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晌，小暖又跑到城里，化做秦日爰出現在綾羅坊的后門，八個壯實伙計和兩輛馬車已停在路邊等候。

見小當家來了，展柜和這次進山伙計小隊領頭人何大力趕忙帶頭行禮，“小當家，都已備好了。”

小暖接過展柜遞上來的單子翻了翻，油鹽醬醋、針線布料、小農等都是實用的東西，便滿意地點頭，“非常好！你們八個聽著，這一趟進去不管能不能帶出貨來，除了這幾天的工錢照發，每人再開一貫的辛苦錢，何大力做為小隊長責任重大，加倍，二兩！”

“多謝小東家！”七人立刻眉開眼笑，何大力更是干勁滿滿。

“如果帶出貨，不管賺多錢，我都拿出半來給你們年底發分紅，給大伙添年底買辦年貨的錢！”

大伙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還有這等好事兒。

小暖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過，若是你們哪個了行蹤，不止一文沒有，還要逐出綾羅坊，可聽明白了？”

“明白！”大伙立刻里正。

“好！記住，這一趟安全最重要，不管能不能帶出貨，你們都要平安回來，家里老還等著你們回家呢。”小暖叮囑道。

大伙覺得心里暖暖的，又有那麼點兒沒底。小當家開出這麼好的條件，這一趟山莫不是很兇險吧？

小暖一抬手，早就準備好的玄其和玄咎不知從哪里忽然竄出來，輕飄飄落在小暖邊，將綾羅坊本就心神不定的九個人嚇了一跳。

“這二位是我請來的高手，他們會跟你們一起去一起回來，別的不敢說，大伙人安全絕對沒問題。這一路上你們七個聽何大力的，何大力聽何大哥和何二哥的，可明白了？”小暖明確劃出指揮鏈，以免真的發生意外，他們自陣腳。

“明白！”大伙立時有了底氣。

被稱為何大和何二的玄其玄咎面不改，分別上了馬車，啟程！

小暖目送他們走遠了，才和展柜回了綾羅坊。

展柜給小暖奉茶后，忍不住提醒道，“小當家行事如此高調，只要是有人去查，遲早會被他們查出真相的，到時怕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兒家，總是會被人看輕了。

小暖笑了，“柜叔放心，我自有安排。”

展柜接著道，“小人給您準備輛馬車吧，有馬車出也方便些。”

作為家近萬的綾羅坊小東家，卻天天從村里走到城里來照看生意，說出去誰能信啊！

小暖搖頭，“走幾步沒壞，而且我家院子小，我娘不想養馬添人。”

展柜忍不住默默地想了一會兒，才建議道，“小當家不如在城里買大院子，將夫人和二姑娘都接過來再找幾個可靠的仆從奴婢過去伺候著。小人的孫已滿七歲，雖然愚笨但還算勤快，若是姑娘不嫌棄可以讓先過去。”

小暖又搖頭，“多謝柜叔，主要是我娘親不想住在城里，喜歡鄉下，那里有田有山，有悉的鄉親和親人。”

娘親雖然沒說過，但小暖知道對外公外婆雖然又怕又失，但還是希住得離他們近一些。這種復雜矛盾的，沒有人比小暖更明白。以前也因為同樣的心，一直呆在媽媽工作的城市里沒有離開。

展柜又忍不住問道，“可二姑娘還小，若一直住在鄉下不見什麼世面，長大后議親怕會被大戶人家……挑理。”

小暖本沒打算把小草嫁到表面鮮、實則一肚子迂腐的大戶人家去，不過也知展柜是好心，還是謝道，“柜叔言之有理，我多想想，看怎麼找個兩全其的法子。”

展柜臉上，果然帶了真心的笑容。

他早就分析過現在的況。以姑娘的能耐，早晚必大，而且最難的的是姑娘通事理，心開闊，待仆從也寬厚。他作為姑娘的第一心腹，只要夠忠心，夠有用，必得重用。

說不定，他興許能當上大管家！

如果是那樣，將來姑娘招贅門的夫婿都得敬他幾分，他的兒孫也會跟著沾，得些面的差事！

只要姑娘家越好，他們的日子就越好……

六歲的小展潛抬頭看著傻笑的爺爺問道，“爺爺，您這是咋了？”

展柜繼續傻笑，“無事……潛兒啊，你要跟著小當家學真本事，咱們家的好日子，來啦！”

至于被展柜隆重期待的小暖，此時已坐在霓裳布莊門口喝茶了。

看著旁邊一溜五家賣兒家小件的攤子，心中一陣唏噓。

任何年代都一樣，發現什麼賺大錢，大家就一窩蜂地上，然后利潤就被分攤了，誰也賺不到多錢。

如果在現代，企業還可以靠專利保護，在一定期限不別人模仿得到超出行業平均水平的利潤。但在這里，本就沒有專利一說，任何一點創新，只要被人看明白了，就會被模仿去換錢，自己家也無可奈何。

所以在這里，各行各業才會像守護生命一樣守護自己的本事，注重家傳，注重師徒傳承。

想要賺大錢，你要麼有獨到的手藝別人模仿不了；要麼就握住命脈，讓別人不進來——這就是壟斷；要麼就廣布店鋪，讓他們知難而退！

小暖要三手一起抓，手藝加壟斷加布鋪子，兩年拿下登州布匹買賣的半壁江山！

接過賣茶遞過的熱茶，勢在必得的目鎖定霓裳布莊的招牌，將店里的矮胖小胡子掌柜木桶看得一陣發涼。

“那就是綾羅坊的小當家？”

他邊的伙計點頭，“就是他，據說是趙書彥的遠方表親，剛從外地來的，綾羅坊以后全歸他管。”

“去把他的底細打聽清楚，爺怎麼看著他這眼神兒，好像跟咱霓裳有大仇似的！”

小暖到這兒，就是給他們看的，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大大方方地任他們猜忌，與賣茶閑聊起來，“這位大嫂，別人都在賣首飾，為何你還賣茶？賣首飾應比賣茶賺錢吧？”

賣茶笑了，小聲道，，“爺見到最中間那個攤子沒？那擺攤的是小婦人的小姑子，左邊是小婦人的娘家妹妹，右邊是堂妹，再右邊是好的鄰居。”

也就是說，五個賣首飾的小攤，三家都是的，一家是聯盟，真正的對手只有一個！

“這是為何？”小暖接著問，想看到底怎麼考慮的。

賣茶笑道，“就是為了站好位子，其他人來了也賺不到錢。您看我邊這攤主，是街道司張大人的小舅子的嫂子，小婦人一個村長大的姐妹。”

原來這最后一個也不是對手而是靠山！

與自己說這些，是為了警告吧？

小暖哈哈大笑，“大嫂非常人也！”

從烏府乘車歸來的嚴晟聽了這悉的聲音，挑開車窗簾，見到與賣茶聊得正歡的小暖，挑挑劍眉，“木開。”

“屬下在！”

“去把秦日爰請上來！”

“秦日爰？”木開眨眨眼睛，這是哪號人，竟讓三爺用力“請”字！

嚴晟修長有力的手指一指，“那個青年。”

木開看過去，頓時上一，心說那不是專拍黃瓜的陳小暖麼……掌家小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