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墨燃往後退了一步,搖頭喃喃,“怎麽可能？竟真的是你……？”

“不錯,正是本座。”

踏仙君慢條斯理地端詳著他,而後笑了笑：“唔……本來還想著你重生之後,大概就不記得太多前世的事了,但看你現在這樣,好像都還很清楚？”

“……”

“而且瞧你的表，你好像多也猜到了本座的存在。這樣的話，也不算太笨。”

墨燃囁嚅,他有許多話要，那些話齜牙咧都要從嚨口洶湧而出，但最後殺出重圍的卻是一聲不可置信的怒喝：“可你分明死了！！！”

“哦？”

“早在巫山殿你就服下了□□,劇毒之王,絕無生還可能！你死在了通塔前葬在了花樹下棺槨中，你已經死了！！”

踏仙君輕笑：“這理由不夠充分啊。”

他著,慢慢挑起眼簾,出了個尖酸刻薄的微笑,他的眼神此刻就像猛禽的尖喙,要把墨宗師的軀殼啄碎,擊穿。

“不如，本座來替你一個吧？”他輕聲緩語,有著把人玩弄於掌的從容，輕笑道,“對,本座確實已經死了，最能證明本座已經晏駕的人，此刻就站在跟前。”

墨燃：“……”

“因為你就是本座逃出生的魂靈。”踏仙君笑了起來，“最是仁善墨宗師，隔著滾滾紅塵，都有人時常來告訴本座，你的那些……怎麽，英雄善舉？”

他嗤地咧。

“你可真是太有趣意思了，我原以為你不記得太多前世過往，所以才能裝的這麽像個沒事人。但你居然都記得。”

“……”墨燃咬了後槽牙。

“唉，墨宗師啊，你難道以為隻要沉默不言，就沒有人會知道真相？你難道以為隻要放下屠刀，就可以從頭來過？最重要的是，你難道以為……”

踏仙君猛地下手更狠，扼著楚晚寧的脖頸，指甲深深陷皮，掐的楚晚寧皮青紫，蹙眉含怒，卻不出一句話來。

“你難道以為，我的世間已沒了火，我還會仁善至此，讓你獨明嗎？”

“你不要他！”

踏仙君嗤笑：“不要他？你不覺得這句話由你來對本座，很荒唐？”

他挾著楚晚寧，慢慢地，兜著圈子。

他和墨燃在對著。

踏仙君在盯著墨宗師。

墨燃在盯著墨微雨。

前世在盯著今生。

踏仙君在譏嘲他：“本座是怎麽他的，你難道不清楚？如今又來惺惺作態，當什麽好人。”

“別！”

“嗯？為什麽別？你難道覺得那些事不有趣，不愜意？闊別多年，死生轉瞬，你難道不覺得應該拿出來愉悅相談一番嗎？”

墨燃不住搖頭，他的臉恐怕比楚晚寧此刻的更難看，他是憤怒也是無助的，是愧疚也是絕的：“不要。”

“哦，你就這麽想讓本座閉？真有意思，我們英明仁善的墨宗師，此刻好像……”踏仙君斟酌一番，吐出了三個字，“很怕啊。”

墨燃已不能再等，他看著楚晚寧在踏仙君懷中被勒著，心中狂瀾四起。他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想阻絕眼前這個魔頭的口舌，隻想把所有的醜惡所有的過去都沉於地下，封於棺中。

見鬼起，倏忽襲向踏仙君，紅的星火劈裏啪啦，焰比先前任何時候都更為兇煞狠絕。

避過攻擊，踏仙君神微變：“……問？”

不，完他自己就已得出答案，這閃著紅的柳藤不是問。

“……你的新神武倒是很有趣。”踏仙君麵略顯複雜，他盯著藤鞭看了須臾，再抬眼看墨燃時神更冷上幾分。

“既然這樣的話……”

他著飄然掠後，將楚晚寧給後一位手下，而後手一抬，召來不歸，“來，跟本座對對招。本座倒是好奇，自己究竟是拿著不歸的時候厲害，還是提著藤鞭的時候兇狠。”

著，踏仙君的手指一寸寸拭過陌刀，不歸碧湧起，靈力淬至巔峰。

同時，墨宗師的手指一寸寸過柳藤，見鬼紅四溢，火焰燃至兇猛。

“火屬？”踏仙君嗤笑一聲，“雖我是木火雙屬的靈核，但我分明記得自己更擅用的是木，而不是火。你緣何轉了子？”

墨燃緘默不答，他神冷肅，抿著，眼神中竟著一淒厲。

那是站在懸崖邊，搖搖墜之人的一雙眼。

“錚！”

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高姿躍然而起，與半空中激烈對，撲殺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