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位姑娘……可是鎮國公府的許姑娘嗎?”
他平日裡便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此時問起話來顯得有些吞吐,然而一雙眼睛裡卻有著期待之。
許明意有些意外地點頭:“是,臣正是鎮國公府許明意。”
以往也是過宮的,似乎也同這位太子殿下打過照面,只是想不到他竟會記得自己。
但想到自己的臉,許姑娘又很快覺得似乎也不是多麼地‘想不到’。
“原來真是許姑娘……”太子看著,眼中亮晶晶地:“許老將軍此番大敗匈奴,又打了場勝仗!我一直以來都極欽佩許老將軍,若我也能習武的話,也想——”
“殿下……”
一旁的太監輕聲打斷了男孩子的話,帶著提醒的口吻。
殿下因自病弱之故甚同人接,平日裡過分斂不提,還稍有激便容易語失儀……
太子回過神來,將余下之言咽了回去。
是他又忘了父皇和太傅的待了。
許明意看著他,笑了笑道:“那臣便替祖父謝過太子殿下誇讚了。”
聞得此言,太子尷尬的臉稍有緩和,朝著點了點頭,便帶著太監離去了。
許明意著男孩子過分單薄的背影,微微抿直了角。
暗下也有聽聞,當今太子殿下不僅弱,且資質平庸,亦是斂怯懦——這些甚至並不能被稱之為缺點的存在,本不算罕見。可當他的份是當今太子之時,那便意味著難擔大任。
朝臣對這位儲君暗中多有不滿,然而卻也無法在明面上多說什麼。
只因慶明帝子嗣單薄,在太子之前,隻得了兩位公主,還有一位早夭了。
盼了許久,才盼來了這麼一個長子、亦是如今他唯一的兒子。是以,皇帝朝臣與太子之間,佔了個彼此都“沒得選”的境地。
而這種平衡,自進宮剛滿三年的榮貴妃前不久傳出有孕的喜訊之後,似乎有了要被打破的跡象。
但也只是而已,到底誰也無法預知榮貴妃腹中是男是,且即便是皇子,養不養得活,乃至會不會比當今太子更為不濟,這些暫時皆是未知的,還須日後慢慢去看。
所以,想不通,若真相並非表面看來那般簡單,那麼……會是誰竟這般心急?
許明意一路思緒紛雜,隨著那引路的太監出了園子,就見崔氏和文氏等在那裡張著。
“怎走得這樣慢?還當你們是迷路了。”
崔氏松了口氣,道:“再等不著,正要回頭去找呢。”
不及幾人解釋,文氏就溫聲催促道:“快走吧,別耽擱了時辰。”
一行人被引去了泰殿。
殿中初掌了燈,琉璃燈映照下,因皇后誕辰而重新修葺過的宮殿巍峨堂皇,一行行宮娥手持托盤魚貫而,人仿若置仙宮之。
許明意剛踏上正殿玉階,就聽得上方廊下傳來帶笑的說話聲。
“……原來是許姑娘!我就說嘛,方才在園子裡,分明遠遠瞧見有一位姑娘穿著的也是杏的響雲紗,當時還當就是郡主您呢。”
許明意抬眼去,正對上那穿水紅的孩子一雙似乎等著看好戲的眼睛。
原來是夏曦。
當朝首輔夏廷貞最小的嫡,亦是佔雲竹上一世所娶之人。
這些年來,已是甚會想起同夏曦自不合之事,到底這些小事同後來所經歷的家破人亡相比,
確實也是不值一提的。 但這並不妨礙此時對上這樣一雙討人嫌的眼睛時,仿佛霎時間就找回了昔日與之針鋒相對的。
而此時夏曦邊站著的那位姿窈窕,手中搖著紈扇的眸,正是京中赫赫有名的玉風郡主。
至於怎麼個赫赫有名法兒,不外乎是驕縱霸道,府中又養了個把面首而已。
這樣的人,自是見不得旁人同穿著相似,尤其是在皇后壽誕這種場合之下。
更不必提許明意生了一張過分好看的臉,相同的首飾在上,總又要被抬高幾分。
見玉風郡主瞇著眼睛朝許明意看了過去,夏曦幾乎已經能夠預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在許明意來之前,同玉風郡主說起似乎有人也穿了響雲紗時,對方的臉當即就十分地難看了。
須得知道,如這等場合,貴們出門之前,皆會備下至兩,合該是要使人去留意打聽其他貴的穿著的,尤其是份貴重如玉風郡主之流——
怪就怪許明意一向目中無人慣了,又出門糙將門心思愚鈍不開竅。
“是啊……”
玉風郡主輕嗤一聲,目緩緩從許明意上收回,轉了要回殿。
夏曦不呆住。
……就這?
這本不像是玉風郡主的作風啊。
莫非是因今日是皇后娘娘誕辰宴,不想生事?
……算許明意運氣好!
夏曦正心有不甘之際,只見許明意已步上了玉階,腳下走得快而穩,幾步追上了玉風郡主之後,竟是出手挽住了玉風郡主的手臂。
玉風郡主駐足,詫異地看向。
夏曦更是微微瞪大了眼睛。
許明意這厚臉皮的蠢貨莫不是是見玉風郡主方才不曾為難,便要趁機結上了?
可也不想想玉風郡主是怎樣的脾氣……這不是自找難看嗎!
“你這是作何……”玉風郡主臉異樣地將手臂回。
然而許明意卻又當真極厚臉皮地將人再次挽住,滿眼笑意地著面前的,笑著開了口。
“皎皎,許久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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