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閒手輕他的面頰：“無妨，這一趟隨軍去北境，總比留在王都強。”

這一次和沙度烈起了衝突的蠻人部族實力不弱，卻比不上天外世界的三大巨頭，否則烏謬也不會派啚炆前去了。

長天只是長久沉默，纔將一枚蛇鱗片塞進手裡：“若遇危險，你知道該怎辦。”好歹也是九重劫仙，不是當年那個西行路上弱無助的小姑娘了，早就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再握有這枚鱗片在手，當真遇到無法抵的危險，他自能第一時間趕到。

兩人耳鬢廝磨，都有些。寧小閒想到這一趟分別在即，心下也了，並不抗拒。

長天卻知道王都裡時刻都有神境掃視，絕不想讓人看了活春|宮去，因此最後還是生生忍了下來，在耳朵上咬了一口：“待此間事了，必不饒你。”看得見吃不著的痛苦，真是不陌生啊。

他說得咬牙切齒，寧小閒見他臉脹得通紅，忍不住笑出聲來。

長天在翹上擊了兩下，打得輕呼饒命，這才正了正心神：“你可猜得出監國讓啚炆領軍出發的意圖？”

寧小閒頭腦慢慢冷靜，想了兩息即道：“矛盾轉移？”

“正是。”他挲著頸上細膩的，兩人的姿勢看起來曖|昧，說出來的卻全是正事，“王都裡的形勢不好，銳金部和厚土部的矛盾持續激化，他必須想個法子來轉移衆人的矛盾和注意力。”

烏謬的手段絕非啚炆之流可比，他的危機公關方式可不是炒作別的新聞來吸引王都居民的眼球，而是直接玩了一把戰爭。寧小閒來自地球，當然知道戰爭是最有效的轉移國矛盾的手段之一。想了想，不容：“莫非這一次北部的戰爭，還是沙度烈發起的？”

“說不準。”兩大部族的矛盾，一直就是沙度烈的主要矛盾，只不過從來都被兩王以各種手段化解。這一回啚炆實在是將它激化得嚴重了些，烏謬如果聽之任之，保不準後面就會演化爲分裂的導火索。上位者居安思危，是萬萬不容許這種況出現的，所以一定要個由頭，將大家的注意力從此事上面轉移開去，投向——

投向一場戰爭。

寧小閒若有所思：“並且啚炆現下名聲不好，如果他能領軍打贏這一場戰鬥，對他的聲譽可是有正向的引導作用，也算是一次正面效應的洗白。”

可不會稚地以爲烏謬這是對啚炆示好，是關心這個侄子。他如此作爲，只不過是在這件事上，調走啚炆剛好能緩解王都的矛盾而已。像他這樣政治手段高超的人，行事基本上只會站在國家立場，所謂不以喜，不以己悲。

這其實也是最佩服烏謬和長天的地方，因爲自己可是絕做不到這樣的“無”。

所以這一次和長天暗中策劃的活，已經被烏謬化解了大半。

但也並不著急。每一次矛盾的累積和發，都是對這個國家的傷害。傷口可以癒合，影響卻不會在短期消除。

走著瞧吧。

長天捧著的面龐，低聲道：“你這趟是隨著啚炆遠走北境，怎樣也好過留在王都面對烏謬和其他神境。再說烏謬不會讓自己的侄子去送死，所以這場仗打起來應該不難。這也是我讓你北行的唯一理由。路上一定多加小心！不要再……”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

“不要再闖禍！”寧小閒吐了吐舌頭，“我知道啦。”

這個承諾，是真心誠意許下來的。

……

兵貴神速，所以開往不同方向的兩支隊伍幾乎是同時出發，沒留給多時間傷。

山谷在沙度烈王都東北部兩萬八千多裡，如果是地面行走，就算蠻人質遠優於人類，至也要一個月的時間。幸好蠻族已經廣泛使用大型飛行載，啚炆帶上親隨，從王都飛到沙度烈的邊境，集結好的四萬大軍會在那裡等著他們，此後再改爲步行，即可大大短行軍時間。

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寧小閒一直通過飛艇上的水晶艙窗來觀廣袤的天外世界。這裡的地形和地貌比起南贍部洲來要極端得多，雖然也有平原、山谷，以及管一般的湖澤和溪河，可是植覆蓋的地表真地不多。

除了蒼翠之外，飛過了形形的地貌，藍、黃、紅、白，這都是大荒之地顯現出來的，好比軍隊現在正在飛越的一片荒涼，那裡幾乎每一塊巨大的巖石都被刁鑽的風和酸腐的雨給蝕了匕首一樣的形狀，每一把匕尖都斜指藍天，殺氣騰騰。

這是生命的區，永恆的孤寂纔是這裡的主旋律。

並且這片區域還是要命地寬廣，佔地至有六千多平方公里。

只有親眼看到了這些，才能會蠻族對於重臨南贍部洲的切和迫，那幾乎已經變作了向死而生的堅定了。

所以，南贍部洲的億萬生靈面臨著的，是真正的浩劫。

……

在經歷了兩天兩夜的飛行以後，終於再度腳踏實地。

從此往北八十多裡就是邊境線了，啚炆的軍隊在這裡的小鎮上集結完畢，已經作好最後一次補給。

這一次啚炆的對手是北境以外的沙敢部落，其總人口也超過了五十多萬。進軍南贍部洲這樣的巨大福利，沙敢部落也是要分上一杯羹的，因此對於優質的天隙抓不放。

這個勢力人口不多，卻格外氣，可以戰敗但絕不屈服，算是沙度烈眼皮底下的一刺。並且它恰好就橫亙在沙度烈和更北部的聖域之間，既是兩大勢力之間的緩衝，也是聖域對沙度烈的前哨，因此一直有聖域的支持，十分|。

要說沙敢爲什麼不肯投向沙度烈，箇中原因也很簡單：在沙度烈戰時期，一部分戰敗的黑水部和赤火部族人不得已遷徙至此，定居下來，又吸收了不流民，最後變作了沙敢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