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淡淡道:“神王親自出手,從無虛發。”
神王是誰,寧小閒當然知道。
蠻祖附在皇甫銘上,在天外世界仍然被尊爲神王。也即是說這一箭,是皇甫銘出的!
哪怕娜仁親口所述,寧小閒還是難以相信當年那個站在邊還要仰頭看著的小小年,如今已經變作了跺一跺腳都要令兩個世界抖不已的一代巨擎!
時間不多,烏謬的耐心也不多,所以定了定神,抓時間問問題:“這棵樹爲什麼不養在地面,反而要栽在地底?”
娜仁代烏謬答道:“神樹遭重創以後,無力再抵蠻人侵,於是小了萬倍,鑽地心逃走。聖域雖然不曾找到它的蹤影,可是它也元氣大傷,地表的已經不能滿足它的需要,只有在這裡吸取地心深的本源之力,才能勉強維生。”
像這樣的神,早不需要簡單的和水分的滋養了,就像蛇基本不靠食爲生,最重要的是汲取天地靈力。寧小閒奇道:“它居然能從神王眼底溜走?”這是棵樹誒,皇甫銘能打傷它,怎麼可能逮不著它?
娜仁把手一攤:“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最後是監國大人深這裡,才發現了它。當時它奄奄一息,若非監國大人到來,出手替它打通了地心,令它可以從這裡直接汲取源力,恐怕它早就枯死。”
三人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已經有三、兩片樹葉完了從綠到黃,再從黃到黑,最後飄落到地面的全過程。
寧小閒還沒來得及去揀,黑的落葉已經炭化作一小灘末,最後無影無蹤。
這是……瞇起眼擡頭細察,才發現這棵樹的每一片葉子,背部的網狀脈絡都變作了純黑的,看起來格外詭異。並且有些黑正向著葉片部分蔓延,致使它迅速變、枯落、湮滅。
“這是什麼?”眨著眼問,心裡卻明白了七、八分。
“神王當年留下的神力,還留在樹上一刻不停地腐蝕著它。”娜仁低聲道,“它只能將這些力量都到樹葉上,以落的方式慢慢排解,這才能保住自己命。”的語氣中有著恭敬,既是對神樹的,也是對神王的。蠻人重英雄,修爲達到這等境界的,無論是敵是友,他們都不吝於表現自己的敬重。
數百年前神王出的驚天一箭,讓神木至今還飽其苦。寧小閒也不由得容,轉頭問烏謬:“大人可是在煩惱,天隙開啓以後要如何供養它嗎?”
天外世界曾被蠻祖破壞過,因此地心源力才這樣容易擷取;南贍部洲的天道可是剛健得很,並且從和月娥打過的道來看,這邊的天道可不是什麼善茬子,好像連脾氣都不是太好。烏謬去了南贍部洲,這棵樹咋辦?
烏謬笑了,贊一聲:“很敏銳,但是去了南贍部洲以後,自有更好的辦法可以養護,說不定還能一勞永逸。”
眨了眨眼,等他的下文,但是烏謬說到這裡就閉口不談了,只好道:“那麼監國大人需要我作什麼呢?”他越是表現出耐,越說明他所圖者甚大。
談話間,這棵樹已經飄落了四、五片葉子,看起來反而神了不,這時枝葉忽然搖,向著三人所在的方向展過來。
這異顯然出乎烏謬意料,不由得輕咦一聲。寧小閒則是下意識地躲開了幾步。
然後,樹枝跟著轉了一個方向,往這裡移。
“……”這下就連瞎子都看出來了,神樹對興趣。
烏謬的眉立刻揚了起來。寧小閒趕在他開口之前驚奇道:“它,它要作什麼!”聲音中還帶上了一點惶急。
這時神樹的樹枝已經生長出十餘丈距離,往這裡捲來,所以的表現不算誇張。
“或許想吃了你。”烏謬沉道,“我養了它這麼久,它都是半死不活的,從來沒有這樣迫過。莫不是你……”他頓了一頓,“味道不錯?”
娜仁當即抓著寧小閒的領子將提起,作勢丟:“餵了?”這棵樹從前也喜歡食,莫不是太久沒開葷,這時驟然遇上小鮮犯饞了?
“重溪”瘋狂搖頭,烏謬看著眼中出的驚恐和哀求之,很有些愉悅,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你想吃了?”
問話的對象,顯然就是神樹了。
枝葉輕輕擺,像是在搖頭,接著三人心頭浮起一句低語:“喜歡。”
這是心靈的震,不以任何語言說出來,卻讓人一下明白其意。
這也是許多非人類生通的方式,所以寧小閒一下就明白,這是眼前的神樹在說話了。
它不僅活著,還存有靈智。
就連烏謬俊面上都出了哭笑不得的神。這棵樹居然喜歡?
娜仁也不言語,振腕將丟了過去。
沒使什麼勁兒,寧小閒在半空中翻了個安然落地,卻踩在了盤結的樹當中,下意識手按住樹幹以穩定形。
靠近以後,神樹反而安靜下來,一不。
旁觀的兩人明白了,這棵樹果然不想吃掉。
而對寧小閒而言,掌心抵著的糙樹皮,傳來了一種奇特的悸。先前站在祭邊緣就過了,只不過現在放大了十倍,那種無比深沉的和喜悅,甚至濃烈到了砰砰作響的地步,猶如心跳。
隨後,這跳和的心跳頻率同步了、共鳴了。
剎那間,眼前忽然閃過了無數個畫面。
每一幀都很陌生,每一幀都是聞所未聞。
顯然這些都不是的記憶,而是屬於神樹的。
畫面如走馬燈飛轉,“見到”了許許多多應該都曾經發生在這片土地上,如今已經湮埋在歷史中的事件……
“怎麼了?”看眨了兩下眼,烏謬臉上也出關注之。
面茫然,搖了搖頭,慢慢收回了手。這個謊是必須要撒的,看見的東西……太有趣了,值得好好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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