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会当天，后台。

艾黎翘着，低头刷着网络上水涨船高的相关帖子，听见休息室门开合。

助理小张猫着腰走进。

艾黎轻嗤了一声：“一副的样子干什么？”

助理小张呆楞着脸，缓缓直起腰，“艾姐，你不是要我帮你去看一下外面记者来了多嘛，我怕被人发现，所以才……”

艾黎出一脸嫌弃的表，“我让你明正大的去看，谁让你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助理小张垂着头挠了挠脑袋，对的谩骂早已习惯，深知这种时候只要保持安静，就能挨点骂了。

见又哑了，艾黎自觉无趣，转回头看着化妆镜，“来了多人？”

助理小张慢半拍答：“基本上都坐满了。”

艾黎缕了缕头发，忽问：“有没有不相干的人场？”

助理小张想了下，安保那边好像没有出什么岔子，才道：“暂时没有。”

闻言，艾黎陷了片刻沉思。

沈以枝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

按理来说，应该早就过来砸场子了才对。

就像当初雇托骑手那件事被发现，沈以枝二话不说就砸了的画板，上门找清算。

沈以枝的子不得一点委屈，也憋不住一点事。

今天倒是出奇的安静。

“不管了。”艾黎回过神，侧头看向，“证据准备好没？”

助理小张把手中文件递上前，“都准备好了，艾姐。”

艾黎接过厚重的文件袋，艳红地勾起抹张扬的弧度。

“好戏即将开场。”

-

二十分钟后，记者会现场。

无数台机对准同一方向，记者埋头整理笔记本中待提问的问题，氛围严肃安静，只剩敲击键盘的声音。

直到人群中有人说了句。

“艾黎场了。”

众人齐抬头，摄像机闪烁不停。

艾黎面带着和地笑站定在正中央，依旧穿着套贴旗袍，不过今日是稍微浅的淡青，动人的脸上显出几分楚楚可怜，让人不自觉归类为害者那一方。

从容扫了眼台下忽明忽暗的闪灯，慢慢开口。

“大家好，我是艾黎。”

台下记者迫不及待发问。

“艾黎小姐，请问ocean正面刚自己没抄袭，并要求您拿出证据一事，您怎么看？”

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极其优雅淡然地坐了下来。

另一侧助理小张走了上来，将一张张手稿像幻灯片般展示在镜头前。

每张手稿都是不同时期的画作，唯一相同的那便是右下角都注有“艾黎”署名。

台下有博览群画很多年的记者认出这些画的奇妙之。

“这手稿上的画不就是ocean的画？！”

现在已不是画风相似的问题了，而是ocean的画跟艾黎的手稿竟然一模一样？！

天才画家ocean原来是个冒牌货？！

这通稿一发，恐怕整个画圈都会引起激烈的讨论。

但艾黎还没说话，记者寻求真相，忙问。

“艾黎小姐，您拿出这些手稿的意思是，ocean这些年所有的画都是抄袭您的手稿吗？”

艾黎看着镜头，语气笃定：“没错！ocean不仅抄袭我的手稿，还多次模仿我的笔风，拒不承认，此事严重影响圈内风气！”

“所以，我要求ocean公开向我道歉，且永久不得再踏画圈半步！”

底下响起统一的噼叭键盘声，还有极小声地议论。

“ocean一直走的是年名的天才画家路线，不仅没过脸，也不出个人信息，听说家庭背景还不一般，不会这些年的画都是找人代笔的吧？！”

“难怪回应的公告能这么理直气壮，原来后有人啊！”

“瞒大众这么久，这可是一个史诗级的舆论新闻，我不信这还能坐稳天才画家的凳子。”

“我看别天才画家了，冒牌货画家得了吧。”

……

听着底下朝预想方向发展的言论，艾黎眉宇间是藏不住的得意。

慢腾腾站直起，冲着台下记者，正道。

“以上就是我召开本次记者会的目的，希大众能为我讨一个公道——”

“如果我不道歉呢？”

一道如击玉般泠泠的声音打断了艾黎的话语，在众人后响起。

敲打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齐齐转头，视线齐聚到场口的方向。

原本守着门的保安被两排着黑西服的保镖直接推至一边。

临时工遇上专业人士，就像是火星撞上地球，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看着他们霸道不讲理地开出条路。

被拥护着走在正中央的人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波浪卷的乌发披散在两侧，致的脸只有掌大，皮肤白皙，明眸皓齿，出众的骨相漂亮得极攻击。

上自带的那种清贵疏离的气质，让人目不自觉被吸引。

全场安静地落针可闻。

也就是看见的那一秒，众人屏息，脑海里只剩一句——

就是ocean。

记者迅速调整摄影机的方向，闪灯跟随着，一步一步走至正中央。

最后停在艾黎侧。

对于的出现，艾黎莫名心中一紧，旗袍下指尖陷进里，压出浓重的痕。

咬着牙看着沈以枝，用着轻松的语气，压低声音道：“你还真敢出现？”

沈以枝朝温和一笑：“不出现岂不是会让你失，所以，我这不就来了。”

年人之间的体面大概就是笑里藏刀，话里藏针。

艾黎角冷厉一勾：“你来了正好，贺清煜那份我帮他一起清算了。”

极低地谈台下无一人察觉。

有人率先耐不住子问：“请问您是ocean吗？”

沈以枝从容淡定地向声源，不急不缓地道了两个字：“我是。”

全场先是陷死一般的沉默，三秒后，同时响起如火如荼地议论声。

“现在这是什么况？竟然直接撞进记者会，这种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吧？”

“不是长这么漂亮，还一直不肯面？果然，能靠天赋吃饭的人都不会在意值。”

“喂，你别忘了，是冒牌货！”

“这不还没解释清楚吗，别管，我先倒戈一秒钟。”

“等等，没人发现ocean左右两只手腕好像不太一样嘛？”

……

直到有人再次发问，讨论声停下。

“请问您刚才说得不道歉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您现在出现在记者会是为了破罐子破摔承认抄袭吗？方便说一下吗？”

记者的问题犀利得像是剑，招招下陷阱。

沈以枝面不改地环顾台下一圈，音量不大却足够所有人听见，“我没抄袭，为什么要道歉？”

底下哗然，唏嘘，键盘声像是机关枪，突突响起。

有人说：“艾黎小姐指控您抄袭的证据已摆在那了，请问对此你怎么看？”

众人目齐聚在台上，无人注意到现场角落。

坐下位气质淡漠矜贵的男人。

他长叠，微抬着头，同所有人一样将目投递到台上。

只不过，他那双清墨般的桃花眼里只有一人。