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你從兵部出來時面不好，可是出了什麼事？”易王吃了幾口茶湯，先開口了。他在此等了一會兒，自然見到三弟出兵部出來時的模樣。

三爺點頭，“定北軍大元帥的折子送到了，被北軍圍困的黑山叛軍毫無突圍之意，也未見軍心渙散。烏桓幾次佯攻，他們也只防守不出，定北軍中不將士已生急躁，烏桓請示，半月黑山叛軍仍無作，就全力攻破山口，擒拿反賊。”

此等大事，兵部尚書自然無法決斷，才請了三爺到兵部與部的員詳商。

按說，事關二十萬大軍的行軍作戰部署，閣老參議后應送圣上覽，不過此君非彼君，呈給柴嚴景看，也不過走個形式罷了。

閣老合議之事，柴嚴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是推不翻的。

易王也覺得事關重大，疑道，“圓通想干什麼，他究竟有多存糧？”

三爺搖頭，“叛軍行徑蹊蹺，其意不明。”

易王又問，“蔣常勝和仁郡王那邊可有消息？”

“前日送來折報，丟失軍糧已全無蹤跡，仁郡王與蔣將軍在西北安各方，掃除細，黑山叛軍派出的蠱人心的細已大部分被擒。”三爺沒瞞著二哥，徑直講了。

“如此說來，西北局勢尚可。”易王里這麼說，心里卻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兒，不過這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分析得出頭緒的，待后頭他再跟舅舅商議。此時，他還有要事要問三弟。

不過在此之前，他需要有個突破口，“烏羽近來如何？”

三爺面帶憂，“自皇祖母病重時父皇召他回京，他們一行在關外遇到契丹人劫殺后，便失去了蹤跡。我先后派出去三撥人，甚至不惜用小暖的關系，請上清宮的幫忙，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易王眸微轉，“會不會是烏羽的份泄了，契丹人或黑山叛軍將他擒住，想以烏羽要挾烏桓，令他撤軍？”

三爺擔憂的，也是這個，“若真如此，烏羽定會在陣前自盡，鼓舞定北軍的士氣。”

易王沉默片刻，低聲道，“烏羽流的是烏家人的，他很可能這麼做。”

這是二哥第一次開口承認烏羽是烏家脈，三爺抬頭看著他，徑直問道，“二哥今日約我至此，所為何事？”

“我去找劉嬤嬤問過，卻還是有些拿不準，所以想親口問你。三弟，”易王似乎有些難以開口，又似下了很大決心，“三弟妹腹中有幾個孩子？”

“噗——”正在吃面的玄散被易王這句話驚得噴了一桌子的面條。

喜整潔的兩位皇子同時皺眉，又不約而同地瞪著他。

玄散覺得脖子涼颼颼的，他掏了半天沒找到帕子，只得心疼地拿出尚好的的刀皮子把面條清理干凈，站起想躲，“屬下去門外守著。”

“你留在此，以免惹人生疑。”易王見玄散驚這樣，便知他對此事毫不知。

玄散是三弟的侍衛，他都不知道，那小暖腹中是雙生子的可能便小了許多，易王心中稍安。

三爺問得更為直接，“二哥是想問父皇是不是我殺的吧？”

易王面帶苦，“二哥不信你會下手殺父皇，只是想知道你在這過去的半年中做了什麼。”

乖乖……這哥倆真是一個比一個敢說……玄散筆管條直地站在旁邊，這下連頭都不敢抬了。其實，三爺什麼也沒干，他只是撤回自己的人，袖手旁觀來著……

三爺輕聲道，“小暖懷孕五個多月時，秦安人便說的肚子大，可能是雙胎。”

二皇子心頭猛地一跳，認真聽著。

“事關重大。我請名醫為診脈，卻無一人敢斷定腹中是雙胎。過了六個月后，我又請穩婆為胎。與劉嬤嬤一樣，們都說是一個。但有一個穩婆提出令一種可能：小暖腹中可能有兩個孩子，不過它們一前一后呆在母胎中，所以不出來。”

對只能到小暖腹中有一個孩子這件事，三爺也覺得差異。這是老天在冥冥中助他們夫妻，還是師無塵和張玄崖都看出，小暖腹中真的只有一個孩子？

三爺繼續道，“不論如何，我不得不為小暖腹中是雙胎而籌劃。所以我在天章閣加倍，母妃也在宮中努力討父皇歡心，求的就是小暖一旦生下雙胎，孩子也能多一份安穩。”

“竟是為此。”易王豁然開朗！

他就說嘛，在宮里當了二十多年冷人的華貴妃，這幾個月怎忽然殷勤出宜壽宮，纏著父皇不放手了！

三爺哪是加倍辛勞，他是加倍使喚盧正岐吧！玄散默默為天章閣日夜辛勞的盧大人，掬了一把心酸淚。

三爺點頭，“二哥，且不論我難以及父皇的丹藥，便是我能，也會先讓母妃避開，以免直面腥。”

雖然府上的江埕說父皇駕崩時華貴妃在宜壽宮中，是三弟反行其道：正是為了洗弒父的嫌疑。但易王更信三弟對華貴妃的孝心，“這一點，二哥信你。”

三爺苦笑，“若說我之前還有幾分擔憂，在父皇賜下雙鹿角后，我心中已有八分把握，又何須冒死行此大不韙之事？”

父皇親獵親割的雙鹿角，吉瑞之極。三弟妹在得父皇賜的雙鹿角后生下雙生子，也屬天降祥瑞。易王將這兩件事放在一，立刻想出數套可行的計謀。

他能想到的事，UＵ看書 www.ｕukanｓhｕ.ｃoｍ三弟不只能想到，還能做到。

如此說來，三弟確實沒有謀殺父皇的機。

二皇子消除了心中的芥，笑容也真切了許多，“得知封江兆叛主之后，父皇心底已不再信他的解夢虛話。骨連心，三弟的孩子便是父皇的孫子，若是父皇還在世，就算三弟妹真的生下雙胎，父皇也不會讓們母子分離的。”

三爺微微點頭，心中卻跟明鏡一樣。

建隆帝待二哥確實有骨之，但對三爺就不一樣了。

在建隆帝眼里，李皇后是正宮，二哥是嫡子；而自己的母妃是“玩”，他無論怎麼努力，在建隆帝眼里也不及二哥。

所以，建隆帝放在墻錦盒中大行詔上將皇位傳給二哥，而不是他柴嚴晟。還留下那樣，能將他柴嚴晟置于死地的詔！

三爺收斂中肆的憤怒，嘆息道，“不瞞二哥說，小暖前幾日暈倒后，小弟便心慌得厲害。恨不得寸步不離地守著，生怕腹中的孩子不足月就想出來。”

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爹的易王，對三弟的張，完全不能同。孩子在弟妹肚子里，你守著，能有什麼用？

他早就知道三弟在意三弟妹，竟不知他已到了如此瘋魔的地步。易王看著三弟，竟生出幾分憐憫來，“三弟妹的運道極好，吉人自有天相，定會母子平安的。”

三爺點頭，又低聲問道，“二哥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