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計較已定，正要分頭行，許延亮想起了什麼：

“我想起一件事，李華梅的檔案上是有特殊的監控標記的。我們如果臨時用一兩次沒什麼問題，要是以后打算重用，需要參加一些重要行的話，肯定需要出申請。由政治保衛局批準才行。”

“這麼麻煩？這李華梅干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王愷不滿道。

“既然有這個手續就辦一下。我想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周圍說。

南洋公司準備啟用李華梅的相關函件一發出，政治保衛局的相關機構便隨之轉起來。

李華梅雖說“歸化”已經三年多了，但是在政治保衛局的檔案上，不僅屬于“控制使用對象”，還是“常年監控對象”。從“投髡”開始，政治保衛局就給建了專門的個人檔案。

趙曼熊對興趣自然不是因為李華梅，而是他一直懷疑李華梅和李雅有關系。

要產生這樣的聯想并不太難：澳門很小，容不下太多的海盜。

17世紀極有在海上漂泊，整個東亞，包含東南亞在，大概都找不出一二個船長。李雅雖然只是個中葡混的子，但是的名氣整個東亞的港口都有流傳，連遙遠的印度果阿都有知名度。

而李華梅就不盡然了。政治保衛局派人專門去澳門調查了李華梅的況，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沒有什麼人知道這麼個海盜。連“杭州號”都沒人聽說過。加上李華梅和杭州號這離奇的巧合，讓趙曼熊和他的手下們不得不高度懷疑這并非什麼偶然，而是某種必然――有人知道元老院中的“大航海結”。

但是，既然此人知道元老院有“大航海結”，為什麼又要故意用這個組合呢？這不等于在告訴大家：“我有舊時空的信息來源”嗎？

事到了這個地步，政治保衛局便進一步懷疑李華梅背后有其他來自舊時空的人，首當其沖的，自然就是黑爾。

自從黑爾的大名為元老院所知之后，政治保衛局將對李華梅的偵察重點放到了和黑爾之間的聯系上――自然，他們是白費力氣。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證明李華梅和黑爾有聯系，從馬尼拉傳來的報也證實了這一點。

李華梅的活中唯一引起他們興趣的是和祁峰的史。出于合乎理的考慮，周伯韜當然想到了“人計”的可能。

雖說李是個海盜，又是這個時空難得的獨立，但是在17世紀的社會風尚下，對祁元老忽然展開如此主的追求行，顯然不合邏輯……

周伯韜曾經建議是否要將李華梅的“存疑”的況告知祁峰，但是趙曼熊認為這不妥當。

“告訴了他，或許會被他認為我嗎試圖在干涉他的問題――這種惡人當不得。就算最后李華梅真得是個細，祁峰也會把怨恨發泄到我們頭上。”

“不告訴他的話，萬一這李華梅干出什麼不利于元老的事來……”

“我們來個例行公事的‘告知’。”趙曼熊說，“祁峰不是申請要去瓊山嗎？”

“是的，他說想去考察下瓊山的建筑材料供應問題。還申請了考察船――就是杭州號。”

“好，你就以此為緣由，發一個備忘錄給他，說明李華梅歸化時間較短，其歷史問題目前無法得到證實，屬于‘控制使用對象’，建議他不要乘坐杭州號――如果他一定要坐的話，要他多帶警衛人員。”趙曼熊說，“然后附上一個回函條，請他確認后回函。”

備忘錄是發了，并且拿到了祁峰的相關回函，表示自己已經知道這一況，但是不準備改變出行計劃。謝他們的提醒，他會增強警衛的級別。

到回函之后，趙曼熊關照周伯韜，在李華梅邊和杭州號上都要安十人團員。

“杭州號照規矩它的船員整訓過后至要換掉一半人，摻沙子進去很容易。你要設法在留在船上的老人中間發展告員。另外，李華梅的邊，一定要安排一個人。”

“明白了！新收了一個黑人小奴，看上去象東非那邊的。目前在凈化營地里接收凈化。李好像很喜歡，可以從手。”

于是被列了長期監控的名單，不斷的累積著監視報告。然而幾年時間里，什麼有用的報也沒有得到。趙曼熊和他的手下們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窘境。明明知道李華梅來源可疑，甚至可疑說是別有用心的前來“歸化”，但是找不到任何的疑點。

“如果是細，那一定是個冬眠的細。”趙曼熊說，“我們就好好的盯著吧。”

由于沒有掌握李華梅有進一步危害穿越大業的進一步證據，一直作為被監視對象和反諜報工作線索繼續過的小日子做的小春夢。

直到一年多之后，祁峰第一次提出了要和李華梅結婚的申請――照規矩元老院和歸化民后者土著結婚是要向元老院辦公廳申請，而元老院辦公廳的則要責政治保衛局進行相關的背景調查。

汪友的消息并不太準確，嚴格地說李華梅還不是祁峰的妻子，雖然兩人已經同居，祁峰也以“老婆”的份來介紹，但是是元老院還沒有正式的批準這一樁婚姻。

這麼一來，關于李華梅的背景調查便又重新提上了議事日程。這次，政保局很快就發現了新的線索。

元老院在廣東沿海的勢力與日俱增，葡萄牙人也要仰其鼻息。由此造的結果就是元老院在澳門的影響變得極大，獲得報的渠道也通暢起來。加上元老院照相技的大幅度進步，對外報局澳門站很快傳來了消息：李華梅的照片被認了出來。

提供消息的是葡萄牙人。在澳門的葡萄牙人中間，李華梅并不是什麼神人。報顯示：本名李淳。不止一個葡萄牙人指出李華梅就是常年跟隨在李雅邊的“仆”或者“隨從”。而且李淳從李雅邊消失的時間也和李華梅“歸化”的時間相一致。

如此一來，趙曼熊等人長期的懷疑終于有了明確的答案：李華梅的確是李雅集團里的人。

打開了這個突破口之后，原本累積起來的許多監視材料一下便被串聯起來。他們對李華梅的認識也上了一個新的臺階。周伯韜立刻下令對“李華梅－李雅展案”展開調查。

李華梅在東南亞公司任職，長年出海，回臨高之后又和祁峰于半同居的狀態。這麼一來，升格對的監視就等于是在監視元老本人，而且還是相當敏的私生活。周伯韜覺得十分棘手。

既然在臨高有諸多不便，周伯韜就把功夫放在出海的時候。毫無疑問的一點就是李華梅要定期和李雅聯系。眼下他們已經攔截檢查了所有從外面郵寄給的信件，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那麼唯一和李雅聯系的機會就是在海外的時候，尤其是在澳門停泊的時候。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幾個月的監控，他們很快截獲了李雅和李華梅之間的信件。這些信件有的是在澳門，更多的是果阿通過印度商人中轉。

然而信件的容令他們大失所。二李之間的信件與其說是間諜的通訊倒不如說是老板和銷售經理之間的商業信函。

在信函里，李華梅報告每次航行的載貨和貨銷售之后的盈利況，各種賬目往來和到達的各港口的貨需求、價格行。同時還有各國商船的到港離港況。李雅的信件多是命令采購或者運銷某些貨，指令在某地款或者收賬。有時候也會提供各種信息給。看起來兩者似乎是在流商業報。

類似的信件在17～19世紀的英國、荷蘭等各國東印度公司的檔案里屢見不鮮。并無特別值得關注的容。

當然，李雅如果以行劫為其主要活的話，那麼這些報有極大的作用。但是懸掛元老院的旗幟的船只從未遭到過李雅的襲擊，至于襲擊其他國家的商船，那和元老院并沒有什麼關系。況且這幾年也很聽說過蓮花號的行了。

如果說有什麼和元老院相關的事，那就是信件中會提及元老院目前的人事變和軍事態。李雅也常常要提供某些的消息。但是這些消息說白了都是公開消息，任何在臨高的人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搜集到。

僅僅從信函容來看，二李之間的活并沒有及到元老院的利益，也談不上危害。

當然，對外報局和政治保衛局都知道，李雅在多起針對元老院的事件中都起了作用，“元老院的敵人”這個頭銜是當之無愧的。若是在從前，僅僅和李雅有切聯系這個理由就足夠把李華梅或者李淳拘捕審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