羨慕。這青信貌不出眾，刷白的臉配上這狠厲的眼神，實在是太帶勁兒了！

皮氏哭得更兇了，“嬤嬤您不知道，不是老想陷于不孝，是真的不孝。我兒去了后，生氣就拿鞭子打老，您看老上，道子還沒下去呢。”

皮氏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兒子死了，以后讓靠著柴玉媛過活，那還不如讓去死。偏生的，不敢去死，除了柴玉媛，能住的就只有小暖姐倆了。

看熱鬧的眾人見到皮氏胳膊上的傷，又開始同心泛濫，紛紛指責柴玉媛不孝。柴玉媛還是承平王府的郡主時，就暴好打殺奴仆，親了又打丈夫，丈夫死了又改打婆婆了。

這等惡婦不家法置干嘛，留著過年嗎？

青信開口了，“老夫人講的若是實，您便去京兆府告兒媳不孝。我大周朗朗乾坤，容不下這等無辜打罵老人的晚輩。”

一聽告狀，大伙兒更來勁兒了，“對，告，去告！”

皮氏哪敢去衙門告狀，覺得這白臉無須男人絕對沒安好心，“小草啊，這位是？”

小草很隆重地介紹青信，“他是伺候貴太妃多年的、晟王府的二管家，青信公公。”

一聽這位是在大人貴太妃邊伺候的公公，門口的大活兒對他的態度由懼怕，改為了羨慕！

如果能去大周第一人邊伺候，當太監他們也愿意。

皮氏眼睛也亮了，“你姐得著信兒了？”

小草搖頭，“我姐還不知道，我娘和貴太妃說先瞞著我姐，讓我和李嬤嬤、青信公公和綠蝶過來幫忙。，我爹的媳婦敢打你，這就是犯上，走，咱去擊鼓，告！”

皮氏……

綠蝶也勸道，“您別怕，朝廷會給您做主的。”

“是啊！”

“走吧！”

門口看熱鬧的一個比一個積極。

皮氏卻不肯去，“你倆妹妹還小著呢，離不開娘，舍不得倆孩子沒娘，吃苦。”

眾人一陣掃興，小草深以為燃，“還跟以前一樣好。當初您就是舍不得我和我姐沒娘，才把我們娘仨一塊趕出陳家，說讓我倆跟著娘一塊去要飯的。”

院門口的眾人一陣起哄，臉上的表一個比一個彩。

皮氏覺得小草不是來幫忙，就是來氣的。知道這死丫頭皮子厲害，自己說不過，便轉求起秦家村的里正，“韓二哥，您這大老遠的來了，咱們家里連個讓您坐下歇歇，喝口水的地兒也沒有，二哥可別挑理。”

韓二爺也是個場面人，會說話得很，“大伙兒在一個村里住著，不會在這時候挑理。祖謨去了，弟妹拿個主意，咱們大伙也好知道怎麼搭把手。”

“我兒被青柳那小賤人殺了，死得冤枉啊。”皮氏終于找到了給做主的人，放聲哭了起來。這一哭，花銀子雇來的那四對男也拉開嗓子捧場。

等們哭過這一陣兒，韓二爺才道，“京兆府的爺們早晚會把犯人抓回來的，這事兒咱們幫不上忙，弟妹還有別的事兒沒？”

皮氏不哭了，連忙點頭，“我陳家現在剩下的不是孤兒就是寡母，祖謨的尸首怎麼送回鄉安葬，還得靠著里正和大伙兒給拿個主意。”

早鶯終于找到了能說話的機會，“老夫人，夫人已經請了二舅老爺幫忙，二舅老爺已安排了人送老爺回鄉。”

聽到柴玉媛已經找好了人，皮氏知道兒子能回鄉如土，心里安穩了些，便又想著這還活著的該怎麼辦，“這件大事兒是解決了。可二哥也看到咱們這府里沒一個頂用的人，還得勞煩大伙給搭把手。”

盡職盡責的陳忠聽了老夫人這話，心里很是不忿，卻也只能低頭忍著。

還不等韓二爺開口，李嬤嬤便道，“奴婢過來前還得了貴太妃的吩咐，若是您這里不夠人手，就讓青信公公和奴婢留下來幫忙料理。”

“不，不用！不敢勞煩公公和嬤嬤。”皮氏看著李嬤嬤和青信就，恨不得立刻把他們送出去，哪還敢留下他們幫忙。

韓二爺再問，“弟妹不是剛還說讓大伙兒留下搭把手，咋這又不用了？”

“這……”皮氏苦著臉，只是想韓二爺他們留下為自己撐腰，好讓柴玉媛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欺負自己。晟王府的人留下，怕是不用柴玉媛，他們就能把這老骨頭折騰散了啊。

陳三主站了出來，“嬸兒，我留下來幫忙。”

皮氏眉頭跳了跳，就陳三這三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德行，留下有什麼用！

不過有個人總比沒有的好，皮氏點了頭，又道，“二哥，家里這狀況您也見了。兒子去了，我還得養著兒媳和倆孫吃飯、穿，家里也沒個進項……”

說著，皮氏了眼淚，拿眼看小草。自己喪夫又喪子，還無孫兒送終，是個人就的可憐，就不信這麼多人盯著，小草敢不管。

小草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讓小草養著您和陳家這一大家子人？”

皮氏老臉了，當著這麼多人真沒臉點這個頭，而是賣慘道，“也不是養……就是在我們為難時，小草你……能給和你的倆妹妹一口飯吃……”

小草非常慎重地點頭，“，我現在跟著我娘住，吃穿用住都是我娘給的，要周濟您和我爹的倆閨也得用我娘的錢，我回去問問我娘，再給您答復。”

皮氏還沒開口應下，躲在靈堂后的柴玉媛再也忍不住了，“不用，我的兒我自己能養，用不著接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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