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額頭滲出汗珠,從未覺得自己竟是這樣笨拙舌。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可我也沒想過竟然敢直接生撲啊……”
傅斯寒越說越委屈。
說真的,他還真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事。
上學那會兒,他是典型的混世魔王,即便有小姑娘暗他,只要他一個冷厲眼神丟過去,對方半條命都嚇沒了;
后來在國外,他和朋友飆車攀巖泡吧,那些人帶著伴出雙對,他也總是一個人。偶爾也會有膽大的外國人湊上來勾搭他,他索拿出一張許溪畢業時的照片,字正腔圓地告訴對方:‘我有喜歡的人,你比差遠了’。
這話一說,要麼讓人愧退,要麼讓人罵罵咧咧地離開,反正省去了很多麻煩;
這次回國時間不長,他確實也能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中,總會夾雜著那麼幾道熾熱目,但還沒遇到過這樣大膽的。
尤其對方穿的實在太了,他想第一時間推開,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傅斯寒懊惱極了,也害怕極了。
他只能地攥著許溪的手,總覺只要一松開,就會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小溪……”
許溪覺到他攥著自己手腕的力道很大,垂眸看了看,才輕聲開口:
“盡快讓人查一查這人的底細,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接近你的。”
最近發生了太多針對FX的事了,任何一點風吹草,都有可能會變蝴蝶翅膀,掀起巨浪。
傅斯寒在公眾面前剛樹立好的形象,不能被這些爛人破壞。
看到如此況下還能理智分析現狀,還在為公司著想的許溪,傅斯寒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小溪……你相信我嗎?”
許溪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頭看他:“我如果不信你,剛才就直接收拾行李走人了。”
“那你為什麼不理我?還要走?”
許溪眉心輕蹙,“我現在心有點糟糕,想靜一靜。”
傅斯寒不松手:“就在我房間里不好嗎?我肯定不說話,不吵你,別走行嗎?”
許溪看了一眼他上的浴袍:“你房間香水味太濃了,熏得慌。”
那人確實噴了不香水,現在整個房間,甚至他上都沾了那種味道。
許溪不知為何,心里又氣又煩,酸意泛濫。
但也知道,傅斯寒確實是無辜的,氣的不是他。
傅斯寒聽出話中留有余地,連忙單手扯開浴袍,一只手扯下來,換了只手拉住許溪,直接將浴袍丟在地上,隨后利落地關上房門。
“那我跟你回房間好不好?”
許溪飛快地掃了他一眼,全上下只裹著一條窄窄浴巾,赤著的上實,腹線條流暢分明,如同一道凹凸有致的風景線,隨著人魚線一并沒浴巾邊緣。
因為拉扯,那浴巾已經松了不,掛在間,覺隨時都能掉下去。
許溪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你可真是……”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詞形容他。
走廊上雖然安靜,但也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有人出來。
如果讓人瞧見他這幅“放不羈”的模樣,都替他丟人。
“回去穿件服。”
傅斯寒無辜道:“門鎖上了,沒帶房卡。”
許溪無奈,只好扯住他腰上快要掉下來的浴巾邊緣,另一只手刷卡開門,直接將他拉進房間。
關上門之后,許溪就松開了手,背對著他走到窗前。
傅斯寒知道不走了,這才悄悄松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快要掉下去的浴巾,環顧四周,問了句:“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告訴我?我也能讓人去接你。”
經過剛才他在走廊上這一鬧,許溪的心已經平復了不,但還是提不起興致,語氣淡淡的:
“我告訴周岑了,他幫忙安排的。”
“這臭小子,居然瞞著我……我說他今天看著神神叨叨的……”傅斯寒隨口嘀咕了一句,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目明亮。
“小溪,你是打算給我一個突然驚喜嗎?”
許溪沒再回答。
并沒有和傅斯寒置氣,也沒有因為那個引他的人生氣。
早就知道傅斯寒有多優秀,以后也不了會有這樣的人前仆后繼,上趕著倒他。
如果一個個都惹得火冒三丈,歇斯底里,那也太沒意思了。
在意的,其實是另一件事。
傅斯寒見不答,只當還沒有消氣,想走過去抱,可許溪卻及時出聲:“你先別過來。”
傅斯寒只得乖乖停住腳步,忐忑不安地著許溪的背影。
窗外是一片深邃夜空,一圓月懸掛在天邊,灑下點點銀輝。
房間里開著燈,他們的影子倒映在一塵不染的玻璃窗上。
可許溪距離窗戶實在太近,他看不清的表。
“小溪,你如果不開心,可以打我罵我,但別不說話行嗎?”
“傅斯寒。”許溪忽然出聲,可聲音中卻不辯喜怒。
“我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好。”
抬手放在睡領口上,輕輕攥:“你可能只是年時留下的執念,給我加了一層濾鏡,才這麼多年念念不忘。”
“才不是呢!”傅斯寒焦急辯解:“你就是很好很好,不管以前,還是現在……”
不知為何,傅斯寒心里有了不好的預。
他呼吸急促,不安地盯著的背影:“你為什麼要說這樣喪氣的話?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
許溪閉了閉眼,剛才見到的那幅畫面仿佛一面鏡子,清晰無比地照出的傷疤,讓不得不直面自己的難堪。
地咬著,攥著領的手指在輕輕抖。
攥又松開,松開又攥。
心深掙扎著,嘶喊著,兩種聲音在腦海中不住爭吵囂,拉扯著的神經。
可卻不想再這樣逃避下去,因為每一次與他見面,每一次和他親接,既覺得歡喜愉悅,又覺得無比煎熬。
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撿到了鑲滿寶石的華麗的小孩,非常想要穿上它,可低頭一瞧,自己上卻臟不堪。
尤其在親眼看見那個人穿著清涼的背裝直接撲進他懷里的時候,心深嫉妒泛濫,與極力藏起來的自卑織纏繞,一并占滿了的心,將所有的自信全部沖垮,幾乎要將淹沒。
“為什麼沒有信心啊……”
許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男人落在玻璃窗上的倒影,極淡地笑了一下。
“這就是答案。”
鼓起全部勇氣,抖著手指,一顆、一顆地解開了睡紐扣。
第191章 我真后悔啊……
睡無聲落地,出布滿斑駁傷痕的脊背。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傅斯寒瞳孔輕輕抖,目黏在那近似猙獰的上,一瞬間便紅了眼。
上次只是匆匆一瞥,就跑回了房間,他只看到滿傷痕,卻并沒有看得太真切。
可此時此刻,他的目從單薄清瘦的脊背上一寸一寸掃過,那些傷痕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心疼得幾乎不過氣來。
許溪從解開第一顆扣子開始,就垂下了目。
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怕看到對方驚恐、厭惡的眼神,哪怕他沒有想象中那麼害怕,恐怕也只能是愕然或者憐憫。
許溪雙手垂在兩側,輕輕攥拳,極力抑著抖的聲線,故意輕描淡寫地問道:
“很可怕吧?”
不等后人回應,無聲地笑了一下。
“所以我從來不敢穿那種背裝,也沒穿過吊帶,即便在拳館的時候,也都要在運外面套上可以遮住后背的罩衫;
從小到大,我不敢去公共浴室,我怕看到別人厭惡驚恐的目;我不敢當著室友的面換服,怕被人嫌棄厭煩,也怕被人問長問短;就連我最好的朋友沈星,都不知道這個,我怕會害怕,會不敢再來找我……我甚至連醫院都不敢去。”
這些話一旦說出了口,后面的仿佛就輕松了很多。
許溪語氣很輕很淡,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連同這個人,一并消失在這個飄雪的冬夜。
“可面對你時,我心里卻一直很不安,你對我那樣坦誠,我卻始終瞞著你,實在有些慚愧。可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在你眼中,我連最后一點優勢都沒有了。
周圍的人是如何議論我的,我心里都清楚:家境貧窮,從小被媽媽拋棄,父親又是個賭鬼,一家人都要在宋家卑微地討生活;
不是名校畢業,靠著青梅竹馬的關系進了公司,即便再努力,也只是個卑微的下等人。唯一比旁人強的,就是長得漂亮,靠著這張臉和好材,都能把領導迷得神魂顛倒;談下再大的訂單,也會被人嘲笑是靠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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