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潭莊走了,黃嘯月就算想留下來,也再沒了留下來的理由。
他隻能上山。
墨燃希速戰速決,便一馬當前搶進了凰山結界裏,江東堂的人隨後跟上。一進結界,墨燃還好,但江東堂的人全都尖出聲來——
是死人。
到都是死人。
滿地的,滿樹的,躺在地上,掛在樹梢上,麻麻,全是死。在,在爬,在扭曲著,以極緩慢的速度,向每個活人挨過來。
凰山竟了一整座山!
黃嘯月見狀,一人當前,出拂塵猛地朝前擊去,眨眼間卷落四五個死的頭顱。墨燃還未反應過來這老匹夫為何忽然變得如此驍勇,就聽得他“啊”地慘一聲,以一個極其浮誇的姿勢跌到在地,又兩眼翻白,咳將出沫子來。
墨燃:“…………”
江東堂弟子忙擁上去:“黃前輩——”
“前輩……”
“無妨,老夫傷雖重,但總還是能出些力的。”黃嘯月掙紮著要爬起來,但爬了兩下,膝頭一,又跌回於地,不停地著氣。
那些弟子便焦急道:“前輩還是去外頭歇息吧,這裏邪魅太多,恐怕會損了心脈。”
“是啊是啊。”
黃嘯月先是極力推辭,一邊推辭,一邊吐,依舊混著粘稠的唾,不出的惡心,如此兩次三番之後,黃嘯月率著江東堂大半弟子,做出一副憾至極的模樣,一眾人如過江之鯽,呼啦啦地出了凰山結界。
這結界攔人進去,卻不攔人逃離,很快江東堂就不剩幾個人了。這時候前頭山麓上忽然下來一個青年,那青年淡金長發,幽碧眼眸,神冷冽。
他與墨燃互相看見,彼此都是微怔。
墨燃先反應了過來:“……梅兄?”
梅含雪點了點頭,冷冰冰地不言語。
墨燃急著問:“看到我師尊他們了嗎?”
“就在前頭。”這句話的時候,一死從梅含雪後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墨燃正待提醒,卻見得劍一寒,梅含雪已召出佩劍,頭也不回,反手就將那死的前捅了個心的窟窿。
他噗地將劍拔出,上頭流著黑的積,梅含雪神冷峻,將劍上的跡幹淨,道:“你往上走,一直往前,第一個山道岔口向左,死太多了,正在清道,所有人都在那裏。”
墨燃謝過,正追上。梅含雪卻又住他。
“等等。”
“梅兄有事?”
“嗯。宮主與容夫人是故,放心不下,讓我折回去看看儒風門那兩位。他們怎麽樣了,都還在外麵?”
墨燃聞言,心下一寬,道:“他們還在外麵等著,南宮駟給自己打了束縛咒。但黃嘯月出去了,恐會再做出什麽為難他們的事,還請你多照拂。”
梅含雪抿了抿,不再多言,足尖一點,人已消失在了結界盡頭。
墨燃也不再耽擱,立即趕往大部隊。
來奇怪,他原本覺得那麽多,路上總該看到些自己人的骸,但是卻沒有,到是被剁碎了的,腐爛的皮,惡心歸惡心,卻並沒有混雜著任何一位修士的骸。
是因為諸位掌門帶來的都是英翹楚?
他沒有閑暇再做多細想,立刻也投與清掃山麓的戰鬥當中去。如果剛剛他是沿著大家已經打過的地方走來,那些僵都已經被削得沒有什麽戰力,那麽此刻他一上手,就覺得更加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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