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心道:“既然已見過夏蕓,再裝不認識便不好了。況且這雨一時半刻也下不完,不如借他一把傘讓他家去。”心里到底敬重讀書人,見他肯賣字抄書補家用,便又添兩分尊重,微微行了禮笑道:“原來是小夏相公,怎麼在這兒躲雨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香蘭本是隨口一問,卻正問到夏蕓心虛之,他本就是來這兒瞧香蘭來的,聽了這話臉發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香蘭卻以為夏蕓只見了自己一面,已不認得了,便笑道:“我是陳萬全的兒,昨日咱們見過的。”
夏蕓方才拱手行禮道:“這廂有禮。”
香蘭便道:“天上的云這樣厚,只怕雨一時停不了,你且等等,我去給你那把傘。”
夏蕓恨不得同多呆片刻,怎愿意讓去拿傘,又想讓香蘭青眼有加,便輕咳了一聲說:“常言道‘下雨天留客’,留的一般都是貴客,便由它下罷。上一回我去給文昌大帝敬香,原本萬里無云,忽然刮起一陣大風,也同今日這般下起大雨。當時觀里的道長便同我說,這是老天爺留貴客的意思,所以姑娘不必去拿傘,只管讓它下便是了。”
香蘭被這一番話弄得發怔,心道:“這樣沒頭沒腦的說這一番話是什麼意思?”瞅了瞅夏蕓嚴肅矜持的臉,忽而明白過來,暗道:“‘老天爺留貴客’,他的意思是自己便是那個‘貴客’罷?”想笑出聲卻又忍住,抿著笑道:“這麼說公子實在是不凡啦。就連去上香。老天爺都要下雨給留住。”
夏蕓正是這個意思。他自小讀書出類拔萃,被人夸贊慣了,人人都道他定然是文曲星出世,日后必將出人頭地,當做宰。他聽慣了夸耀,便也認為自己不凡,日后必將大展宏圖,可口中卻連稱“不敢”。
香蘭強忍著笑。心說:“這迂腐窮酸書生,倒也呆傻有趣。”口中說:“那這樣一來,我就更該給小夏相公去拿把傘,若是淋壞了老天爺都要留下的貴客大才子,可就罪過了。”
夏蕓聽出了香蘭的調侃之意,卻只覺著說話伶俐可,想再說些什麼,卻見香蘭叩了叩門。守后門的婆子開門見是香蘭,知是宋柯格外看重的,宋柯還特特吩咐過:“香蘭家就住在后街。倘若要偶爾想家了,要回去看看。你不必聲張,悄悄給開了門讓回家便是。”故而滿面堆笑道:“姑娘家去回來了?”
香蘭笑道:“是,還勞煩媽媽給開門。”說著把從家回來前帶的一壺酒塞到那婆子手里道,“這是家里釀的酒,不比外頭的,媽媽吃兩口嘗個新鮮罷。”
那婆子笑道:“那我就厚收了。”心中卻想:“且不論相貌,這香蘭說話行事就比芳高明十倍,說話總是帶著笑,和和氣氣的,辦事總是讓人心里舒坦,芳卻每每一副輕慢模樣,怪道大爺瞧不上芳呢。”側過給香蘭開門。
香蘭道:“媽媽房里可還有余下的傘?原先我家的舊鄰居,在外頭避雨呢。”
那婆子道:“正巧有一把。”顛顛兒的拿了一把傘來,香蘭從門接了,把自己手里那把遞與夏蕓道:“拿去罷,回頭得了閑兒,就把傘送到我家里就是了。”
夏蕓還想再說兩句,卻見香蘭一閃,靈巧的進了門,那朱紅的角門便“咣當”一聲關上了。
夏蕓怔怔站了半晌,有些悵然若失,可轉念又想《白蛇傳》那出戲文里,白娘子和許仙可不是就因一把雨傘結緣麼,如今這一遭可是又應了典故,心里頭復又歡喜起來,撐著傘去了,暫且不提。
卻說香蘭回房,重新換了一裳,又對著鏡子重新梳了個頭,想到方才夏蕓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
如今畫作賺錢,心里也敞亮,若是這樣積攢一段時日,家里便能買房買地了,到時候用心經營,爹再去收些古玩來賣,天長日久沒個不富裕的道理,雖說出差了些,可家境殷實了,自己又書畫過人,卻也并非配不上宋柯。凡事雖不強求,但自始至終都不是屈居人下之人,哪怕瞧得見一線希,也要把日子過得紅火了。
香蘭同房里丫鬟們說笑了一回,忽見宋檀釵的大丫頭卷華來了,香蘭等急忙讓座沏茶,卷華坐下便笑道:“我們姑娘打發我來請香蘭姐姐幫個忙。咱們姑娘在林府叨擾了多日,如今想在家里宴請林家幾位姑娘,還有顯國公家的千金,聽說香蘭姐姐會做些細致的菜肴,還請到時候做上兩三樣兒,也省得去外頭找廚子了。”
香蘭滿口答應。宋檀釵是個安靜人,同宋姨媽住在一,卻天天連屋門都不出,院子里的秋千也從沒見過,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原先宋檀釵一直在林府小住,自從被宋家買了,宋柯便派了馬車,將妹妹接了回來。香蘭屋及烏,因宋柯之故,對宋檀釵也多有護,做了新鮮吃食總給留一份。宋檀釵也每次都有回禮,有時送來一盆花,有時送來時鮮果品,一來一往的倒也和睦。
不多時宋柯歸家,卷華便告辭了。宋柯雖打了傘,可外頭雨下得太大,仍是了一半衫,進凈房沐浴完畢,屋里方才把飯擺了上來。
宋柯狼吞虎咽吃得香甜,撤去飯,重新擺上瓜果熱茶。宋柯便說了些今日的見聞和新鮮事,又道:“今兒個聽俢弘說,林錦樓剿匪有功,雖匪患還未除,卻平定了兩個城池,朝廷的嘉獎令這幾日便頒下來,皇上龍大悅,他只怕要升授將軍了。”
提起林錦樓,香蘭便心有余悸,道:“不過是剿匪,怎就能升大兒了?”
宋柯搖搖頭道:“這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別因他宅里頭一團,為人風流好便小瞧了他,他治下有方,用兵老道,是讀《孫子兵法》的。否則縱有他爺娘老子的蔭蔽,也不至于年紀輕輕便搏出這樣一番前程出來。”
香蘭心道林錦樓豈止是風流好,且脾氣暴戾,唯我獨尊,一的貪嗔癡慢疑。雖說林錦樓救過一回,卻一直將林錦樓當閻王,如今聽宋柯稱贊,心里便有些異樣,便道:“他這樣能打能殺,娶得老婆也是跟夜叉似的兇悍,這一對倒是般配極了。”
宋柯撐不住笑了出來,說:“趙月嬋的名聲場上的人都知道,趙家聲勢又旺,搞得有人想給林錦樓送妾婢都不敢,生怕弄巧拙了。”
香蘭說:“惡人自有惡人磨,也是前世的業障,否則怎麼就他二人到了一塊兒呢。”
宋柯也笑道:“我覺著你我也是前世有緣,否則這輩子怎就一見如故呢?”說著去看香蘭,暗暗去牽的手。
香蘭紅了臉,啐了一口道:“呸!不要臉。”起便躲到次間去了。
宋柯只是笑。一夜無話。
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宿,余下幾日仍然細雨綿延,宋檀釵宴請之事便往后推遲了幾日。到了第五天清晨,天空放了晴,巳時正,宋家大門口緩緩來了兩輛馬車,原是林家姑娘并顯國公之鄭靜嫻到了。
門口涌出兩個婆子,拿了布將門口掩了,小姐們方才一一下車,扶了小丫頭的手往里頭走,郭媽媽親自在門口迎接,口中時不時叮囑道:“姑娘們看腳下,昨兒個剛下過雨,地上。”
一眾人走到垂花門。香蘭悄悄躲在抄手游廊的柱子后頭向外張,只見走在最前頭的是林東綾和的丫頭南歌,后面跟著林東繡和的丫鬟寒枝,鄭靜嫻帶著丫頭背著手走在最后。
宋檀釵站在垂花門相迎,見人來了忙下了臺階,上前親親熱熱的往宅里讓,林東綾道:“二姐姐染了風寒,今日便不能再來了。”
宋檀釵口中道:“我家倒是有幾丸藥,治風寒再好不過,回頭綾姐姐幫忙捎過去罷。”
待小姐們都走了進去,香蘭方才回了房,心中暗道:“聽林府里下人們嚼舌頭子,說林家未嫁的三個小姐都對宋柯有意,如今林東綺就要訂親,索為了避嫌,連宋家都不來了。還有林東綾和林東繡,兩人今日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想來還存了旁的心思。”
不出香蘭所料,這二人正是藏了心思,知道芳是在宋姨媽跟前得臉的,便悄悄打發心腹丫鬟去跟打聽。小姐們自在房中高談闊論,互相取樂,南歌、寒枝并鄭靜嫻的丫鬟悅兒自去找芳說話。
南歌便問道:“你們家姑娘怎麼不在林家住了呢?還有宋大爺,也總不往府里頭去了。”
寒枝道:“莫非是因為學業太忙?可也要注意保重子。”
芳心里正憋著火氣,便冷笑道:“倒也不是為了學業,是他房里新來個天仙,迷了大爺的眼,讓大爺拔不了。”
南歌與寒枝面面相覷,齊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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