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宋居寒家裏跑出來,何故就有些撐不住了。
幸好晚上沒什麽人,不然他提著子的樣子實在難看極了。
他狼狽地跑回車裏,亟不可待地發了車,往家裏駛去。
開到半路,他猛然想起這車是宋居寒給他的,突然胃裏一陣翻湧,猛打方向盤,將車急剎在了路邊。
他疲倦地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六年來,宋居寒對他不可謂不好,房子、車、隔三差五的貴重禮、逢年過節的紅包,一樣沒了他,心好的時候,也會抱著他意一番,總得來說,隻要能忍那晴不定的脾氣,倆人就和睦,宋居寒並沒虧待過他。
至於宋居寒跟別人睡覺、傳緋聞,那不是他能管的,就像他對馮崢說的那樣,宋居寒不喜歡他,不是宋居寒的錯,倆人之間既無承諾、也無約定,他很清醒地知道,他從宋居寒那裏會到的痛苦,都是他庸人自擾,都是他心甘願。
他以為經過這麽多年的磨合,他已經能忍宋居寒的很多劣跡,可他今天還是低估了宋居寒混蛋的程度。
他從屜裏出半包煙,又了半天,才找到了打火機。
因為宋居寒不喜歡,他想煙也是藏著掖著。
他打開車窗,任冷的風灌了進來,煙霧寥寥升起,模糊了他的視線。隨著尼古丁的味道在肺裏兜了個來回,他覺混的大腦也在煙草的刺激下清醒了一些。
真是可笑,他對宋居寒的,怎麽看怎麽是個笑話。這個笑話像一把鍘刀懸在他頭頂,多年來,他在等著鍘刀落下,等著宋居寒跟他拜拜,他一直為那一天做著準備,現在,他覺離那一天不遠了。
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何故心髒猛了一下,連忙拿了過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他籲出一口氣,接了電話:“喂?”
“何故,是我。”電話那頭傳來馮崢的聲音。
“嗯,說。”何故的聲音很冷淡,他平時便是這個德行,經過那天的口頭衝突,更不可能給馮崢什麽好臉。
“那天的事,想跟你道歉。”
“沒什麽。”
“你的傘在我這裏,有空還給你吧。”
“一個傘罷了,不用了。”
馮崢苦笑一聲:“我隻是想有個借口再見你,給我個麵子吧。”
何故歎了口氣:“馮崢,你想做什麽?”
馮崢這勁兒,不能不讓人想歪,都過去六年了,馮崢完全沒有對他殷勤的必要。但他還是不相信馮崢會對他舊未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隻是有些想你,想我們過去的好時。”
何故的心突然有點酸,不住也回憶起了他和馮崢在大學時候的點滴,他們是真的有過一段好時的,雖然大部分時候隻是曖昧,最後落了個不歡而散,他也很難。他這輩子唯二過心的人,就是馮崢和宋居寒,他是個長的人,否則也不會喜歡一個人那麽久,馮崢在他心裏,始終被放置在一個灑滿的角落裏,那是永遠回不去的青蔥歲月,因為真的好,所以他沒辦法對這個男人太冷酷。
馮崢又道:“我保證不再提你和宋居寒的事了,我們能當朋友嗎?”
“你啊……”何故無奈地說:“你說到做到,我們就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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