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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珠和魏元諶跟著周擇笙走進了室。
祭案上擺著供品,都是父親、母親平日喜歡的吃食,顧明珠激地看向七叔,七叔想得很周到。
顧明珠拿起香,就著燭火點燃,然后恭敬地送香爐中,父親、母親過世十余載,終于沉冤得雪,如今還迎來了兒的喜事,父親、母親泉下有知定然十分高興。
魏元諶也上前上香,然后起袍子與顧明珠一起跪下行禮。
顧明珠想要開口阻攔,跟魏大人還沒有親,魏大人不必與一起拜祭父母,側過頭卻對上魏大人那雙明亮的眼眸,魏大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顧明珠心中一暖。
這對璧人一同下拜,本來沉悶而冷凄的屋子里,仿佛帶了些喜氣似的,青煙裊裊中,周擇笙似是看到大哥和大嫂并肩而立,笑著看阿珺。
周擇笙眼前不一陣模糊。
許久之后顧明珠和魏元諶才站起。
“飯菜都備好了,”周擇笙道,“我們去堂屋里說話。”
顧明珠點點頭。
三個人重新回到了堂屋中,周擇笙道:“我將你父親、母親留下的件兒全都整理好了,這些東西理應由你置,你放心族中我知會過了,不會有人問起。”
顧明珠道:“謝謝七叔,我挑選一些帶走,剩下的還要勞煩七叔給周氏族中,父親生前關切周氏子弟,父親注解的那些書籍,或許對周氏進學的子弟能有些用。”
周擇笙應下來,然后他拿起酒壺:“今日是喜事,七叔代替周家長輩與你們喝一杯。”除了他們之外,不會有人知曉,今天也是周家大小姐商議婚事的日子,顧家要歡喜,周家也要歡喜。
一杯酒下肚,周擇笙覺得整個人都暖暖的,藏在心底的那些悲涼也被驅散。
顧明珠也將酒杯湊在下,酒辛辣,但回味兒卻是甜的。
周擇笙看向魏元諶:“可要好好對阿珺,否則還有我這個七叔為做主。”
魏元諶道:“七叔放心。”說著轉頭目與顧明珠織在一起,他那眼眸含笑,似那拂面的春風。
想到一樁事,魏元諶道:“七叔可去嚴家赴宴了?”
嚴老將軍主掌天津衛,周擇笙曾在嚴老將軍麾下任職。
周擇笙的神一僵:“去過了。”
魏元諶含笑道:“那七叔怎麼說?嚴老將軍在人前一起褒獎七叔,這次七叔回京中任職,也有嚴老將軍從中舉薦,可見嚴老將軍對七叔十分看重。”除此之外,嚴家還有一個未嫁的小姐,魏元諶猜測嚴老將軍有嫁的心思。
周擇笙終于道:“嚴家三小姐很是不錯。”
周擇笙很欣賞嚴三小姐,子直率而且十分孝順,憑這些就是良配。嚴老將軍對他一直不錯,可他從來沒想到結親這樁事上,其中可能有魏三爺順水推舟。
覺到被兩個娃娃盯著,周擇笙吞咽一口,他好歹是個長輩,婚事還要晚輩心,剛剛他還囑咐別人,現在就風水流轉,來到了他頭上。
顧明珠道:“那我們也恭喜七叔。”沒想到七叔的喜事也這麼快就來了。
周擇笙飲下手中的酒,臉頰也跟著紅起來。
幾個人又說了會兒話。
周擇笙看向窗外:“周老太太欠下族中不銀錢,我想將請族中長輩出面,將這宅子收回去。
周老太太現在住的院子,留出兩間房,給居住。剩下的周圍都砌上圍墻,單獨隔出來,我向族中買下,以后這里就由我來打理。”
顧明珠目微遠,想起周老太太教的那些規矩,無時無刻要在人前保住面,現在兩個兒子深陷大牢,家中的財被朝廷抄走一部分,剩下都要回族里,就連自己也只剩下兩間房屋來住,原本的大宅要讓給七叔,每天看著墻外一片熱鬧,周老太太以后都會在怨懟中度過不得解,這對周老太太來說是極大的懲罰。
最終都是求仁得仁。
顧明珠看向周擇笙:“七叔要在這里親嗎?那要快些辦了,不能委屈了七嬸。”
周擇笙紅著臉:“不會,我心中有數。”
這話題拉到他上之后,怎麼就出不去了?不該是他看著魏三爺和阿珺臊的嗎?
……
京外一荒廢的莊子上。
這次謀反員的眷都被關押在這里等候朝廷審訊。
周二太太看向憔悴的周如玥,早就讓人送信給哥哥,讓哥哥來周家將如玥娶回去,這樣如玥就會離周家,誰知道哥哥居然沒來。
現在如玥也被關進了這院子,沒法再出去了。
周二太太憤恨,都是沒良心的,這些年沒照顧娘家,之前兄嫂三番兩次提及如玥的婚事,還勸說,將如玥嫁回娘家最妥當,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是一家人。
如今呢?他們哪里去了?
“母親,”平日里十分冷靜的周如玥,也開始慌張,“朝廷會怎麼置我們?”
周二太太搖頭,老爺活不了,按照慣例罪家眷要麼會被一起死,要麼會送教坊司,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還不快睡覺,每天一早還要起來做活,”周二太太和周如玥怔愣時,管束眷的婆子冷聲道,“你們是遇到好時候了,規矩可能要改了,犯眷不用再教坊司,不過你們這樣的人,也別想再過什麼好日子。”
眷們幾乎都挨過婆子的打罵,周二太太和周如玥不敢再說話,忙躺下休息。
寒氣沿著冰冷的地面縷縷鉆之中,周二太太攥起了手,三弟妹和如璋雖然也被關了族中,但只要以后安安分分,等到族中長輩滿意了,可能就會將們放出來。
而們不一樣,老爺與曹家有牽連,們即便不會被殺,也不會再有困那一天,不知道還有多日日夜夜要慢慢地煎熬。
……
第二天,朝臣們剛出了宮門,就有一個侍帶著人徑直去了懷遠侯府。
管事媽媽稟告林夫人:“夫人,是賜婚的旨意。”
林夫人一怔,娘娘賜婚魏三爺和珠珠?
林夫人忙站起:“快去稟告侯爺,讓珠珠換好服,我們去接旨。”
剛剛安排下去,就又有管事進院子:“夫人,親家老太爺來了,人現在已經到了城門口。”
林夫人一怔,父親來了,怎麼會那麼巧,父親那麼喜歡珠珠,剛進門就聽到珠珠要出嫁的消息,不知道心如何。
唉,老爺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吧?
林夫人又擔憂起來,希父親對老爺能手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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