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外室 妹……妹妹?!……
三月初, 蕭燃押送的第一批賑災糧餉已安然抵運弋縣。
按理說,此事本不該如此順遂。
可惜楊氏輕敵,低估了蕭燃的能力。
這名看似只會上陣廝殺的年武將, 先是敏銳地查出了那十幾輛以次充好的糧車, 繼而以洩軍機為由,快刀斬麻地拔除了楊氏安進軍中的眼線。
然而, 真正的考驗尚在後頭。
賑災糧隊行至半途, 突逢暴雨, 山崩塌,泥石淤阻道。若要重新疏通道路, 則勢必延期;而若中途撤返改道, 亦難如期抵達。
這如何看, 都是個進退兩難的死局。
結果蕭燃不慌不忙, 大手一揮, 便有工兵掀開末尾糧車的雨布,從裏頭出了早就備好的榔頭、木板、鏟子等, 叮叮當當地開始鑿石通路——
他竟早有籌謀, 將糧車兵分兩路:一半由他親自率領,走道明行;一半則從豫州借道,暗度陳倉。
如此一來, 當阻塞的道被疏通時, 走豫州的那批糧便已抵達弋縣,穩住民心。道糧車隨後抵達,兩批糧餉銜接得天無, 分毫不差。
在天災人禍都困不住蕭燃的況下,王瞻送來的這封彈劾箋奏,便有幾分意思了。
“王鶴軒不知王雪就是沈荔, 向你檢舉,不過是借兩黨之爭,達他的私罷了。”
謝敬坐于山水屏風後,靜聽院外流水淙淙,落花簌簌,“真將此箋呈上,非但不能借學重創長公主,反徒增笑爾。”
謝敘輕輕合攏那份辭藻華麗、義憤填膺的奏箋,眼底掠過淡而又淡的笑意。
“雖不能傷及長公主之本,但此事涉及丹郡王,未必不可一用。”
“韞之何意?”
“于王瞻而言,這封奏箋一旦呈上,就注定是一場可笑的敗局。于局外人而言,卻是調虎離山的契機。”
謝敘擡指抵著下頜,思索道,“只是,這封彈劾箋奏的措辭還需再改改,不可將矛頭指向令嘉失德,而應斥責丹郡王強師。屆時再找些人煽風點火,聯名彈劾……”
謝敬瞬間意會,面上出了然的笑容:“此為一場鬧劇,斷不能由你我出面。”
“這是自然。”
謝敘緩聲一笑,“待王瞻重寫箋奏,從父不妨設法送去皇後面前,自然知曉該如何做。這樣一來,即便王瞻因構陷郡王而獲罪,也不過是他咎由自取,與謝氏無關。”
在謝敘思索如何“妥善”置那封笑料百出的奏箋時,沈荔也收到了自弋縣快馬送來的信箋。
蕭燃寫給的親筆信分為兩種:
一種是能見人的,信中都是些尋常瑣事。譬如他當日吃了什麽野菜,做了哪些實事,偶爾附帶一包山間清甜的野果,或是當地特的果鋪點心,再遣信使悄悄送去的學宮,不惹人注目。
一種是不能見人的,多半是深夜無眠時匆匆寫就,滿紙直白骨之言,令人讀來面紅耳赤。這類信箋則不能假外人之手,而是由心腹親衛直接送去的私宅,予本人手中。
【吾妻令嘉,展信如晤:
想你,甚想。上妻香漸淡,夜不眠,所欠房-事又添一筆,等我回來,討之。另,下回以手,盡數全,妻準允。
夫,元照。】
寥寥數行,沈荔花了一盞茶的時間才看完。
實在是信中語過于直白坦,每看一行,便不得不將信箋丟開些,等到呼吸平複,再拿回來繼續看……
如此斷斷續續,待看完時,已是眸渙散,一張玉白清冷的芙蓉面早已染緋紅。
將信飛速折好,投燈罩之中。
然想了想,複又收回手。捂著滾燙的臉頰端坐片刻,最終只是起將這封寫滿年-的家書鎖寢房的箱屜底層。
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沈荔甫一踏學宮,便覺氣氛不對。
先是三兩太學生遠遠見著,草草行了一禮便慌忙避開。繼而行至月門下,便見陸雯華和幾名學生探出腦袋來,頻頻朝張擺手,眼裏滿是言又止的擔憂。
便是在這樣一片詭譎古怪的氛圍中,被姜致帶去了隔壁學廟中。
沈荔莫名道:“學廟乃祭祀先賢、禮敬聖人之所,祭酒卻將我帶來此,不知所為何事?”
姜致神平靜,自始至終并無輕視,也無慍怒,只擡手朝正門外一指,平聲道:“昨夜有人張榜檢舉禮學師,恐有損王夫子清譽,故而特請你移步學廟,一敘究竟。”
學宮大門外,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圍著張榜的布,正指指點點地議論著什麽。
檢舉帛書乃是有人趁夜張至學宮正門外,駢文華,卻字字誅心。文中痛斥丹郡王仗勢欺人,不敬聖賢,竟敢染指某年輕貌的師,白日潛學宮私會。
雖未點名道姓,然學宮之中,禮學師唯王雪一人,衆人皆心照不宣。
張榜之,正是商賈雲集、學子往來的繁華地段,是以等到學宮察覺此事時,這樁“醜聞”已如業火燎原,自蘭京士人中迅速傳揚出去,再難遏制。
“宮中下了諭旨,務必徹查此事。”
姜致命人撤下布,向微微蹙眉的沈荔,放緩語氣,“你莫要心急,若此為謠諑誣謗,必當還夫子一個清白。”
沈荔微微頷首,清冽問:“敢問姜祭酒,是哪位殿下的諭旨?”
姜致道:“自然是皇後殿下。”
于是沈荔什麽都明白了。
學廟中滿了人。
有前來接駕的博士、夫子,也有前來看熱鬧的太學生,甚至還有聞訊趕來討要說法的各族長輩——畢竟他們的子侄輩于太學就讀,若是跟著一名不尊禮教、不守婦德的師學壞了規矩,那還了得!
沈荔跟在姜致後,青素,文袍飄逸,就這樣平靜而坦然地穿過嘈雜的人群,越過那一張張或懷疑或不屑的臉,邁進莊嚴肅穆的大殿中。
殿中青磚如水,燭影璀璨中,諸位同僚皆已到場。
朱若文見進來,搖首輕嘆;張晏板著一張臉,滿眼怒意,儼然一副恨鐵不鋼之態;唯有崔妤冷靜得很,還有心思朝投來一個揶揄而安的眼神……
“禮學師王雪,拜見皇後殿下。”
沈荔攏袖行禮,纖腰微折,姿態清冷若蘭竹,韌而不失風骨。
“免禮,免禮。”
楊窈端坐上位,掩輕輕打了個哈欠,慵懶似林間小鹿,溫無害,“王直講,你瞧仔細了,你要檢舉之人……可是這位王雪,王夫子?”
王瞻立即向前一步,堆起諂笑,自信道:“回皇後殿下,小人確定,正是此人!”
楊窈點了點頭:“那你再說一遍,要告何罪?”
“王夫子為禮學師,卻罔顧禮法,于學宮私會外男,與有夫之婦曖昧不清。”
王瞻白胖的臉上滿是正氣凜然,聲音愈發高,“故小人要檢舉私德敗壞,甘做丹郡王的外室!”
崔妤:“……”
沈荔:“…………”
“王雪”淺吸一口氣,有種想扶額的沖。
什麽?
這個人說是蕭燃的什麽?
這種無言到極致的沉默,落在王瞻的眼裏,反倒了心虛的鐵證。于是他那張白胖的臉便越發高深莫測起來,連帶著下頜都擡高了幾分。
滿殿寂然中,楊窈似乎很輕地笑了聲。
待王瞻謹慎擡眼去看時,座上華貴弱的又恢複了母儀天下的端莊,仿佛方才的那一聲哂笑,只是他的錯覺。
“空口無憑,你可有證據?”
“回殿下,小人有丹郡王私通王雪的書信與布帛為證!”
說著,王瞻小心翼翼地呈上那些趁夜潛教司署中、翻遍王雪的書箱所得來的“罪證”,語氣篤定,“書信乃郡王親筆,布帛更是賜的流蜀錦,非王侯貴胄不可得。”
楊窈命宮將證呈去沈荔面前,輕聲細語地問:“王夫子,你瞧瞧,這些是不是你的東西?”
沈荔垂眸掃視,那信是蕭燃前幾日送來的,不過閑話家常,布帛則是用來包新摘的野果。講學匆忙,倒出果子後,便隨手將信和布帛鎖了書箱中,不料卻被王瞻竊得。
此事沒什麽好遮掩的,沈荔擡起眼來,泰然道:“是我失竊之。”
此言一出,學廟外圍觀的太學生與世家長輩頓時嘩然,議論之聲四起。
“學宮門吏與典學亦可作證,王雪與丹郡王白日同車,夜同帳。”
王瞻趁熱打鐵,想起那位貴人的授意,又話鋒一轉,語帶引,“當然,王夫子出寒門,又是一介弱質流,畏懼權勢也在理之中。若你是郡王威脅迫,而不得不委依附,大可直言相告,皇後殿下仁厚,必會從輕發落。”
話說到這,沈荔已然可以篤定——王瞻真正針對的人,究竟是誰。
笑了,一字一句清晰道:“他不曾脅迫我,我與郡王是你我願。”
話音未落,如油鍋滴沸水,炸起一片喧嘩。
“聽聽,聽聽!這像什麽話!”
王瞻攏著袖袍,一臉的痛心疾首:“王夫子此言,當真鮮廉寡恥!”
說罷,他轉面向楊窈,拱手道:“殿下,學宮乃聖賢之地,不豈容如此污濁之事?小人鬥膽,為朝堂禮法鳴不平,為萬千學子有如此師而悲哀!”
“你且說說,朝堂禮法如何不平?”
人群中驟然傳來一道清貴優雅的聲音,如碎玉之聲,令人心神一振。
衆人循聲去,紛紛退避兩側,只見沈筠一朝服,整個人若玉樹生,自庭中翩然而來。
于是殿中博士、夫子紛紛拱手行禮,就連王瞻的瞇眼也驟然睜大,忙不疊迎上前去。
他雖不喜長公主一黨,卻對沈筠恭敬非常——那可是豔冠蘭京的沈氏家主啊!縱使他為清流,依然穩坐蘭京世家之首的位置,唯才是舉,賢名遠揚,堪稱所有士人的典範!
更重要的是,沈筠的母家亦是瑯琊王氏!
若他能得沈令君一個青眼,再加上謝氏的扶持,何愁以後不能扶搖直上,位列池?
他這樣想著,連帶著嗓音都起了:“小人瑯琊王氏王瞻,見過……”
然而沈筠的目不曾在他上有片刻的停留,反而徑直朝沈荔走去,好看的長眉輕輕擰著,關切道:“他們可曾為難你?”
沈荔輕輕搖首:“不曾。”
他們談的聲音很低,王瞻卻字字聽得真切,心下起了疑竇:沈令君為人清正,最是厭惡違背禮法之人,怎會對王雪這般親近?
莫非冰壺玉衡的沈筠,也與有著不可告人的牽扯?
正當他揣測之時,卻聽王雪溫聲一笑:“阿兄怎麽來了?”
當面喚“阿兄”,沈筠便知心中已下了決心,遂朗聲道:“妹妹被人欺負,做兄長的豈能坐視不管?”
妹……妹妹?!
什麽妹妹?!
王瞻面上的諂笑驟然僵住:是他聽岔了嗎?沈令君竟喚一個卑微的師為妹妹?可他們一個姓王,一個姓沈,怎麽會是……
電火石間,他猛然想起一事,整個人如遭雷劈。
是了,沈令君的母家……就是姓王啊!
可還是不對!他分明查過王雪的戶籍郡,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出寒門,自拜曹輕羽門下,孤一人,無親無故,豈會有假?
王瞻的從容自若不見了,如芒在背,只不住抖擡手,拭額上不斷滾落汗珠。
他低頭拱背,不聲地朝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試圖將自己白胖的軀一顆塵埃,藏進地中。
偏生沈筠清冷的視線鎖住了他,用不高不低正正好的語調,緩聲請示:“聽聞有人要彈劾我的妹妹與妹夫私通,可有此事?”
妹妹……與妹夫?!
王瞻渾劇,那張青裏著紅,紅裏著黑的臉,終于唰的一聲徹底白了。
衆人亦是神各異。
不明真相的夫子們瞠目結舌,似是還未從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中醒神;崔妤則眼波流轉,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而殿外原本或懷疑、或爭辯的太學生與世家長輩,卻驟然噤聲,陷一片死寂……
正此時,殿外傳來一聲侍的通傳:“攝政長公主駕臨!丹郡王到——”
人到齊了。
座上,正饒有興致欣賞這出大戲的楊窈,終于彎起了眼睛。
沈荔不可置信地回首,只見一道原本不該出現在此的拔影,就這樣伴著長公主大步而,鮮翻飛,熾烈張揚。
“殿下?”
“這種時候,就不能喚我一聲夫君嗎?”
蕭燃恣意一笑,以馬鞭撣去上日夜兼程沾染的風塵,這才立沈荔側,桀驁鋒寒的眉眼睥睨王瞻,“就是你這廝,膽敢構陷本王與王妃?”
王瞻渾冷汗凍結,面慘白如紙。
形搖晃了一下,竟如一灘去骨頭的爛泥,撲通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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